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迟瀚再三保证自己会小心,这才出了房门。
柳九安还不放心,每次送他出了府外,上了马车入宫才回去。
今天是承安帝的万寿节,原本不会操办的如此隆重,但是因为凑巧来了外族使团,便借着这由头,万寿节大办特办,顺便向外族展示汴梁的威风。
巍峨的宫殿门前,宽敞的官道上马车络绎不绝。
宫门口,这些官员们一一下了马车,经过检查这才入宫,傅迟瀚也不例外,站在武官行列中跟着进去了。
寿宴设在清凉台,前来贺寿的文武百官按照准备依次排座,傅迟瀚位高权重,因此坐在了最靠近皇帝的前面几个位置之一。
左边还坐着北辰大燕使团的人。
傅迟瀚一入场,他们都似有若无的盯上他,那眼神,绝对说不上什么友好。
文武百官依次行礼祝辞,乐师奏乐,丝竹笙歌不绝于耳,轻歌曼舞叫人陶醉。
众人其乐融融,一曲舞毕,就到了正式进献礼物的的环节,北辰大燕都备了厚礼,将那份厚厚的礼单递了上去,李公公接过礼单,对着礼单上的礼物名称念了出来。
“北辰奉上贺礼,恭祝汴梁皇帝万寿无疆,礼物如下,白璧两对,金镶玉佛像一樽,七尺高宝光珊瑚一座……”
北辰和大燕的礼单念完,都费了小半个时辰,然后才轮到皇子皇女们敬献礼物。
长公主梁茹婉送的是一套上等的玉质茶具,这个礼物十分喜欢,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难得你知道我喜欢收藏这东西,有心了。”
长公主眉眼带笑:“皇兄喜欢就好。”
梁文久送的是一整套名家的文房四宝,礼物只能说明强调不出错处。
直到梁文景,他笑得一脸得意,直接抢在梁文轩面前站起来,抢话回到:“儿臣你也给父皇精心准备了贺礼。”
梁文景唇角扬起得意的笑,抬手鼓了鼓掌,外边两个小太监一起抬了一幅画卷进来,当着众人的面徐徐展开。
只见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字,众人看去,不一会儿,便有识货的文官惊讶的喊了出来。
“这是……这是失传已久的万寿图吗?”
万寿图出自前朝书法大家的手笔,一经面世天下轰动,是属于青史留名的珍宝。
无奈在战争时,这宝物毁于战火之中,后人只能惋惜。
梁文景谦虚的摆摆手:“哪里哪里,这只是我自己写,并不是真迹,不过这也是儿臣的一片心意。”
他示意那两个太监,将万寿图送至皇帝面前,让其亲自过目。
承安帝仔细观察一番,不由得惊艳了,脸上的笑纹,越发地多了起来。
“好好好!你这心意果然真诚,朕很喜欢。”
梁文景要的,就是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表现对他的喜爱,好能够证明,就算睦州府的事情被人抓住小辫子,他在皇帝心中,地位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父皇喜欢就好,儿臣一份赤诚之心,为的就是父皇能够喜欢。”
梁文景说完,貌似和善,实际却不怀好意的眼神扫向梁文轩:“听说,二哥为父皇的礼物也费了不少心思,不知二哥送的什么?”
他可是听说了梁文轩也是送万寿图,就等着对方献上贺礼,他立刻就指出创意抄袭!
“说来也巧。”
梁文轩从容不迫站了出来,面对各种不同含义的目光视线,他让手下将准备好的礼物献上来。
同样也是一幅裱装精美的画卷,当着众人的面徐徐展开。
只见画卷线条勾勒,流畅优美,画面栩栩如生,每一景,每一物,每一人,都生动得叫人侧目。
“儿臣也是给父皇敬献一幅‘万兽图’,这是儿子自己想到的,当年年幼,父皇登泰山封禅的一幕,威严无比。
那时儿臣年幼,对父皇威严宛如天神下凡的一幕,始终记忆深刻,所以便趁着这次机会,将那次的一幕画了下来。”
每个帝王难免都会有好大喜功的心态,这一副栩栩如生的泰山封禅百兽臣服的画卷,承安帝笑得脸都红了。
“好!好!好!”
承安帝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显然是满意极了,这次寿宴最让皇帝满意的礼物,有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这副万兽图。
“儿臣衷心祝父皇万寿无疆,这件事而成一笔一画亲自画成,父皇不嫌弃就好。”
梁文轩谦虚的拱手坐下,在众人的诸多目光中,依旧从容不迫淡然处之。
梁文景恨得几乎咬碎一口白牙。
怎么会这样?竟然是这么一幅‘万兽图’,他之前准备好的说辞这会儿都派不上用场了。
“二哥当真用了心,三弟我佩服得很。”梁文轩笑意盈盈,一派和善。
“三弟也用心了,不必说我,你也很好。”
二人兄友弟恭,皇帝更为满意,大家都下意识的忽略了风平浪静表面下的汹涌暗潮。
推杯换盏之间,宴会气氛逐渐变得欢快热烈,那些个精彩的歌舞戏剧,也让众人叫好声不绝。
中场歌舞结束,司马源微笑道:“看今日良辰美景,傅将军不妨为大家助一助兴?”
此话一出,现场笑声顿时弱了下去。
傅迟瀚面不改色喝完杯中酒,淡然看着司马源:“不知殿下要如何助兴?鄙人粗人一个,舞文弄墨内的风雅之事,一概不会,殿下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此言差矣,将军是武官,自然是显示将军的武功,凑巧了,我这儿有个剑术高手,一直想向将军请教一番呢。”
司马源侧过脸对季阳道:“你不是一直想和傅将军讨教一番吗?眼下这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
季阳当下站了出来,对着傅迟瀚拱手道:“傅将军,不知可愿指教一番?”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刘辛,立刻起哄道:“听闻傅将军武功过人,今天也让我们见识见识啊。”
北辰娇月小公主笑嘻嘻的用玩笑口吻道:“将军迟迟不答应,莫非是怕了吗?”
傅迟瀚从来就没怕过,他刚才不过是在想,之前柳九安让他小心对方暗算,想来,如果是要按算的话,绝对是在比武这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