傅迟瀚掀开帘子,一进来就看见柳九安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书,不由得愣了一下:“安儿,怎么没去跟他们玩?”
柳九安上前帮他拿着手里的东西,笑着说道:“你可好好看看你这里的文官,说不准日后要跟我学,去弄些不让弄的事情呢。”
“嗯?”傅迟瀚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放,侧头看了柳九安一眼。
柳九安眼尖,就看着他手上的册子里,露出来的一半,都是用笔圈出来的人名。
按理来说,汴梁是从不用笔圈名的,他们觉得是个不吉利的事情。
但柳九安也没多问,只是笑着把那文官崇拜她的事给说了一遍。
傅迟瀚也跟着乐了,倒是一脸认真的承诺,一定会看好那个文官的。
“你方才这是去哪了?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柳九安随手拿起来一个,翻开看了看。
里面都是一些军事上的事,好像是布局之类的,上面点着这种各样的颜色,她看不懂就干脆放下了。
“去被三个孩子玩了。”傅迟瀚把柳九安抱在怀里,温柔的说道:“我看,日后不如让青元到军营里去吧。这小子有这方面的天赋。”
柳九安挑了挑眉头,伸手指了指那堆折子:“你可千万别跟我说,这些都是那个小子画的。”
傅迟瀚一乐,倒是也没说的。
“等等以后在看吧。他现在的性格,实在是……”后面的话柳九安着实没说下去。
哪个当娘的能说自己儿子只适合做流氓?奈何傅青元这小子,这会儿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个正正经经的流氓。
当天晚上,傅迟瀚算是为柳九安坏了一次军矩,可两人也只是和衣而卧。
第二天柳九安起来的时候,朦朦胧胧的,觉得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你要是困就在睡会。”看着她这个样子,傅迟瀚心疼,就多说了一句。
柳九安坚定的摇了摇头。
她在府里面睡懒觉就算了,反正也都知道她起不来,可军营里面,老早就听见外面的练操声了。
她要是在睡懒觉,还不得被人笑话啊。
见她非得要起来,傅迟瀚也没在坚持。
柳九安站在上面,看着傅迟瀚练了一时兵,又去火头军那里,跟着做了一顿饭。
以至于柳九安要走的时候,那些士兵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恨不得傅迟瀚开口把她给留下了。
毕竟将军夫人走了,他们就又得吃火头军做的那么难吃的饭菜了。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柳九安越想昨天晚上的事,越觉得不对劲。
看着昏昏欲睡的傅青元,不由得开口问了一句:“青元,昨儿你爹去找你了?”
“嗯?嗯。”
傅青元擦了擦差点躺出来的口水:“娘,怎么了?爹是不是跟你说我坏话了?”
看着傅青元一脸警惕的模样,柳九安都不知道她后面的话要不要问下去了。
“不能把,昨儿爹也没把二哥你打成什么样啊。”傅月在旁边,歪着头说道。
还动手了?
柳九安眉头不由得一皱,这孩子好好的,打他做什么?
“青元,给娘看看,你别把你打什么样了?”柳九安一脸紧张的问道。
看着昨儿傅迟瀚从外面回来,一脸开心的样子,不会真的是拿训兵的办法练自己儿子了吧。
“不不不不,娘不用不用不用!”傅青元差点没跳起来,紧紧地贴着车厢,躲开柳九安伸过来的手。
柳九安看见自己抱空的手,只能暗暗感慨一声,孩子长大了啊。
“其实昨儿爹来找我们也没什么事。就是让我弄一个什么棋盘……”傅青元一边说着,一边转头求救的看向自己大哥。
“沙盘。”傅睿鸣坐在旁边,慢悠悠的说道。
“对对!还是大哥厉害。”傅青元乐呵呵的说道:“然后我就乱画了一通,爹说我有天赋什么的。”
“是吗?”柳九安怀疑的看了傅青元一眼,要是是傅睿鸣画的,她还信一点,青元画的,这个……
“怎么?娘亲你不信?不信你问大哥,你问小妹,真的!”傅青元一副受到侮辱的模样。
“信信信。”柳九安急忙说道,生怕这孩子气的跳起来。
傅青元哼了一声,一副我就知道你不信的模样。
把柳九安弄的哭笑不得。
一路回了府衙,她还是觉得,这里面不太对劲,而且这而三个孩子挤眉弄眼的干什么呢?
