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柳九安就带着秦阳和春溪出门了。
他们几乎将整个汴京城都逛遍了，发现情况确实和傅迟瀚所说相差不大。
“离真正的春闱还有一个月多，各大客栈的入住率已经到了百分之九十的程度了，这也太夸张了，和我们那时候的中高考都有的一拼了。”柳九安小声说道。
春溪一脸迷惑：“中高烤？夫人又想出什么新的吃食来了？”
柳九安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说这会试。刚才我们打听了一下，最便宜的一家客栈，人字间一天也要将近两百文，这还没算上吃的。”
“学子进京赶考，需提前到达登记名册，考完之后还得等一个月之后才放榜，约莫也要在汴京住上两个月。”
“即使最按照每天两百文的住宿费来看，两个月下来，不吃不喝不用，也得十二两银子，再加上餐食和购买书本以及笔墨纸砚的花费，勒紧裤腰带子，抠唆着过日子，也得准备至少五十两银子来赶考。”
“五十两银子对于我们来说不多，但是对很多寒门子弟来说，这得全家不吃不喝，好多年才能攒下来。”
闻言，春溪也叹了一口气，她也是苦人家出来的孩子，自然懂得其中的辛苦，说道：
“读书就得花钱，给先生交的束脩，买书本，笔墨纸砚，花的也都是大钱。穷人家供一个读书人出来，基本上就是倾家荡产了，到哪里凑这么多的银两来过盘缠？”
秦阳一直待在汴京，见的也多，说道：“往年大部分寒门学子的盘缠，要么是借的，要么就是一边赶考，一边卖书画或者帮人写信抄书赚的，总之都十分的辛苦。
不过也没办法，一旦考中了，就是前途无量，先前吃的苦也不算白吃。”
说是这么说，但是每一届的会试都有上万学子来赶考，最后也只录取三百人。
前世高考就有人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个更甚。
“都不容易呀。”
柳九安叹息了一声，但随即她便说道：“不过这样一来，市场更大了，我们也有更多的机会了。”
秦阳听出了话中的意思，说道：“夫人是觉得，这个生意可以做？”
“做是能做，就是条件有点苛刻。”柳九安蹙起眉。
她心中有规划，有想法，奈何手中没有资源。
秦阳好奇道：“怎么说？先前二殿下和小公子都交代了，如果夫人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只管找他们。”
“哦？可以吗？”柳九安抬眸道：“三年一次的进京赶考，数万学子，还有一些学子带着书童丫鬟随从。这其中，寒门子弟占了一部分，有钱人也有许多，可是难得的赚钱机会。”
“只是，想做这个生意，有一点比较麻烦，就是房子。”
“房子？”秦阳和春溪对视了一眼。
柳九安继续道：“对。学子们来汴京，主要花钱的地方只有三处，吃住和笔墨纸砚。我想做客栈，就得有房子给人家住，没有房子，一切都是白扯。”
“对了秦阳，二殿下和小侯爷房产多吗？不要像咱们现在住的这种豪宅啊，要普通一些的，最好是能做成客栈的。”
听到这话，秦阳犯了难，他们做下人的，哪有窥探主子财产的道理。
不过他跟在梁文轩身边那么多年，主子素来爱好字画，有银子也是买字画了，房产铺子好像没有多少。
至于小公子……那就更不太可能有了，之前连命都要保不住了，谁还有闲心去赚银子？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我现在去问问二殿下？”秦阳试探着道。
柳九安略一思索，道：“先不用劳烦二殿下，最近这段时间，我们还是尽量少和二殿下接触，免得引人注意。秦阳，你说我现在要是去长公主府上找小侯爷，会不会也不太好？”
“无碍。夫人是琳琅阁的东家，琳琅阁是京城贵女都喜欢去的地方。而且，早先琳琅阁也是因为长公主的偏爱才在汴京火起来的，夫人可以带一些东西过去，就说是琳琅阁的新品，特意送给长公主的。”秦阳说道。
柳九安一怔，随即笑道：“没想到秦大哥你，还有如此心细的一面。”
秦阳挠了挠头，难得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那就按照秦大哥的意思，我们一会就去一趟公主府。”柳九安说道。
柳九安回去拿了一些顾神医留下的面膜，才去了公主府。
琳琅阁的东家，定远将军的发妻，这个名头使的柳九安现在也成了名人了，走到哪里都有人注意她。
现在她的马车才停在长公主府外，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那不是将军夫人的马车吗？怎么来公主府了？”
“你还不知道呢？长公主可是琳琅阁的贵宾用户，说起来对琳琅阁也有知遇之恩呢。琳琅阁突然歇业整改，多少贵女买不到东西都急死了，我猜啊，这将军夫人肯定是来送东西给长公主的。”
“可是，琳琅阁和将军夫人有什么关系？”
这人的话一问出口，周围的人都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不是吧？都这么久了，还有人不知道琳琅阁的东家，就是定远将军的夫人呢？”
柳九安将外面的百姓的议论听在耳中，对秦阳难免有些佩服，居然和他猜想的一模一样。
果然她来找长公主，在百姓眼中，只会和琳琅阁有关。
有了这层庇护，看来将来她在汴京走动就要方便多了。
长公主府的小厮去通传，得知柳九安来访，长公主竟然亲自来迎。
“将军夫人怎么今天有空来我府上了？可真是稀客呀。”
长公主打扮的不似之前见的那般雍容华贵，脸上未施粉黛，却更显得容颜倾城。
果然，梁文灿那妖孽的长相，是有根据的。
“不瞒长公主殿下，今日前来，是有些事情想要小侯爷商谈。除此之外，我还给殿下带了一些面膜做礼物，还希望殿下笑纳。”
一听到“面膜”，长公主的眼睛都亮了，直接忽略了柳九安前半句话，道：“是吗？快，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