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九安知道，傅迟瀚所说的做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韩越才学在那，家里又有点关系，加上本身心思就比较复杂，留作京官也不难想象。
至于姜哲……
傅迟瀚前世的记忆中没有他，那就只有三种可能。
要么，姜哲留京了，只是官职太低，一辈子也没什么大成就，只安稳度日，傅迟瀚难得回京一趟，既然不可能知道他。
要么，就如傅迟瀚刚才所说的，他到了地方，做了地方的父母官。
还有一种可能，姜哲落榜了。
就这三人而言，如果真说有谁要落榜，那必然是姜哲。
相较于齐远道和韩越的才华横溢，姜哲要显得质朴很多。
他更多的是努力，是踏实，却不是天才。
难道说，姜哲真的落榜了吗？
这么一个一直开开心心，乐观的人，如果他落榜了，那该多难过。
“姜大哥他……”柳九安有点担心。
傅迟瀚知道她在想什么，道：“别担心了，连姜哲自己都觉得他肯定能吊车尾上杏榜，你怎么还能不幸他？别的不说，姜哲的运气一贯都是一顶一的好。”
这倒是。
柳九安笑了一下道：“那咱们可得好好准备一下了，一下子中了三个进士，那可真的不了。”
“再不得了，还不是被你一顿饭就收服了。”傅迟瀚笑道。
两人正说着，齐远道三人那边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姜哲一走过来就听到了他们最后一句话，连忙问道：“饭？什么饭？九安妹妹，傅兄弟，你们在说吃的吗？”
众人：“……”
柳九安最先缓过神来，笑道：“我和迟瀚在商量，等你们杏榜高中的那一天，我要做点什么好吃的给你们。”
姜哲一脸的不好意思：“嗨呀，九安妹妹就是太客气了。只要是你亲自下厨，做什么我们都喜欢吃。”
齐远道和韩越：“……”
柳九安差点笑出了声，先前的担忧完全没有了。
你看，姜哲自己从来就没想过他会落榜。
这么自信又乐观的人，怎么可能考不中？
“行，那等姜大哥高中了，由姜大哥点菜，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柳九安道。
“真的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嘿嘿。”姜哲开心道。
柳九安和傅迟瀚对视了一眼，不由地笑了起来。
会试正式开始，考生们一一进入考场，留在外面的都是送考的人。
因为是最后一场，等候的人看起来也都一脸的轻松。
科举可真的是一件牵动所有人心神的事情。
“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迟瀚，你赶紧去大营吧，才刚刚上任，就三天两头的迟到早退，这像什么话？”
柳九安虎着脸训道：“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小心将来这些都变成那些人参你的证据。”
傅迟瀚被她认真的小模样逗笑了，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子，道：“知道了娘子，为夫这就去。”
这还不忘秀个恩爱，秦阳和春溪都很自觉地转过脸去。
傅迟瀚笑着在柳九安的脸上亲了亲，这才要转身离去。
“等一下，将军！”
一直沉默不言的春溪，见傅迟瀚要走，突然喊了一声。
傅迟瀚顿了一下，疑惑地看她：“何事？”
“将军，我……”春溪不敢看傅迟瀚，只低着头，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脸蛋先红了。
傅迟瀚一脸茫然，询问地看向柳九安。
柳九安倒是知道这丫头的心思，之前一直憋在心里没问，这会怕是也着实等急了，才壮着胆子叫住了傅迟瀚，却也不敢将心中的担忧问出来。
柳九安笑道：“好了好了，我来说吧。这丫头就是想问，卓骏去哪了？”
傅迟瀚一听，露出了然的笑意：“怪我忘了告诉你了，北境不能无人驻守，卓骏自己想再锻炼锻炼，所以自请留下。不过现在北边无战事，他在那也安全。过些时候，等到了夏季，他便会跟随下一队人马回来了。你莫要着急。”
春溪的脸瞬间更红了：“我、奴婢没有着急，奴婢只是……”
柳九安看他着急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好了好了，知道你不是着急。是我着急行了吧，毕竟是我把卓骏买回来的，也是我带他去北边的，结果现在人不回来，我也得负责嘛。”
“夫人。”春溪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柳九安不答她的话，反而看向傅迟瀚，道：“你得空去信催催卓骏，我们都在汴京呢，让他早点回来。”
傅迟瀚笑道：“好，一定。”
等到傅迟瀚走了，春溪脸上的*还没有完全褪去，她小声地对柳九安道：“夫人，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千万不要乱想。要是让卓公子误会了，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你放心吧，迟瀚知道要如何同卓骏说，肯定不会提起你的。”柳九安说着，随口道：“对了，春溪，你今年多大了？”
春溪：“等过了年，就二十了。”
秦阳立马道：“二十？那是大姑娘了！我娘十六岁就生了我，春溪姑娘你该嫁人了。”
春溪脸上刚刚有些消散的*瞬间有聚拢了起来：“秦大哥，你在说什么呀？我、我只想一辈子伺候夫人。”
“哪有什么一辈子伺候人的道理？姑娘大了就得嫁人，拦不住的呀。哎呀春溪……”
“秦阳，你多大了？”柳九安冷冷地打断了秦阳的喋喋不休。
大男人一个，嘴咋就这么碎呢。
秦阳一愣，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二十三。”
“哎哟，都是叔叔的年纪了嘛。”柳九安大惊小怪地道。
秦阳：“……”
“不讨个媳妇啊？再过几年，像你这么大的人都抱孙子了呢。小伙子大了就得娶媳妇，拦不住的呀。”柳九安学着他的话，说道。
春溪一下子笑了起来。
秦阳这会也听出了柳九安的意思，委委屈屈地摸着脑袋：“夫人，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以后再也不管春溪姑娘的私事了。她想嫁人就嫁人，不想嫁人那就一辈子伺候您，我也给你当一辈子马夫，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