总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她看不懂的秘密似的。
只是回到了府衙,傅青元又缠着她要奖励。
柳九安一时之间也没抽出来时间想,干脆就由他去了。
翌日,天明。
柳九安照例往客来居去一趟,看看那儿的声音怎么样。
生意倒是不错,只是三个孩子非要闹着跟去,给她弄的一阵头疼。
“娘亲,我记得这里,原来是有一个说书台子的。”傅睿鸣指着最前面的一张桌子。
柳九安看着那张桌子,眉宇之间不由得起了几分愁绪,是本来有一张说书的桌子。
以前是郑先生在这里说,后来换成了冯三郎。
谁能想到,以给是三皇子的人,一个为了去找师父,生生把自己扔在汴京了。
如今还在将军府里治眼睛呢,只怕好了也不一定能说了。
看着柳九安的脸色,傅睿鸣一脸小心的说了一句:“娘亲,你是不是担心姨娘他们?要不然我让人送个口信会汴京?”
柳九安眼神一亮,对啊!虽然她手边没有什么人,但是傅睿鸣有啊!
为什么不让他的人帮忙送啊!
两人一拍即合,直接进了给掌柜的特意留出来的小屋子,把要说的话跟那个暗卫说了一遍,让暗卫去跑一趟。
傅月和傅青元坐不住,就在客来居上上下下看着。
傅青元指着一处处的地方,跟傅月说以前是什么样的。
傅月小小的模样,还一脸的感慨,说什么可怜她来的晚,都没看见。
给那些店里的伙计都要萌翻了。要不是得照顾客人,恨不得一个个都围着傅月转。
“这就是客来居?”一个难听又充满嫌弃的声音响起。
“是,这位夫人,您进来坐坐?”小二乐呵呵的迎了过去。
“我就不进去了,能开这么一个地方的,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人。进去吃饭污了我的鞋。”那人一脸嫌弃的说了一句。
店小二只是乐呵呵的说好话,好歹算是没打起来。
旁边有人说,要让不良人来处理,也被这个店小二给压下来了。
柳九安还是从掌柜的小屋子里出来才知道的。
钱镠站在那里跟她一句句复述着当时的情况,说道那个店小二的时候,还着重说了一句:“我感觉他说的对,做生意以和为贵,别人没做什么,我们就也不能做什么。以后我做菜的事情,只要钱给够了,一定不偷偷给他加料。”
柳九安被他说的哭笑不得,这孩子要说憨,人还挺机灵的,要说机灵,还有点憨直。好在能跟别人学习,这就是好事。
“也难为大老刘了,那么难看的人,他也笑得出来。”钱镠说话的时候,嘴角还抽了抽。
能让钱镠说难看的,那必然是难看到了极致,柳九安多嘴问了一句:“那人长什么样?”
“不知道。”钱镠一脸诚恳的摇了摇头。
柳九安深吸了一口气,跟这孩子对话,她要有耐心,要有耐心。
“就记得她脸上全部都是伤疤,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的那种,皱成一块一块的。声音也十分的沙哑,反正难听到了极致。”
钱镠越说,脸上嫌弃的模样越重,后面还加了一句:“她肯定不是一个好人,否则不会难看成这个样子。”
柳九安把他说的几个特点全部都加在了一起,能想到的人就只有卫采薇一个。
可她好好地,到客来居干什么?
