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玛微微一抖，垂下眸去，似乎有些害怕的模样。
柳九安看了欧阳将军一眼，笑着说道：“乌拉玛姑娘，不知我有没有荣幸，喝这一杯酒。”
乌拉玛脸上的笑意又扬了起来，她实在是太好看了，好看到没人舍得让她失去笑容。
歌声又再次响了起来，乌拉玛在地上快速的旋转着。
欧阳将军脸上的笑意逐渐浓厚：“没想到傅夫人，倒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柳九安低头弄着杯子，没在说话。
两人说了一时，欧阳将军双手一击掌，下面一排排士兵，挑着一个个箱子上来。
一掀开上面的布，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金银珠宝。
柳九安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被闪瞎了。
当初看见狄国的金银珠宝，她就觉得够吓人的了，没想到西夏的更加吓人。
“夫人不必如此模样，这些已经是我西夏能拿出来最多的东西了。”欧阳将军一脸苦笑着说道。
柳九安的目光在那些东西上划过，总觉得这里面有几样十分眼熟：“欧阳将军，这些东西产自西夏？”
“不。”欧阳将军摇了摇头：“这是我西夏拿黑水跟北狄交换的，如今狄国跟西夏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是以大王希望能跟汴梁修永世之好。”
后面的话柳九安都没听到，黑水两个字，就听的她脑子嗡嗡的，半晌没回过来神。
“欧阳将军，你说的这个黑水，是不是如水如油，一点就燃？”柳九安没经过大脑，嘴就不受控制的问了一句。
欧阳将军点了点头，一脸诧异的看着柳九安：“傅夫人您曾见过此物？”
她何止是见过啊！她以为小说里面的石油，都得是主角才能发现的，没想到她竟然也有这个运气！
有了石油的话，那是不是能做出来简易的汽车？
柳九安脑中顿时浮想联翩。
“欧阳将军，如果你愿意把出产黑水的地方让给我们汴梁的话，我愿意给你提供源源不断的盐和糖。”柳九安说道。
欧阳将军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底下站着的下人也都忍不住往上看了一眼。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柳九安依旧看在了眼中。
“欧阳将军，不知你们这黑水的用途是什么？”柳九安实在没忍住嘴欠，问了一句。
欧阳将军干笑了一下：“用途很多，如果贵国愿意如此交换，我想我国大王也愿意割让。”
柳九安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说，剩下的事就交给傅迟瀚了。
只是在后来，柳九安知道，他们拿石油的用处，竟然是洗衣服，还是觉得分外诧异。
互市整整开展了三天。
期间狄国的人不断的来捣乱，西夏需要盐和糖，他们也同样需要。
北狄的人向来勇猛，西夏和汴梁的军队也只是堪堪挡住，伤亡依旧不少。
三日互市结束。
西夏的人拿着汴梁的东西，一个个脸上都要乐开花了。
汴梁的工艺是他们那里难以见到的，而且这么细的糖和盐，他们吃在嘴里都激动的要哭了。
江南的百姓一个个也兴奋的难以自抑，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一时间人人都说起来柳九安和傅迟瀚的好来。
当天晚上。
柳九安窝在贵妃榻上，翻着手里的账本，笑的眼睛都快要没了。
把那几个富户家的东西卖了一些，收入不仅仅把亏空顶上了，甚至还多出来了几千两银子。
这银子虽然是杯水车薪，可有一些总算是好的。
“夫人，柳四爷在前面求见。”红缨走进来，笑眯眯的说道。
如今把银子都发下去，她总算是不用天天担心，那些小丫头来要月例银子了。
“让他进来吧。”柳九安笑着说道。
不过一时，柳四爷就大步走了进来，在不远处停下来脚步：“夫人，那些富户说能不能要一点利息。”
柳九安想了一时，歪了歪头，笑着说道：“你以往给利息吗？只要利息不超过他的本金就行了。”
柳四爷嘴角抽了抽，半晌才说道：“夫人，你若是去做我们的行业，定然前途远大。”
柳九安笑着拱了拱手：“过奖过奖。”
这不还是银子逼的嘛……
“对了夫人，今日交换的物品里，有一个水晶石头做的蝴蝶簪子……”柳四爷说着说着，脸色微红。
看着他这样子，柳九安不由得揶揄的一笑：“你拿回家去给你夫人玩吧。”
“多谢夫人。”柳四爷傻呵呵的一乐，一抱拳转身出去了。
红缨站在旁边，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夫人，这柳四爷家的夫人得多漂亮？”
柳九安笑着摇了摇头，她也没见到过。
不知怎么的，她脑中就闪过了那个乌拉玛的模样，只是一瞬间她就抛之脑后了。
当天晚上傅迟瀚从军营里回来，就坐在桌前，紧锁着眉头，手里的笔墨都滴下来几回，也没能落到纸上。
“你这是怎么了？”柳九安关心的问了一句。
“安儿，我想带着将士们，收复失地。”傅迟瀚低声说道。
不仅仅是他这么想，那些将士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不少人的家，就在江南以北，一想到自己的家人在狄国人手里受着摧残，他们心中就分外的难受。
这几日连军营里举行的联欢会他们都没兴趣了，而去心理咨询队的人反倒是增多了。
“那你去呀，朝廷不给你军饷，我给你发。”柳九安笑着说道，她现在是手里有钱，心里有底气。
虽然不愿意傅迟瀚去打仗，可他的身份在这儿，这天下一日不平，他就得一日征战沙场。
傅迟瀚摇着头，叹了一口气。
“不是军饷的问题，而是朝廷迟迟不下批文，大军若动，那就是谋反判罪。”
想着梁文轩寄来的信，柳九安忍不住眉头微皱。
如今皇上没下旨责问江南互市的事，都是梁文轩压下来的。只怕到时候大军还没动，皇上的天使倒是先来了。
“迟瀚，你要不先给二公子去一封信，给二公子商量商量吧。”柳九安说道。
傅迟瀚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先如此了。”
两人琢磨了一个晚上，直到翌日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