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他,我要去看他。”柳九安说着,挣扎着扶着红缨的手就往外冲。
“夫人,夫人。”红缨往外跟了两步,好歹扶住了柳九安。
“夫人,将军带着一众兵丁,还有大少爷一起回来的。您好歹打扮打扮,别吓到了大少爷。”红缨说着,把小镜子举到了柳九安眼前。
柳九安看着唬了一跳。她什么时候病的这么严重了?
连嘴唇都跟着发白了。
涂抹了脂粉,遮掩了脸上的苍白,柳九安带着傅青元、傅月等人,匆匆迎了出来。
此时府衙门口巴巴守着的人已经都散了,全部都围到了城门口去。
柳九安等人去的时候,纵然是坐着官家的轿子,却生生的没抢到地方,只能在旁边的酒楼上站着。
傅迟瀚等人由城外入内,巡街而过,后面跟着的大车上,拉的全部都是尸体。
一路过一路有人欢笑有人哭。
不少人家就地把尸首认领回去,顺带领了安身银子。
柳九安站在城楼上,远远的看着傅迟瀚和傅睿鸣的身影,恨不得跳起来喊。
“爹!大哥!”傅青元差点没窜到窗户上去。
他终于不用内疚了!爹回来了,大哥也回来了!
“小少爷!”红缨急忙抓住了傅青元的胳膊。
下面的傅迟瀚和傅睿鸣也吓了一跳,这孩子若是真跳下来,非得摔个好歹不可。
随着军队路过,那些人也都纷纷散了。
柳九安等人回了府里,等着傅迟瀚交接回来。
她总屋里忙忙碌碌的,一时让丫鬟放热水,一时有想着要不要去买些东西。
生怕自己闲下来就胡思乱想,忍不住直接冲出去门去找迟瀚。
不过一时,外面就想起来了一阵脚步声。
“安儿。”傅迟瀚的声音传了进来。
柳九安的身影微微一顿,一转身,直接冲着傅迟瀚扑了过去。
千言万语,此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怎么哭了?”傅迟瀚拿手轻轻的擦去柳九安眼角的泪:“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你男人厉害着呢,放心,不会出事的。”
“你,你还知道回来。”柳九安哽咽着说了一句:“你不是跟我说,一定不会出事,你都安排好了吗?”
傅迟瀚苦笑了一下,他是都安排好了,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大夏的人竟然会带着这么多兵丁,在后面拦截他。
就连傅睿鸣带过去的人都被一起困在了山上。
柳九安在傅迟瀚怀里闹了一时,到底舍不得他太累。
两人洗了澡,就上床歇息了。
不到第二日,傅迟瀚就被热醒了,伸手一模身边,柳九安头上热的吓人。
身上也是滚烫滚烫的,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冷,迟瀚,给我被子,冷。”
“安儿。”傅迟瀚着急的拍了拍柳九安:“你起来看看我。”
柳九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整个眼中全部都是血丝。
她脑袋怎么能这么疼呢……
“安儿,你别睡。我这就让人找郎中过来。”傅迟瀚见着柳九安睁开眼,就又伸手在柳九安头上摸了摸。
“不要。”柳九安哭唧唧的转了个身,趴在傅迟瀚身上:“我难受。”
她好久没这么难受了,感觉整个人好像要死掉了一样,只觉得睡着了能好受一些。
“安儿,听话。”傅迟瀚一下一下的摸着柳九安,就希望她能精神一点。
“嗯……”柳九安哼唧了一声,咬了咬唇,让自己清醒了一点:“去把月儿找来。”
“这么晚,月儿估计是睡了,我给你找郎中来好不好?”傅迟瀚温柔的问道。
柳九安摇了摇头,只是一晃荡,就觉得脑袋里面好像被人按了炸弹似的,这会儿连珠炮的往外炸。
“叫月儿过来,让人陪着她去抓药。”
柳九安没说一句话,都觉得十分费力。
她信不着别的郎中,如今江南城里,不知道哪个是三皇子的人,她也不想把把柄落在三皇子的手中。
“好,好。你醒着,你千万醒着,我这就让人去把月儿带过来。”傅迟瀚说着,转身喊了一声,外面守着的侍卫就跑了进来,只是低着头不敢抬头。
吩咐他把月儿带过来,侍卫应了一声又退了出去。
柳九安趴在傅迟瀚怀里,哼哼唧唧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过了一时,那个侍卫带着迷迷糊糊的月儿匆匆赶了过来。
“娘亲,你怎么了?”傅月还揉着眼睛,摸着柳九安的时候却一下吓醒了。
她还以为,爹回来了,娘就没什么事了。示意才乐颠颠的跟着二哥哥,一起去了大哥哥那边住。
没想到娘竟然烧的这么厉害,再这么下去,她不就得收获一个傻乎乎的娘了吗?
“月儿,你直接给娘开药吧。”柳九安支撑着起来,把自己的口鼻掩住,示意傅月离的稍远一些。
她可不想把这个病传给月儿。
“娘亲,我,我不行。”傅月狠狠的摇了摇头。
治别的病,她或许还行,可是娘亲这病的实在是太严重了。
“没事月儿。”柳九安扯了扯嘴角:“娘亲已经去信汴京,你太爷爷不日就能到。你先给娘亲开一副药挺挺,就是不好,你太爷爷来了也没什么事。”
傅月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伸手摸着柳九安的脉,小脸上满上严肃的表情。
不过一时就转身带着侍卫去抓药了。
等着傅月出去,傅迟瀚才问道:“安儿,你真的给汴京去信了?”
“睿鸣走之前,我让睿鸣往汴京送的信。只是我没让爷爷过来。月儿这丫头医术应当还不错,就当让她练练手了。”
柳九安虚弱的一笑。
傅迟瀚一阵心疼,教训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傅月的药拿来的快,熬药就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里,柳九安坐着都觉得痛苦。
傅青元和傅睿鸣也都纷纷过来陪着。
看着两个小包子,明明困的头都要磕地上了,却还要硬生生的坐着。
柳九安心里一阵暖洋洋了,算是平日里没白疼他们。
“娘,喝药。”傅月端着一碗浓浓的药汤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