还特意在客来居门口骂了一顿人,听钱镠这话的意思,她好像连面纱都没带。
难道就想让人知道,她到客来居了?
就凭她现在那副模样,什么都不用做,走在街上就是焦点。实在用不着特意站在门口骂一顿。
还是说,她想把客来居骂关账了?
可这都是泼妇的办法,她好歹也是尚书家的千金小姐,这种不可能用这种办法。
柳九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一个所以然,只能把卫采薇骂人的这个事,归结到对她的怨恨上。
从客来居出来,应了傅月的要求,带着这三个孩子到处逛逛。
东家买一个糖纸,西家拿一个小手串,零零散散的看着不多,最后差点堆了一车。
回去的路上,看着那两个孩子,一脸兴奋的挑着东西,柳九安还有点无奈。
“娘亲。”傅睿鸣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
柳九安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看他看多了,现在眼神里竟然还有那么一点慈爱的感觉。
“怎么了?”柳九安温柔的问道。
傅睿鸣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娘亲,我想要不要在买下来一个店面?只是一个客来居,只怕不够控制江南商行的。”
柳九安挑了挑眉头,不愧是明帝啊,这胃口够大的,一上来就要控制江南江南经济命脉。
“我倒是想过,只是没想好做点什么。”
以前还有奇秀街,揽月楼,凌云阁等等。
如今揽月楼的人已经被她掉到了汴京,变成了杏林楼,而奇秀街更是在金桂手里,直接跟她对立了起来。
凌云阁她说过,是给月娘的,自然不能在去过问。
其余的地方,实在没什么能够插手的行业。
“娘亲,你觉得做钗环怎么样?”傅睿鸣问道。
柳九安摇了摇头:“你月娘小姨已经做了。”
抢生意这种事,做了就没朋友啊。
“不,我是说,做北狄的钗环声音。”傅睿鸣一脸认真的给柳九安分析着。
北狄的军队跟汴梁的军队不一样。
他们自成一种风格,男人在前面打仗的时候,女人也在后面跟着。
给男人缝缝补补,做饭做菜,凡是这边火头军或者后备军做的事情,都是那边的女人在做。
还有,他们每个人都会带两匹马,在多了也看管不过来。
可有了那些女人就不一样了,等到危机的时候,他们就可以把女人扔下,直接骑着女人的马跑。
反正各个国家的男人,少有能对女人下得去手的。
或者对于他们来说,女人跟衣服没有什么区别,死了破了,在换一个就是。
而且北狄对女人更加宽松的就是,女人也可上战场打仗。北狄的女人未必不如男人。
而他们那边虽然盛产宝石,可到底没有一双巧手,做出来的又大又难看,放在汴梁那就相当于,暴发户把全副家当都戴头上了一样。
柳九安也想起来,自己在刘二那卧底的时候,他身边不仅仅有北狄的女人,还有汴梁的女人。
打胜仗的时候,他们对那些女人可谓是极尽宠爱,要什么给什么。
娘俩商量了一下,总觉得是可行的,只是不知道让谁去做这个生意比较好。
至于傅月和傅青元,就在旁边玩着打街上买来的东西,时不时的听一耳朵,而后觉得娘亲跟大哥说的太高深了,干脆就不听了。
回了府衙里,柳九安还把做北狄生意的事,细细的思量了一遍。
想要把生意做大,确实不能只做汴梁的生意。
北狄和西夏,她一个也不能放过。只是如今还要细细琢磨一下,怎么才能弄的更好。
“夫人,翠鸳夫人来了。”小丫鬟在外面通报了一声。
柳九安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等到翠鸳进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本书,孤零零的躺在桌子上。
“没想到你还看书啊。”翠鸳看着桌面上那本书,讥讽的笑了一下。
柳九安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是啊,很难想像吧。”
翠鸳夫人冷哼了一声,而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想你们这样的夫人,不是应该每天想着,怎么相夫教子,而后一副怨天尤人的样子,什么也不会吗?”
