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神医那手点指着柳九安,笑的合不拢嘴:“你这丫头啊,按照赵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就会开空头支票,画大饼。”
柳九安忍不住一头黑线,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赵琛和爷爷之间这种诡异的称呼给掰正了呢。
从顾神医这里出来,柳九安和傅迟瀚一路慢悠悠的往院子里走。
她正看着路边的花花草草,手却突然被人紧紧的包裹在掌心内。
“安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傅迟瀚堂堂一个大将军,这话说的委委屈屈的。
看着他这小媳妇的样子,柳九安没绷住,一下笑了出来,而后微微的摇了摇头:“没生你的气,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听着爷爷讲那些故事的时候,她就已经想明白了。
之前她跟傅迟瀚相处的时候,傅迟瀚想的都是为国为民的事,连盘一个火炕,都能想到北地的百姓。
这样的人看着士兵烧杀抢掠,心里怎么可能不难受。
只是他自己也知道,这些士兵心里面没有牵挂,压力又大,不让他们发泄出来,只怕是这个仗都打不好。
看着柳九安笑了,傅迟瀚心里才好受了一些:“你放心,明日我就下令严明禁止,定然不会再让你看到那副场面。”
柳九安唇角微微勾起,垫着脚在傅迟瀚唇上印下亲亲。
傅迟瀚站在原地,摸着自己的嘴,脸都红成了一片。
柳九安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还以为自家这个大将军,已经练的脸皮厚了,不会脸红了呢。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柳九安脸也嘭的一下红了,这都什么事啊!还有没有隐私权了!怎么就亲个嘴也能让人给看见!
韩越在不远处,笑眯眯的走了过来,路过两人身边的时候,还特意说了一句:“这青天白日的,怎么突然就起雾了,什么都看不见了呢。”
柳九安脸色更加发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是弄个什么高科技,直接把韩越的记忆给删了算了。
决定好了事情,两人就开始行动。
傅迟瀚让各营看好兵丁,柳九安重开江南商行,恢复江南的经济。
汴京。
皇城内。
梁文景端坐在屋内,脸上十分冰冷,手边还放着一卷书。
梁文轩在外面站着,让小厮把食盒送进去。
“二哥,没想到你会来看我。”梁文景唇角微勾。
他常年冷着脸,即便是笑也给人一种人不舒服的感觉。
梁文轩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三弟,我过来问问你,皇位与你,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梁文轩问道。
梁文景闭着眼睛,一副已然参禅悟道的模样:“二哥,我不明白你说什么。皇位是父皇的,父皇愿意给谁是父皇的事,跟我兄弟又有什么关系?”
梁文轩冷笑了一声:“你若真是这么想,那如今就不会在这里坐着了。”
梁文景睁开眼看了看周围。
宗人府是关押皇亲国戚的地方,虽然比大牢里好上不少,可对于他们这样锦衣玉食长大的皇子皇孙来说,还是简陋的让人难受。
可梁文景却只是笑了笑:“二哥觉得这哪里不好?一间净屋,一方案席,没了尔虞我诈。我看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三弟,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梁文轩冷笑了一声。
转身就往外走。
他身后的小厮也跟了出来,见着左右无人,低声问道:“爷,您不是说,要劝劝三爷不要同室操戈吗?”
梁文轩目光冷然,看着前面的青石路。
他就算是劝了也没有用,皇室的亲情,就如同这青石路一样。
又冷又硬,就算是碎成了渣渣,也不可能互相给予一份温暖。
江南,知府衙门。
柳九安睁开眼,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垂花门。
她就想问,这个作者脑子里面是不是有屎!
她梦见了三皇子被皇上从宗人府放出来了,理由是三皇子说了一段话,皇上大受感动,认为如此纯真的皇子,不应该有那样的心思,一切都是误会。
可是这怎么可能!
就梁文景那个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误会,怎么可能有误会!
柳九安只觉得心里波涛汹涌。
气的都不想说话了。
“夫人。”春溪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看着柳九安呆呆的模样,不由得愣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夫人,你身子不适?”
柳九安摆了摆手,懒懒的支起身子:“什么事,你说吧。”
“夫人,如今江南城已经整顿的差不多了,只是……只是经过了之前的大战,江南城内的百姓,已经没有什么银子了……在这么下去,咱们府内只怕也没有银子了。”
春溪皱着眉,把这几日的账一笔一笔的给柳九安算着。
傅迟瀚明令禁止士兵惊扰百姓。
那些士兵不满狠闹了两回,都被傅迟瀚带人压了下去。
紧接着,柳九安又给了那些士兵双份的军饷,他们可以寄回家中,也可以自己留用。
紧接着给每个士兵登记,如果他们阵亡了,那他们的家人,由柳家负担,有子女的必然教会他们生存的本领,有老人妻子的,也定然给他们养老送终,绝不会让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有了柳九安的承诺,那些士兵一个个的也都安心了下来,士气不仅仅没有低落,反而一个个都盼着打仗。
柳九安又拿了银子,在他们军队内举办一些文娱活动。
那些士兵虽然依旧忍不住动手动脚,到底斯文多了,愿意去的姑娘,柳九安都给了极高的价格。
剩下的姑娘,见头一批没有什么事,慢慢的也就都愿意来了。
这样一日日下来,士兵与百姓秋毫无犯,训练之余还主动的帮百姓做工,两边的关系都缓和了下来。
还催生出来好几对情侣,江南的恢复速度也在逐渐加快。
只是柳九安的钱包受了极大的伤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
春溪报完账,还郁闷的叹了一口气:“夫人,在这样下去,咱们府里就得典当度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