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应了一声，不过一时，一个老人就走了上来，看着坐在床上呆呆发愣的姜哲，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夫人，若是不想活的人，莫如放了他去吧……”
“齐老，我知道您压力很大，若是能把姜大人留住，日后定然让您归乡养老。”柳九安认真地说道。
齐老叹了一口气，看着呆呆坐在那的姜哲：“行吧，夫人，我试试。只是我们几个老哥们快撑不住了，您是不是的，应该换换人了。”
柳九安应了一声，她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只是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实在是招不到合适的人选。
从姜哲的屋子里面出来，柳九安就仿佛是脱离了一样，做花园边上的石头上做了许久。
她一直觉得，江南经历了那次浩劫，她就已经见过人间炼狱是什么模样了，可如今才知道，那已经算好的了。
“王后，您，您回去歇歇吧。您再这么下去，身体真的扛不住的。”
宫人眼泪都要夏下来了，王上那么拼命就算了，王后怎么也这么拼命？
若是两个主子有点好歹，那他们……
“行了，我知道。”柳九安摆了摆手：“别这么一副哭丧的样子，你家王后我好着呢。”
“是，是。”宫人抹了抹眼泪，生生的咽了回去。
柳九安坐了一时，感觉身体里有点力气，就撑着回屋了。
一觉睡过去，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放亮了。
“安儿，醒了？”傅迟瀚坐在床头，慢慢的擦着手里的剑。
柳九安应了一声，下意识地看了那把剑一眼，上面的血迹大概是沁在里面了，剑刃应该是新磨的，不知道之前是不是砍的卷刃了。
“你在这儿等我呢？”柳九安问道。
傅迟瀚应了一声：“我听宫人们说，你甚至最近不太好，若是不舒服就不要再往外跑了，那些事情不行就放放。”
“我没事，我放不下。”柳九安脸上的笑容多少有些苍白。
她一想，若是自己停下来，就会有那么多人死，她怎么也没办法停下来。
傅迟瀚沉默了一时，应了一声也没在多说。
“对了，红缨给你的信。”傅迟瀚把信递了过来。
那信依旧封的严严实实的，可见他一动都没动过。
柳九安半躺在床上，就这傅迟瀚的手看了一眼，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怎么了？她在那边有什么事了？”傅迟瀚问到。
“红缨说，皇上在她那边。”柳九安说道。
“嗯？”傅迟瀚愣了一下。
“你那边收到消息了吗？皇上到底是在大夏，还是在汴梁？”柳九安问道。
若是皇上在大夏的话，他们现在做的，岂非是无用功？
就算是他们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进了汴京，若是看不见皇上，那些乱顽固绝对会继续作乱。
而下面的百姓也难以服众。
“在汴梁。”傅迟瀚说道。
“可这天下，不可能有两个梁文轩……”柳九安沉默了一时说道。
其中必然有一个是假的。
柳九安跟傅迟瀚对视了一眼，同时指了指地下。
“你也觉得，皇上应该还在汴梁？”柳九安问道。
傅迟瀚应了一声：“那些老顽固如今还能好好的在朝堂里面坐着，想必就是因为，皇上还在汴梁。”
“当然，在汴梁的这个也有可能是假的。不过把一个真皇上运出皇宫，直接扔到大夏去，还要避开那些世族的眼睛，实在是有点困难。”傅迟瀚说道。
柳九安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与其这么费尽周折的弄一个人过去，就为了控制石山，那还不如在当地选一个人。
天下的人总有那么一两个相似的人，只有细心就必然会找到。
更何况，按照红缨说的，那个人一直被锁在一个小屋子里面，他们只有送饭的时候才能看见，而且一句话也不能说。
那就更好冒充了。
“迟瀚，我们现在兵力不够，我想赌一赌。”柳九安沉默了一时，开口说道。
“好。”傅迟瀚直接应了下来。
柳九安笑了一下，心里却是在暗暗祈祷。
这可是一场豪赌啊，要是赌赢了，说不准什么时都能过去，若是输了……
那这天下就要易主了，她还得把傅睿鸣那小子弄过来，不管怎么说，他身上都有先皇的血统，至少是名正言顺。
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让傅迟瀚先往江浙去，把这周边的地方收复下来，好在做图谋。
至少他们在汴梁，得有一个根据地，才能在往外扩散。
而在江南往下，基本都是傅迟瀚打下来的地方，应当是没什么事的。
柳九安继续留守在江南，把江南的经济弄上来，顺便把那些已经没有了战意的人，直接送到委国去。
剩下的都一一训练起来，只要有人来犯，不管是小孩还是女人，都能直接冲上去跟他们拼命。
柳九安也干脆掀起来了一场思潮，让那些女人也纷纷为国出力。
而对于婚姻却是更加的保护，一个人到了战场上，能支持他努力坚持的，一个是活命，另外一个就是家。
只有他们知道，他们身后站着的地方，是他们老婆孩子赖以生存的土地，他们才能即便是死，也要把那一片土地挡在身后。
处理完了手里的事，柳九安好像是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床上。
再次感慨了一番，若是红缨跟春溪跟着她来就好了，至少平日里还能有一个说话的人。
“王后，这封信咱们回吗？”一个圆圆脸的宫女小声问道。
柳九安坐起身，才发现红缨的信她忘了给回了，揉了揉额头让直径精神了几分。
“拿过来，回。”
“是。”宫女应了一声，把信呈了上来。
柳九安把猜想写在了上面，让红缨自己做抉择。
不过几日的时间，那封信就到了红缨的手里。
红缨接过信来的时候愣了一下，她到时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夫人的眼线。
把信打开看了一时，红缨放在火上一点一点的烧了，夫人让她自己抉择……
可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红缨，去给皇上送饭了吗？”石山打外面回来，肩膀上还带着几个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