柳九安挑了挑眉头,她这个误区是不是也有点太大了。
哪个做正房的,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难道那些大家里,培养出来的闺秀,就是为了让她们怨天尤人的?
“这个……你以前的恩客告诉你的?”柳九安一脸好奇的问道。
那些出去玩的男人,为了哄这些相好的,什么都能说出来,可怜翠鸳在青楼带了这么长时间,还能相信男人的话。
翠鸳脸上一阵红一阵绿的,难看的要命。
见着她不说话,柳九安干脆坐直了身子:“你过来找我,就是为了闲磕牙的?”
“我可不像你那么闲。”翠鸳冷哼了一声:“我只是听说,有人开的什么客来居被骂了,所以特意过来恭贺一下。”
“你让人去骂的?”柳九安一脸肯定的说道。
“怎么可能!”翠鸳急忙反驳了一句。
“那是你指使人去骂的?”柳九安歪了歪头,说的一脸真诚。
“我!”翠鸳狠狠地吸了两口气,才稳住了自己突然站起来的身子,拿着手指指了柳九安一下,气呼呼地说道:“我跟你没法说!”
说完翠鸳一转身就走了。
看着翠鸳扭来扭曲的背影,柳九安忍不住感慨了一声,不愧是青楼花魁啊,看看这一举一动,都带着那股子职业的气息。
“夫人,我刚才出去倒茶了。这帮小蹄子,不好好收拾一下什么人都放进来。”红缨端着茶盘,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无碍。”柳九安把那堆折子又抱了出来。
刚刚为了应付翠鸳她把折子直接放在了地上,这会儿整理起来可麻烦死了。
红缨念叨着那些下人不行,想在买几个回来。
柳九安也没搭话,那些下人可是有人特意给她准备的,要是不用着还不知道要耍什么花招呢。
主仆两个把那些折子收拾好,天色就已经微微发暗了。
翌日,边关开战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柳九安听着心里却是一阵的不安稳,她才从军营回来多长时间?
她在那的时候,还跟那些兵丁有说有笑的,刚刚离开哪儿就要打仗了。
也不知道迟瀚怎么样了。
傅睿鸣好像是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一样,一整天都在她身边陪着。
柳九安被他黏着也不好说什么,再有傅青元和傅月旁敲侧击的,她到是对傅睿鸣的排斥没那么强了,反倒是起了一点母子亲情的感觉。
“娘亲,那日跟你说的事,你想好了吗?”傅睿鸣拿出来了几张纸,上面画的都是珠宝首饰。
“我让人给花了几个,娘亲你看看,给那帮北狄的女人,是不是能卖出去?”
柳九安拿过来看了一眼,而后点了点头:“倒是可以。”
这些首饰,放在汴梁也算是精致的了,而且中间还掺杂了不少北狄的特色,要是当真去买,估计买的人不能在少数。
“现在手里的银子,买下来一个店倒是错错有余。只是这江南城里的店,江南城外的人也看不见。”柳九安说道。
而且如今北狄还跟汴梁打仗了,两边的情况越发的紧张,连到客来居吃饭的人都少了,更不要说是买首饰了。
“没事的,很快就打完了,娘亲你要是觉得可以,只管把店开起来,其余的我去弄。”傅睿鸣说道。
柳九安一脸怀疑的看了傅睿鸣一眼。
他怎么知道很快就要打完了?是不是又给迟瀚出什么不好的主意了?
还是说,北地那边有他的人?
傅睿鸣被柳九安看的一阵心虚,不由得咳嗽了两声:“那个,娘亲,你看这个银子到底是真的。你手里的银子多一点,爹那边也好办事一点。”
这话说的到没错,可是这银子是从哪里挣的不是也得知道?
想着,柳九安就问了一句:“小子,你手里有多少银子?”
傅睿鸣愣了一下,娘亲怎么突然问他这个了?
