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九安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梁文灿叹了一口气：“罢了，总归已经被他注意到了。与其继续扮猪吃老虎，倒不如露出真本事，说不定还会吓到他。”
“我这样的，真的能吓到他？”柳九安惊讶地问道。
梁文灿露出一个意味莫名的笑容：“你觉得呢？”
柳九安白了他一眼。
“对了梁大人，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你一番。”柳九安态度一转，问道。
梁文灿：“傅娘子尽管问，只要不过分，我定会知无不言。”
柳九安：“就是……我想请问一下梁大人，汴京如今的房价几何？”
“什么？”梁文灿以为自己听错了。
“房价。”柳九安笑眯眯地又重复了一遍。
柳九安觉得有点好笑，真是到哪里都逃脱不了当房奴的命。
“等日后去了汴京，总是要有自己的居所的。梁大人也知道，我们家人多，屋子自然也不能小。”
“我们家有两个读书人，宅子周围的环境要好。最好离书院近一点，将来言舒念书也方便。”
“另外，我还是要继续做生意的，所以宅子也不能过度的偏僻。”
“等日后表哥科举考完，若是能留京为官，自然也不能继续和我们住在一起，但我还是希望我们能住的近一些。所以，要么就买下两座临近的宅院，要么……假若表哥有幸能考中前三甲，得圣上赐宅院，我便在表哥的宅院附近买宅子。”
柳九安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的要求，梁文灿目瞪口呆。
“傅娘子……果然是个有大抱负的。”
梁文灿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虽是皇亲贵胄，但是从小住的宅邸是御赐的，吃穿用度是御赐的。
他们这些王子皇孙，只要不贪污，赚的就只有每个月的俸禄，着实不多。
要么自己从商赚点零花钱，要不然想靠着俸禄在汴京买房，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而柳九安一开口就大宅子，还要地段好，环境好。
“梁大人？”柳九安见他迟迟不说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梁文灿轻咳了一声，回过神来：“我刚才想了想，汴京城内能满足傅娘子要求的宅院，大概只有状元街上才有了。”
“状元街？”柳九安对汴京的了解不多，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状元街是先帝在时兴起的，因为那条街上住的多为文官，并且先后有五届状元郎都是出自这条街上的人家，百姓们便开始这么称呼了。当今圣上继位后，便索性将这条街正式改为状元街了。”
梁文灿说道：“状元街东临东大街，有着整个汴京最为繁华的闹市。往西便是国子监，将来傅公子肩负军功归来，言舒想要进国子监并不是难事。”
柳九安眼前一亮。
国子监，那可是达官贵人家的孩子才能去的学堂，这要是放在现代，就是国家一类重点高中的既视感。
“只不过……”梁文灿话锋一转：“状元街的房子有价无市，买下一处都是难事，更别提说买下两处相邻的宅院了。”
柳九安也猜到了，这种学区房，又占据着交通枢纽的位置，房价肯定高的让人咋舌。
不过，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问道：“如果我非要买呢？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这……”梁文灿皱了皱眉：“状元街上的宅院很少交易，我印象中，上一任吏部尚书告老还乡的时候倒是卖过，当时好像卖了……”
梁文灿仔细地回忆了片刻，才道：“似乎是十万两，黄金。”
柳九安猛然瞪大了眼睛：“多少？”
“十万两黄金。”
“十万两什么？”
“黄金。”
柳九安：“……”
两个人面面相觑，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梁文灿抿唇笑了一下：“傅娘子也不必担心，除了状元街，汴京也还是有其他好的宅院的，只是可能比之状元街要稍稍差了一点。其实傅娘子若想要在汴京买宅子，长公主府附近就还不错。”
柳九安干笑了两声。
原本的豪气干云，在贫穷面前化为了乌有。
“再说吧，现在说这些还早呢。总之到时候现在汴京扎下根，再一步步来。总不能一口吃成胖子。”柳九安自我安慰一般说道。
梁文灿道：“是。我相信以傅娘子的本事，说不定将来真的能在状元街拥有一席之地。”
柳九安露出一缕笑容：“那就承梁大人吉言了。对了，梁大人解毒的几味药材找的如何了？已经耽误了许久了，你身上的毒可等不了那么久。”
说起这个，梁文灿的脸色便黯淡了下去：“不太乐观。”
“还差几味药材？”柳九安问道。
“一味，乌荍蛇。”梁文灿垂下眉眼：“这味药材不但至今未找到，甚至连哪里有都没有消息。傅娘子，你说会不会等到我毒发那天，我也找不齐这几味药？”
柳九安立刻道：“梁大人，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你的心情对解毒也是有很大影响的。只不过这乌荍蛇……”
“我先前问过顾爷爷，这味药材确实难找，即使顾爷爷行医多年，也从未真的见过。乌荍蛇不同别的草药，它是活物，本就极少见，又不会安稳地待在某处让你去寻，也就增大了找到它的难度。”
“不过顾爷爷说，他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乌荍蛇不同于一般的蛇类喜阴寒，它喜欢干燥温暖的环境，多活动在南方的荒山野地。最好是那种人迹罕至之处。”
“乌荍蛇毒性大，所过之处草木枯萎。所以梁大人可以让你的人去找找这样的地方，干燥温暖，草木不生。类似这般的地界，多为乌荍蛇的巢穴了。”
梁文灿灰败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当真？！”
“自然是真的。梁大人洪福齐天，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本古籍，是我和顾爷爷在邺城军营内的一位军医处寻得。”柳九安道。
梁文灿惊讶：“竟这般巧？”
“就是这么巧。所以说，这是老天都在帮梁大人呢，梁大人一定会寻得解药，早日恢复康健的。”柳九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