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尊重古代人的习俗，也可以看着不去改变。
可这习俗落到她家人的头上，她不允许，也不会让。
“柳九安啊，你是不是真的以为，你跟旁人不同？”皇上慢慢的俯下身，看着柳九安的脸。
这种由上至下的威压，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害怕。
可她的腰杆依旧挺的笔直。
“我跟别人一样，在乎自己的夫君，儿子。”柳九安一字一句的说道。
皇上冷笑了一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皇上慢悠悠的说道：“今儿朕来，本是想告诉你。傅迟瀚与北狄一站，无可避免。可如今看着你……”
“朕改变主意了，让傅迟瀚领兵去北狄，只要他能活着回来。那，朕给你们一块免死金牌。至少朕活着的时候，你们一定不会死。”
说完，皇上大步走了出去，听见身后门合上的声音。
柳九安只觉得浑身都虚脱了，她恨死封建制度了。
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难道君王高高在上，臣子的命就不是命吗？
可如今她却没有什么能力改变。
“我说，你到底做没做好啊。”一个声音在外面响起，赵琛推门走了进来。
一看见柳九安，话顿时噎在嘴里，不敢在往外吐。
“你，你这是怎么了？你跪谁呢？你快起来，卧槽，你别吓我啊！”
赵琛两步走过去，伸手搀扶柳九安。
柳九安一时失神，回过神来后，借着赵琛的力慢慢站了起来，半晌才苍白的笑了一下：“你的愿望，或许……成了。”
“嗯？你说什么？”赵琛愣了一下。
柳九安不在理他，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赵琛追在后面问了两句，见柳九安不说话，也就不在往前追，反正她身边跟着两个伸手*的护卫，一定会保护她无事的。
柳九安在石凳上呆呆的坐着，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要想点什么。
只是弄死这个老皇上，把二皇子推上皇位的想法，越发的强烈。
可也有些害怕，等到二皇子蹬上那个位置的时候，会不会跟皇上变得一样可怕。
又会不会把刀剑调转过来，对向这些曾经帮过他的臣子。
一时间，她觉得自己都想不明白了，这个时代的人，想法真的是太奇怪了。
柳九安这一坐，直接坐到了天色发暗。
“夫人，您怎么在这？”春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柳九安抬起头，就看着小丫鬟扶着春溪，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跟捧个祖宗也差不多。
“夫人，你怎么了？”春溪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柳九安回过神来，微微摇了摇头：“你怎么过来了？你家老太太不是让你少出来吗？”
春溪脸色微红：“夫人，你怎么每每见到我都要打趣一番。”
柳九安扯了扯嘴角。
见她笑不出来，春溪也似乎知道她心情不好，不敢在多说，只是试探着问了一句：“夫人，老爷让我来找你，问问你怎么还没回去。”
“迟瀚让你来的？”柳九安愣了一下。
春溪应了一声。
柳九安急忙站起身往院子里走，她还以为，今儿傅迟瀚又要应酬到很晚，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回来了。
一进了院子，柳九安就闻到了一阵阵酒气。
傅迟瀚就坐在桌子后面，桌子上除了小菜，还摆了她做的鸭货，还有一小坛开了的酒。
一见到她进屋，傅迟瀚唇角就勾起了笑意。
“你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柳九安两步上前，钩住了傅迟瀚的脖子，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似乎就能安心一些。
傅迟瀚拍了拍柳九安的手，笑着说道：“想你了，就早些回来。”
“你平日里不想我？”柳九安笑着回了一句。
两人坐下，还不等端起酒杯，就一起开口说了一个：“你……”
柳九安愣了一下，傅迟瀚似乎也愣了一下，而后满是宠溺的说道：“安儿，你先说。”
柳九安咽了咽唾沫，而后开口说道：“迟瀚，你答应朝廷，去跟北狄对战吧。”
傅迟瀚拿着酒杯的手一顿，而后抬起头看向柳九安：“是不是今儿有什么人来，逼着你这么说的？”
他怎么知道的？
柳九安愣了一下，唇角的笑意微微一凝。
傅迟瀚把就杯倒满，推到了柳九安的面前：“这是桃花酿，我在北城王记买的，都说他家的东西不错。”
柳九安点了点头。
傅迟瀚端起来，一饮而尽：“今儿也有人跟我说了，方才我也想跟你说，我答应去北狄的事了。”
柳九安愣了一下，也有人跟他说了？
“是，宫里的人？”柳九安试探着问了一句。
傅迟瀚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明显摆明，柳九安猜对了。
柳九安端起酒杯也慢慢的喝了下去。
皇上还真是对她们不放心，自己跑来跟她说就算了，竟然还让宫里的人去找了傅迟瀚。
想着，柳九安不由得一阵好笑，也罢，在古代能让皇上这么费心，已经是难得了。
“迟瀚，出征的日子定下来了吗？我跟你一起去。”柳九安慢悠悠的说到。
傅迟瀚夹菜的筷子一顿，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安儿，你胡说什么！战场不是玩闹的地方，你怎么能跟我一起去。”
“我就是要跟你一起去。”柳九安固执的说着，还眨了眨眼睛：“你放心，我不会出事。只是这汴京我也腻了，这里做生意的，只怕也没人做得过我。出了汴京，我倒是想看看，北狄的人是不是也这么厉害。”
傅迟瀚看了柳九安半晌，深深的出了一口：“罢，你愿意去，就跟着去吧。”
柳九安笑着夹了一筷子菜，喂给了傅迟瀚。
这一晚，两人可也算是真正的风花雪月了，人间至兴应就如是。
翌日，天明。
柳九安起身的时候，傅迟瀚已经出去了。
小丫鬟帮着柳九安梳头时，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也不知怎么了，平日里夫人向来平和，还愿意跟他们说话斗斗嘴，今儿这冷冰冰的样子，让人看了就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