“娘亲,我手里没有银子啊。”
他手里有的都是人,只要他想用,随时都有人给他送过来。
“那就好。”柳九安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怕这小子为了讨她开心,把自己的银子搭进来。
毕竟那些古代的帝王,为了讨自己妃子开心,这种事情也没少干。
可是这种左手倒右手的事情,哪用得着那么麻烦?直接给她就好了啊。
傅睿鸣是没想到,自己娘亲脑袋里面有这么弯弯绕,只是以为娘亲害怕他花钱了。
一时之间还感动了一下,他这么长时间的死缠烂……不是,用心付出,还是有用的。
两人商量好了,柳九安这边出来珠宝首饰,再在江南城里开一个店,剩下的去外面卖首饰的活,就交给傅睿鸣了。
傅睿鸣那边用的也是皇上的人,不是自己人,到底是不心疼。
不过几天的功夫,就拿回来了大把的银子。
柳九安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只觉得自己的理智都要被蒙蔽了。
不过还是明智的,把傅青元嚷嚷着要出去开青楼的提议给否决了。
几日之后,江南城里的珠宝店也正是开张了,就取名叫做风清阁。
柳九安本意是想要叫风情小店的,按照她想的,这也算是一个异域风情了,毕竟跟汴梁的东西不一样。
只是被这三个孩子全部都无情的否决了,在加上红缨意味深长的模样,还有旁边住着的翠鸳,听见之后一脸怀念的神色,柳九安还是果断的低头,改成了风清阁。
风清阁开业的时候,卫采薇照样去门口骂了一顿。
无非是什么叛国求荣的话,周围还有不少百姓应和,倒是把她巡按御史的名声给扬了出去。
柳九安听着心里一阵不舒服,她总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个圈套一样,可偏偏照不出来这个圈套设在了什么地方。
“红缨,你去把睿鸣找过来。”柳九安说道。
红缨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不过一时,傅睿鸣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娘俩在屋里秘密商议了半日,傅睿鸣才出去,一出去就回屋把自己窝了起来。
而此时馆驿之中。
卫采薇冷着脸,看着面前那几个大臣。
“卫大人,你可是这次的主官,你要是不拿一个主意,我们几个也不敢动啊。”
那些大人的话语之中,都带着几分讥讽的味道。
他们跟着三皇子都跟了多少年?这个人一过来,就成了这次的主官,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他们虽然帮着做事,可到底是心里不服,多少人都想看着这个女人出丑,好跟三皇子证明,卫家确实不行。
卫采薇目光在那些大人脸上一个个扫过去,但凡被她看过去,都纷纷的低下头。
好像是被蛇咬了一下一样。
“你们觉得,我没有把握,是吗?”卫采薇阴冷沙哑的声音,给屋子里面平添了几分诡异的感觉。
“不是不是。”
有几个立场不坚定的大人,都急忙摇了摇头。
而后面的话,又被旁边那些同伴,一个眼刀给杀了回去。
“卫大人,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那边的人可是传过话来了,十三皇子跟傅夫人在屋子里面商量了半天,可到底说了什么,却没有人知道。十三皇子从傅夫人屋子里出来,就把自己给关在院子里面了。不过他院子里的暗卫却一个一个的往外跑,这个不妨不行啊。”
一个大人站出来,一脸严肃的说道。
可卫采薇却分明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出来了几分挑衅的味道。
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不妨不行?我怎么不这么觉得?一个贱人,一个小孩,他们能掀起来多大的浪花?”
“这个十三皇子在厉害,不还是被主子爷,从皇上身边给挤走了吗?”
