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谁办的,越信跟你说了吗?”柳九安问道。
春溪摇了摇头:“不知道,越大哥就说了这些,匆匆忙忙的就跑了,说还得回去处理那边的事情。”
“我知道。”柳九安深吸了一口气,把手压在肚子上,她大抵是刚刚动了气,现在觉得肚子里面一阵一阵的疼。
她得稳住,怎么就这么正好,她从府里一处来,她的铺子里就出事了。
也不知道她回去还能不能赶得及。
如今只恨今天怎么没坐马车来,人到底是不如马跑得快。
将军府门前已经乱成了一团,不少百姓都堵在那里骂,好像是谁骂的最大声,谁就能成英雄一样。
“告诉他们从后门走。”柳九安吩咐了一声。
春溪应了下来,掀开帘子跟轿夫说了一声,小轿转过了墙角,从将军府的角门抬了进去。
也不管大门二门的事,一路直接到了柳九安平日里办事的书房。
柳九安从轿子上下来,进到书房里面,让伺候的人全部都出去,扣开了暗格。
平日里若有什么不能告人的事,她和越信的传信方式,都是直接放在暗格里面。
打开暗格里面果然有一个书信,大概是时间太过紧急,所以字迹也十分的潦草。
柳九安把上面的内容看了一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这个事情,他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她这边刚一入宫,卫家就已经开始发难了。
先是卫采薇站出来,说是柳家胭脂铺的胭脂有问题,紧接官府的人就到了,二话不说直接把柳家的掌柜给捆了。
等到越信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拦了。而她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
如今越信应该正忙着怎么把那些掌柜弄出来。
而柳家的商铺也不得不暂时关门,有了官家的出面,几乎所有的百姓的都开始怀疑起胭脂有问题。
就算是前三年脚上长了一个鸡眼,都得说是用这个胭脂用的。
用他们想当然的说法,那就是这么好的胭脂,为什么柳家会卖的这么廉价?那不就是说明,他们胭脂用的是不用的材料吗?
甚至还有些人传言,说是柳家的胭脂,之所以能够吸引异性,那是因为他们把青楼里姑娘用的东西,参到了胭脂里面卖了。
据说用时间长了就会生不了孩子。
站在门口骂街的人里面,就有几个女人,是嫁过去三年还没生出来孩子,用了这个胭脂不过几天,就觉得找到这三年的病根了。
柳九安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到底是玩不过皇上,皇上想要的东西,谁能不给?
不过是明面上给,或者是暗地里给而已。
如果她知情识趣就应该在皇上传出来想修园子的识货,直接带头把修园子的银子交上去。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她每个月净收益的一半,竟然还填不够皇上的胃口。
“夫人。”越信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进来吧。”柳九安把信放在火上慢慢的烧了:“外面的事情怎么样了。”
越信紧皱着眉头,半晌才说道:“京兆尹不肯通融,说要么拿着将军府的令牌去,要么就交赎金,一个掌柜的一百两金子。”
柳九安听着不由得一阵肉疼,皇上这次可是真的狮子大开口了。
她经营了这么长时间的生意,一百两金子也不是什么小数目了,更何况是那么多掌柜的。
“你交了吗?”柳九安问道。
越信摇了摇头:“就算是把账面上的现银全部都取出来,也凑不够那些金子,京兆尹是在故意为难我们,就算是交了,也未必能把那些掌柜的救出来。”
柳九安苦笑了一下,她如何不知道,可如今这个局势,如果让掌柜的在里面带着,他们柳家不做任何回应,只能让人觉得,官府做的没有错,柳家的胭脂确实是有问题。
“去闹的是卫采薇,她是怎么说的?”柳九安叹了一口气问道。
“她说……她说,如果要是好的料子,为什么将军府内,没有人用……”越信一字一句的说道。
柳九安听着这个理由都想笑,将军府里面没有人用,是因为她这个将军夫人有孕在身。
而且卖胭脂的时候,她也已经让人提醒了那些人,这个胭脂孕妇是不能使用的。
“我知道了。”柳九安点了点头:“你先想办法让人把那些掌柜的救出来,胭脂全部都回收吧。尽量满足他们要的赔偿,不要太高,也不要太低。别的事情暂时不要动,等我的信。”
越信应了一声出去办事了。
柳九安一连做了几个安排,别看胭脂的事小,但她是柳家这个牌子下面卖的东西,质量出现了问题,直接影响的就是其他店铺的生意。
这段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那些店铺暂时不要开门。
忙完了这些,柳九安靠在椅子上,按着太阳穴,只觉得脑袋一跳一跳的疼,让她说不出来的难受。
“夫人,夫人。”春溪从门外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愤愤的模样。
“怎么了?别慌慌张张的。”柳九安皱着眉头,被春溪一喊她觉得脑袋更疼了。
“夫人,秦王和卫小姐在咱们门口吵起来了,您过去看看吧。”春溪说道。
柳九安只觉得眼皮一跳,还真是祸不单行,这两个大神怎么偏偏今天到她门口来吵架。
柳九安扶着春溪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一出正门,就看见梁文轩和卫采薇站在门口,吵的脸红脖子粗的。
梁文轩是一个文人,看着卫采薇在那拿着鞭子,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话。
“说,你跟柳九安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时候到她的门上来!”卫采薇说的十分蛮横无理。
梁文轩皱着眉头,冷冷的看着卫采薇:“我和傅夫人没什么关系,不过是傅将军临走之前,托我照顾傅夫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好一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卫采薇冷笑了一声:“她自己一个女人住在家,你上门也不知道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