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九安叹了一口气，确实，所有的一切，姜哲都看在了眼里，到了这个份上，就算齐远道和韩越有意保护他，也瞒不住了。
“表哥，就和姜大哥说了吧。这件事，也不可能瞒姜大哥一辈子。”柳九安说道。
齐远道看着姜哲许久，才出声道：“姜哲，你要想清楚了。这件事一旦告诉你，就意味着你也进了这趟浑水里。这条路很难，我不知道将来会通向何方，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即使这样，你也还是要听吗？”
“听，为什么不听？”姜哲没有一丝的犹豫，说道：“你和韩越都是我的朋友，没理由看你们陷入泥泞，只有我干干净净地在岸上。”
齐远道眸中闪过一缕动容，半晌才道：“好，既然你要知道，那我就原原本本地同你说。”
齐远道什么都说了，从梁文灿中毒，到二皇子被追杀，险些丢了性命。
从皇党夺权，再到会试上险些再也无法入仕途的奸计，齐远道一个不落，全都跟姜哲说了。
姜哲听完，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天呐，这些……都是在我身边发生的吗？这些年来，你们竟然经历了这么多，而我明明在你们身边，却一无所知。”
齐远道笑了笑：“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直到后来迟瀚选择了入伍，我才知晓了这其中的许多事。韩越他……或许比我们更早接触这些，只是他从未说过。”
“如果不是那天考试时他提醒我那句话，我可能也会把他当成和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齐远道说道。
姜哲垂下眼眸：“我的好友每天担心这么多的事，可我只想着考功名和吃，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是……”
齐远道：“这样也挺好。你一心考功名，若是早些告诉你这些，你天天担忧，可能还考不到好的名次。”
“说的也是。”姜哲点点头，又道：“那，现在说来，我们都算是二皇子党咯？”
齐远道：“暂时来说，是这样的。”
“暂时？”姜哲不解。
“若是将来，二皇子做出了有违天道的事情，我同样也不会帮他。”齐远道一脸正义地说道。
姜哲附和着点头：“这是自然。”
但随即，他又是一怔，惊慌道：“那照这么说，韩望山是三皇子的人，韩越被他带走岂不是很危险？！！！”
齐远道和柳九安：“……”
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要是不危险，他们至于这么紧张地又是找傅迟瀚，又是找梁文灿吗？
这件事着实比较紧急，很快，傅迟瀚就来了。
而傅迟瀚前脚刚到，后脚梁文灿就来了。
“怎么回事？韩望山把韩越带走了？”梁文灿一来就着急地问道。
齐远道又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肯定是梁文景的主意！看到韩越和我们这边走的近了，便想截胡。”梁文灿气愤道：“不行，韩越被梁文景的人带过去肯定有危险，我得进宫一趟，找二哥拿主意。”
“等一下。”傅迟瀚喊住了他。
梁文灿不解地看向他：“怎么了？”
“韩越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傅迟瀚说道。
“为何这么说？”齐远道这会已经冷静下来了，而且他对傅迟瀚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听到他这般说，便觉得肯定是有理由的。
傅迟瀚：“刚才远道说，韩望山是在考场门口等着，韩越一出来就将他带走了。那时候，考场门外必然有许多的考生，他们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不错。当时就考试结束，大家都出来了，确实有不少人看到。后来还有人过来跟我打听韩越和韩望山的关系。”齐远道说道。
傅迟瀚：“如果他们真的打算对韩越不利，不可能选择在这样的地方将韩越带走。而且远道也说，韩望山是直接说了自己和韩越的关系，这不是不打自招？”
“韩越才学不低，本次殿试之后定然会被陛下召见。如果这个时候发现学子出了事，你猜陛下会如何对待？”
齐远道和梁文灿都沉默了片刻。
齐远道：“迟瀚说的对，是我看到韩越被带走太紧张了，才没有想到这一点。”
梁文灿眨了眨眼睛：“那这韩望山把韩越带走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的是想招待招待他？”
“怎么可能？今日韩越同远道一起出门，很明显是在跟梁文景表明态度。韩越和韩望山是同一宗族，又有大本事，梁文景或许觉得韩越已经是他的人了，可临了却出了意外。以梁文景的性子，定然要将这责任怪罪在韩望山的身上。韩望山找韩越，估计是想施压。”傅迟瀚说道。
梁文灿笑了：“想用长辈的身份施压，再争取一把？这倒是也挺像韩望山的做派的。不过傅将军，你对梁文景好像很了解，你们之前接触过？”
傅迟瀚微微沉了脸：“没有，只是猜的。”
“那你还猜的挺准的。梁文景从小就是这个性子，他自己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也要怪是小人把茶倒热了。”梁文灿笑道：“总之，不管出什么问题，有错的永远都是别人。”
可不，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刚愎自用，谁也不相信，可他前世偏就瞎了眼，才追随了这么一个人。
柳九安看出了他的不对，也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手，在他的手心捏了捏。
傅迟瀚低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自己无事。
“那我们现在，就这么等着韩越自己回来？”齐远道问道。
傅迟瀚点头：“不错。你们也不要太小看韩越了，他的本事也不小。否则先前那一个月，只怕就回不来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齐远道和姜哲还是十分的担心。
韩越一直到夜里三更天才回来，一回来就被姜哲给拉住了，抓着他上上下下地查看，确定他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韩越，你没事可太好了！我真怕那老匹夫招揽你不成，对你用刑！”姜哲夸张地喊道。
韩越愣了愣，询问地看向齐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