卫采薇说着,脸上的笑意更冷了。
可惜她没看见当时是怎么回事,若是能看见柳九安这个捧在手上的儿子吃瘪,她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这个……”那些大人互相看了一眼,默契的都不在说话。
反正他们说的,这个女人也未必会听。
“你们也不用再说了,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家只管做什么。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若是有人在这里面出现了漏洞。”
卫采薇冷冷的看着那帮人:“我就让人尝尝,我曾经尝过的。”
那些大人都忍不住一个哆嗦。
看着这个卫大人脸上的伤,就知道得是多么的痛苦。他们没有个人想去尝试,一时之间也就没有人说话了。
之后的几天,柳九安就觉得更加不对劲了。
怎么压粮过来的官员,换了一个身份,就直接留在江南了?
而且这些官员,还在处处帮着江南的百姓做事。
连带着衙门里的官员,也跟着帮着百姓做事了。
只是不良人的事就难办多了,明明他们是在维持秩序,按照以前早就能做好的事情,在这帮大人的捣乱之下,就半日也做不好。
也是因为这个,柳九安的骂名,在江南反倒是越来越强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前线的死亡记录被公布了。
到底是谁公布的却不知道。
那些百姓一听见,就跟疯了一样。
说是柳九安和傅迟瀚,因为不想给那些士兵饷银,所以就安排那些被排除在花名册外,编入不良人的士兵第一个上前线,导致他们死伤无数。
还有说,他们连武器都没有给那些士兵,直接让那些士兵给他们当肉盾。
甚至说这是一个朝廷党派的斗争,根本和保家卫国没有半点关系。
不过一日的时间,客来居,风清阁,还有府衙门口,都堵满了人。
全部都是一些老人和江南的百姓,一声声喊着,要自己儿子的命。
还有说让姜哲把柳九安教出来,不杀了她就对不起江南的所有百姓。
柳九安听着这些话,却是分外的心寒,迟瀚在边关替他们拼命。
而她挣来的银子,全部都花在了那些士兵的身上。
就算是看不见她做的事情,可到手的银子却绝对是真的。
那些人竟然为了别人的几句话,和做的事情,就能完全把错误推到她的身上。
果然从古至今,键盘写都是一个十分可怕的存在啊。
“夫人,我们要怎么办?”红缨站在旁边,眉头紧紧的皱着。
按她说的话,还不如直接出去,把那帮乱民杀死几个就好了。
一个个闲着没事,看着夫人好欺负,就跑过来闹事,若是将军还在府里,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啊。
“等着。”柳九安淡淡的说道。
“让所有人都把门关上,等着。”
“夫人。”红缨皱着眉头喊了一声。
柳九安冷冷的看了红缨一样:“你这么多年的毛病怎么还没改?”
红缨咬了咬唇,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第二天,大街小巷就又流除了传言。
说是柳九安所做的,都是为了江南。
她挣的银子,全部都给了那些士兵的家属,而且饷银跟葬身银子,那个更多,所有人都清楚。
而客来居为了澄清,也把自己的账本亮了出来。
一时之间,那些人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夫人,没想到你早就准好了?让我们那么着急。”红缨跟柳九安说着外面的情况,自己还忍不住笑了一下。
若是前几日她真的冲动就冲出去,说不准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呢。
柳九安笑了笑,把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却因为心乱,扔在一边。
那日她跟傅睿鸣商量的就是这个事情,可一切尘埃落定,到底还是要等傅迟瀚回来。
只要傅迟瀚一日没把那些人带回来,这些百姓就一日不会相信她的话。
可柳九安心里却是忧心忡忡,因为那个死亡记录,她已经看过了,就是那日,她在军营之中,看见傅迟瀚的折子上,圈出来的那些人名。
或许从那个时候,傅迟瀚就对那些人起了杀心。
若是真的这样,等到傅迟瀚回来的时候,那些江南的百姓就该真的疯了。
柳九安想着,眉头不由得紧紧的皱了起来,半晌开口说道:“红缨,你在出去一趟,让傅睿鸣过来,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给带过来。”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她就不相信里面没有傅睿鸣的参与。
红缨应了一声,转身就出去了。
不过一会,却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夫人,大少爷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