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夫人那里回去的路上,烟儿看着她的眼神就分外不好,还用北狄的话,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什么。
但柳九安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在帐篷里带了一时,她实在是被烟儿的眼神看的受不了。
干脆起身出去了。
有了夫人的话,烟儿也没说什么,守在门口的北狄兵却是自动跟了上去。
柳九安也没走远,就在不远处采着一个带个绒绒的小花。
这个小花是跟爷爷学医时知道的,有安神助眠的功效,只要捣碎了,配上药材闷一个晚上,就能溢出香气,单是放在屋子里,那股子幽香就能把别的掩盖过去。
想着白日里,那个夫人身上刺鼻的香气,柳九安就忍不住难受,也难为刘二了,日日闻着这样的香气,鼻子竟然还好用。
那边的两个北狄兵,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柳九安没管他们,只是低着头采花。
只是不过一时,一个小小的纸团滚到了柳九安的脚下。
那个纸团团的跟花差不多大小,要不是她正低着头,压根就不可能发现。
柳九安微微侧头,看着身后的两个北狄兵,在那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根本没看这边,她蹲身捡起纸团就收在了袖子内。
把花采满了一篮子,柳九安就回了帐篷内。
烟儿正吃着晚饭,一见她进来,不阴不阳的说了几句话。
谁说北狄的姑娘爽快大方的?这挤兑起人来,比汴京宫里的那些宫女也不差多少。
柳九安懒得理她,拿着毛茸茸的小花到旁边开始捣开。
一阵阵幽香从花中渗透出来,柳九安都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几日她闻到的,都是羊羔的腥膻气,突然闻到了幽幽的花香,简直跟闻到了仙气一样的舒服。
就连旁边的烟儿都凑了过来,目光不停的往那些白绒绒的小花上盯着。
“你看什么?”柳九安把花挪到了一边。
烟儿不屑的看着她一眼:“怎么,你还打算用这个去讨好夫人?”
“我告诉你,我们北狄的女儿早就知道,这花儿捣碎了会出香气。只是这香气太淡,你就算是把那些话都采秃了,也不够给夫人做一点的。”
柳九安白了烟儿一眼:“要不怎么说,你们北狄的女人活的一点都不精细。这花儿味道淡是淡了些,但是十分好闻,你们就不知道把这花儿里在加点别的?”
说着,柳九安在包裹里拿出来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宫铃。
取出宫铃在烟儿的鼻尖晃了晃。
随着铃铛的响声,一阵阵幽香溢出。
烟儿不由得眯了眯眸子,伸手就要抓,只是柳九安眼疾手快,早就收起来了。
“怎么?你想要?不嘲笑我了?”柳九安笑嘻嘻的说道。
烟儿的神色也柔软了下来,只是声音依旧僵硬:“顾九,给我,我要送给巴格尔。”
柳九安挑了挑眉头,这丫头竟然有喜欢的人了?不过这北狄人也太开放了点,直接指名道姓的说要送给谁啊。
想着袖子里面的小纸条,柳九安把宫铃收好,笑着说道;“这个不能给你,但是我能给你在做一个,只是我许久没见我弟弟了,能不能让我们见一面,单独说一会话。”
烟儿犹豫了一下,就爽快的点了点头:“你等着。”
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不过一时,赵琛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柳九安看见他的第一眼,差点没乐出来。
刚来的时候,他还有些风流公子的模样,这才多长时间,整个人都黑了几分不说,一严肃起来,眉宇之间竟然还有几分杀气了。
赵琛正转身跟外面那个北狄的兵说着什么,柳九安也听不懂,大概是什么口令。
等着帐篷的帘子一关上,赵琛猛的扑在柳九安旁边,一阵痛哭:“九安啊!你不知道啊!他们天天逼着我杀鸡啊!还让我杀羊!我,我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个事啊!”
赵琛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把这几天的事说了。
那个夫人说安排,烟儿竟然直接把他安排去当兵了。
第一天赵琛过的还不错,北狄中有不少会说中原话的,他用智慧把那些人给折服了。
本以为自此可以在军师的位置上,吃羊尾油喝羊肉汤,没想到第二天他就被那个所谓的将军拎出去单练了。
理由竟然是因为看他太弱了,怕身子跟不上脑袋,心力交瘁而死。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关心,但是感动的差点没转身逃跑。
柳九安听着赵琛一阵阵的诉苦,差点没乐出来。
这孩子也是太惨了一点,不过真的好好笑啊……
“九安啊,要不是今天你叫人把我救出来,晚上的羊还要让我杀,你不知道有多恐怖啊。”赵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
柳九安一阵的无奈,等着他说完,把手上的小纸条打开,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纸条上是苍云的字,说是明天傅迟瀚要带兵剿匪,而且还说着几日傅迟瀚日日在她门口站着,要是困了,就在她门口靠着栏杆睡一会。
而白天还要到军中去处理公务。
就算是钢铁的人也不可能坚持住。
想着那个梦,柳九安脸色一丝一丝的白了下去。
难道该发生的事还是要发生?不过是晚了几天而已?
“你看什么呢?”见柳九安久久不语,赵琛抻着脖子问了一句。
柳九安一脸沉重的看着赵琛:“组织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能不能出色的完成?”
身为长在红旗下的好青年,赵琛一听见这话,猛然绷直了身子,在一想到这个话是柳九安说的,又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无论如何,明天你也不能让大军出发,去哪都不行。我不管你是装神弄鬼,还是用别的办法,我这边会想办法,把三王子给绊住的。”
柳九安一脸严肃的说道。
赵琛倒是颇为奇怪的看了柳九安一眼:“你怎么知道大军明天要出去打猎?”
因为她知道,烂尾作者就看不得她好,天天把她往死里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