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聪慧，这若是假账的话，必定有不少漏洞，殿下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更何况匆忙两天，我也来不及做出这么一本天衣无缝的假账，不是吗？”
柳九安笑盈盈解释道。
“若我在北辰经营琳琅阁，你提供独家货物，这其中利益，你又想怎么分配？”
“殿下不必如此警惕我，这样吧，货物销售利润，五五分账如何？”
司马源眼中掠过一抹不满：“五五分账？夫人果然打的一手好算盘。”
“殿下，你要知道，东西是我生产，货物是我运过去的，而你，不过借着地利之便，一间能够兜售商品的铺子，就能分去五成利润，真正占便宜的，是殿下你！”
柳九安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
这话听着句句在理，司马源对于生意上的事情，本就没有柳九安精通，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殿下，你若是诚心合作的话，我非常欢迎，你若只觉得我占你便宜，觉得我们没必要谈下去了。”
一开始，柳九安准备了好几种应对方案，看到司马源看着账本那热切且贪婪的眼神，她便立即改变了策略，不再一味的怀柔，而是变得强硬起来。
因为现在是人家求着她合作，不需要再委曲求全了。
司马源心中已然有所决断，但是为了拿捏柳九安，却故意摆出了一副随意的姿态：“本殿下还需要考虑几日，到时再说。”
“殿下要考虑几日？能否说个具体，要是两天之内您没有回复，那我就只有去找刘辛殿下商谈合作之事，毕竟大燕也算富饶，跟他合作，跟您合作，都没有多大差别。”
拿捏不成反而被勾起了心中的危机感，司马源本就是伪装出来的淡定，此刻有些端不住了。
“明日同一时间，本殿下会亲口告诉夫人。”
柳九安也不拆穿他那死要面子的逞强，点头同意。
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两人都没动几筷子，司马源匆忙离开，柳九安稍后也离开了。
客来居门口，娇月正在和梁文灿胡搅蛮缠，骄纵习气显露无疑。
司马源出来，那自己妹妹竟然跟一个小白脸当街吵架，本就不怎么美妙的心情，更是糟糕了几分。
“你在做什么？”
娇月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自家皇兄，拍了拍胸口，一脸娇嗔道：“哥哥，这人欺负我！你可要帮我欺负回去。”
梁文灿苍白的脸都变红了，那是被气的。
颠倒黑白的话，竟然也能够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简直就是刁蛮骄纵又不讲理！
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女人。
“姑娘你这就不对了，我家小侯爷从未欺负过你，不过是要与你讲理而已，你当街甩鞭子惊了我家的马，我家公子与你理论，你却胡搅蛮缠！大不了咱们去官府理论！
你这一鞭子打伤了我家的马，这可是纯种的大宛马，价值千金！你打伤了我家的马，我家公子不过要你一句道歉，已经算得上是宽容了！”
马车夫憋了一肚子怒火，此刻骂出来，唾沫横飞滔滔不绝，把娇月说的无言以对。
司马源看到周围时不时投来的好奇视线，觉得相当丢脸。
“看你这行事做派，成何体统！”
司马源不想再被众人当热闹看，微眯着眼冷声道：“回去再收拾你。”
娇月抿了抿嘴，心里打了个冷颤，不敢再说话。
“你这马要赔多少钱？我赔。”
梁文灿低头咳嗽了一声，苍白的唇微动：“说来说去，阁下就是不愿道歉是吗？”
“我愿意赔钱。”司马源不耐烦的拿出了两张银票，一派高高在上的人给马车夫，仿佛施舍的一般。
“我们走。”
司马源带着娇月，干净利落的上了马车走了，一句道歉都没有。
梁文灿气得直咬牙。真是的，大病初愈，出来散心，不曾想竟然遇到这等倒霉事。
真是扫兴。
“回府吧。”
梁文灿叹了口气道。
适逢柳九安从客来居走出来，看到梁文灿，颇有些惊喜：“小侯爷，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
自从睦洲府回来，梁文灿大部分都住在长公主府，她递了拜帖不接也不主动拜访，说起来都许久不见了。
梁文灿看到柳九安，因为刚才那事而积攒的不快瞬间消散，眉眼间都多了几分飞扬的神采
“这可还真是巧了，我正要去城外莲心湖散心，夫人可要一起？”
马车夫刚想说您不是要回府吗？梁文灿一个凉凉眼神递过来，他立刻心领神会。
“也好，我也想与小侯爷叙叙旧。”柳九安便要吩咐春溪去让马车夫驾车过来。
“夫人，这马车宽敞，您要不就一起乘车去吧。”
梁文灿的马车夫提醒道。
碍于男女大防，柳九安犹豫了一下，但是看到梁文灿那充斥着期待的墨眸，并不舍得拒绝：“好。”
她把梁文灿当做知己朋友，同车聊天也是正常，清者自清，顾忌太多反而生疏了。
两人一起上了马车，柳九安他苍白无血色，关心问道：“前些日子递了拜帖也不见你有所回应，就是竟是因为小侯爷病了吗？”
之前在琳琅阁见过一面，那时候柳九安就觉得他脸色有些不太好了。
“那时不过是偶感风寒，也没有到见不得客的地步，是我母亲，她……”
梁文灿有些抱歉，笑得有些勉强。
“之前因为睦洲府的事情，我与长公主确实闹了些不愉快，若有机会，我该向长公主赔罪，这样，你也不必夹在中间两头为难了。”
柳九安叹了口气，梁文灿这样左右为难确实很难受。
难为他了。
“多谢体谅，让你委屈了，我母亲就是那个死不肯低头的性子，哎，也不敢多劝，就怕她又生气，到时候又迁怒于你。”
梁文灿笑得苦涩，他病了后本就显得消瘦，此刻更显得弱不胜衣。
柳九安不提这个了，免得提起伤心事梁文灿就难受。
“你这样似乎太过瘦弱了，可要注意着，不要一时疏忽失于调养。”
柳九安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