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早就提前看好了几个合适的铺面，这会儿就带着柳九安将其一一查看了一番，速度倒是很快。
几家铺子都很不错，位置、铺面都还算是满意。
不过要说最满意的，还是那家四层楼高的铺子。
那家铺子，柳九安几乎一眼就看中了，位置处于东大街的中心处，可以说是首选的旺铺地址了。
又是三岔路的路口，人流量大，周围同做酒楼的铺子也不多，竞争对手少。
但就是有些麻烦。
“这家铺子，也是我一眼就看中的。只是……”
月娘叹了一口气：“这家铺子不好拿下。”
“怎么说？”柳九安好奇地问道。
月娘解释道：“我打听过了，这家铺子前前后后已经转手了六七次了，每次都是因为生意做下去被迫关门的。”
“啊？”柳九安惊讶不已。
这样的地理位置，只要不是经商小白，有点头脑的，都不至于让生意做不下去。
而且之前转手那么多次都是同样的结局，这着实有点奇怪。
“还不止。这家铺子不对外售卖，只出租。九安，你猜这铺子租出去一个月要多少银子？”月娘问道。
柳九安皱起眉，打量着铺子的大小，还有这位置，斟酌着给了一个自认为还算是适中的价格：“五百两？”
月娘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冲她比了两根手指。
柳九安挑眉：“二百两？”
“二十两。”
柳九安怔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多少？”
月娘一字一顿，重复道：“二十两。一个月的租金只要二十两，是不是很惊讶。”
“这铺子谁的？疯了吧？”柳九安完全没办法相信。
这样大的铺面，里面东西也齐全，就算是每个月的折旧也不止二十两吧？
“唉，九安你不懂。如果不是这租金太低，之前这铺子也不可能有机会转手那么多次，最多一两次，就不会再有人打这铺子的念头了。”月娘说道。
听她这么一说，柳九安来了兴趣：“月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月娘道：“当初知道这些事情之后，我就让人去打听了。你知道这铺子是谁的产业吗？”
“谁？”
“当今五皇子。”月娘压低了声音道。
“五……”柳九安怔了怔：“皇子们在汴京拥有产业似乎也不少见。可是就算是五皇子的产业，为什么租金就这么便宜？之前还那么多被迫关门的例子呢？”
“梁大人以前没有同你说过他这个堂弟的事迹吗？五皇子，是汴京城出了名的混世魔王。”
“啊？”
柳九安眨了眨眼睛，这件事，她还真的不知道。
梁文灿不太跟她说汴京城的事情，尤其是皇宫里的那些人，也就二皇子和三皇子，因为她接触了，才从梁文灿那里知道一二。
“听说，我也是听说哈……”月娘凑到柳九安身边道：“这五皇子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儿子，勉强算是老来得子。加上五皇子的母妃在世时也是荣宠一时，又在生五皇子时难产离世，所以圣上对这五皇子尤其的疼爱，说是溺爱都不为过。”
这她还真是不知道。
不过不是说圣上疼爱的是梁文灿吗？梁文灿今年也不过刚刚及冠，跟那五皇子想来差不了多少岁，这皇上还挺博爱的。
“听说五皇子特别向往宫外的生活，就跟皇上求了圣旨，允诺他可以随时出宫。”
月娘似乎怕柳九安不了解，又补充了一句道：“皇子在及冠之前，都是住在皇宫里的。只有及冠，或者封王了，才能拥有自己的府邸。”
“这个我知道。”柳九安无奈地说道。
月娘笑了笑，继续说道：“皇上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同意了五皇子的请求。这五皇子出了宫，吃喝玩乐样样都不缺，还因此交了一堆的狐朋狗友，都是汴京城里有名的纨绔。”
“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说花钱在外吃喝玩乐，不如白吃白喝来的刺激。但五皇子毕竟是皇子，这种事情断然是不能做的，便想了点其他的法子。”
柳九安突然想起月娘说，那间铺子不卖，只对外出售，便道：“他不会是想低价将铺子租出去，然后带着人来吃霸王餐吧？”
月娘不知道什么是霸王餐，但猜测着应该就是不花银子，便道：
“是。不管那家铺子卖的是什么，五皇子都会带着他的朋友们去搜刮一番。一开始，那些东家也就由着他去了，毕竟是五皇子，也惹不起，而且二十两银子白捡的便宜，总是要付出点的。”
“可后来，大家就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那以五皇子为首的汴京纨绔，不但在店里消费，还要往回带。”
“之前有个东家是经营布庄的，铺子里也卖成衣。每次成衣一挂出来，管他男装女装，老人穿的小孩穿的，都会被那群人统统拿走，一样不剩。”
柳九安皱起眉头，这么糟践，哪家铺子能长久？
“没有人报官吗？京兆府呢？怎么不管管？”柳九安问道。
月娘笑道：“我的九安诶，这可是五皇子啊！别说汴京城了，整个汴梁都是他们家的，你让谁管啊？倒是有胆子大的捅到京兆府那边去了，但也就走个过场。京兆府尹客客气气地让五皇子收敛一点，根本毫无效果。”
柳九安：“……”
也是，对方可是五皇子啊，能怎么办呢？
“所以说，九安，这间铺子虽然很符合咱们的条件和要求，但还是算了。对方位高权重，我们惹不起。”
柳九安心中冷笑，一个不学无术的皇子罢了，还位高权重。没了皇上的宠爱，他什么都不是。
其他的铺面确实不错，但和这间铺子相比，差别可就大了。
柳九安想了想道：“现在还早，再多看两天，也不急这一时。”
这间铺子，她还是想拿下，不过得看梁文灿他们给不给力了。
柳九安回去就让秦阳将那件铺子的情况传话给了梁文灿，没料到，梁文灿当天晚上就直接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