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于柳九安向来没什么好印象,短短几次相处,都无一不证明了这位夫人可不是个易与之辈。
“你说的也对,我回去便派人找那个大夫问问病情,若是假的,哼……”
文夫人冷哼,要是假的话,她便将此事大肆宣扬出去,看是谁丢脸!
话说到一半收住,文夫人目光转向文玉,看她眉目青涩,虽然挽着妇人的发髻,但是却没有半分成熟女人的妩媚风情。
她眼睛一眯,冷眼打量道:“你跟傅将军圆房了没有?”
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只剩满满的尴尬与难堪,文玉在文夫人的灼灼目光注视下,脸红的要滴血一般,头都不敢抬:“我……我……”
文夫人呵呵冷笑道:“不要撒谎,你知道,每次你一撒谎就不自觉的绞手指。”
强忍着难堪羞愤,文玉闭上了眼睛,咬牙切齿道:“没有。”
即便早猜到了这个可能,文夫人听到这话依旧忍不住对她投去鄙视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这么没用?
文玉头低的恨不能埋到胸里:“将军向来不近女色,我三番几次找机会,都被将军拒绝了,我也是个女子,如此这般不矜持,已经被他看轻了几分,若是我再继续死缠烂打,将军会更加看不起我的。”
“男人嘛,三杯酒下肚,什么事干不出来,我给你点东西,放在酒里,保证能够成了你的美事。”
想到那个奄奄一息的柳九安,文夫人心中算盘噼里啪啦打了起来,如果柳九安真的从此一病不起,或者就此一命呜呼,那倒是文玉成功上位的好时机。
若是能够占据正房的名头,也就不怕两家结下仇怨。
而且还能够彻底拉拢傅迟瀚,当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她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药包偷偷塞给文玉。
文玉碰到那小药包,手顿时像摸到了火立即收了回来,最后又忍着激动,把药给拿了过来。
“记住,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文夫人满意的笑了,施施然离开。
过了两三天,堂堂将军夫人竟然被人欺辱落水,然后捡回半条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睦州府。
众人都觉得受了如此大的屈辱,傅迟瀚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谁知道几日过去,他都没有半点动作,甚至没有表露出半点要追究的意思,和文家的接触中,隐约还有讨好的意思。
这一番动作叫很多人不由得鄙视傅迟瀚,自家妻子都被欺辱成那样了,竟然连个屁都不敢放,当真窝囊极了。
伴随着此事,他们对于傅迟瀚的警惕也在逐渐降低,更加方便了傅迟瀚一干人等的暗中计划。
做戏要做全套,柳九安这几日都在府中养病,实在无聊,和刘洋谈话中,知道他最爱吃鸡,便亲自下厨做了一道盐酥鸡给他,正巧碰上回来的傅迟瀚。
“这是给我做的吗?”
忙了一天,回家看到自家妻子做了最爱吃的盐酥鸡,傅迟瀚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柔情。
柳九安白他一眼:“这可是给刘洋的,感激他救我一命,你要吃,叫厨娘做。”
傅迟瀚鼻子动了动,心中不由的泛酸:“我在外边忙碌了一天,你也不给我准备点吃的,反而对一个不相干的男人那么上心,你就不怕我吃醋吗?”
“你不会这么幼稚吧?”
柳九安头也不回,撂下一句话后便飘然离开。
盐酥鸡送给刘洋,他吃得很欢,傅迟瀚路过时看到那两人吃好喝好的一幕,心里的酸泡再也抑制不住的往上冒。
晚上,傅迟瀚光着膀子躺到床上,背对着柳九安,硬是一句话都不说。
柳九安习惯性的抱着他的手臂蹭:“怎么了?夫君,你这是累了吗?”
平常两人一同休息,都会说些悄悄话,怎么今日这人倒成了个闷葫芦,一个字儿都不说了?
柳九安满头雾水,一时还真想不到什么特别原因,即使绞尽脑汁,也绝不会想到自家夫君竟然还真的因为一个盐酥鸡吃醋了。
“有什么好说的,看你今天和刘洋说了一大堆,嘴皮子也累了吧?”
这这酸溜溜的味道,柳九安听得不由发笑,扳着他转过身来,琉璃般的澄净眼珠子睁睁瞪着他,语气透着丝丝的欢快:“我的将军大人,你莫非吃醋了?”
傅迟瀚一瞥嘴,眼睛向下看,是不敢直对他的目光:“我没吃醋。”
努力凑上前,轻轻印上一吻,柳九安搂着他的腰往前蹭:“别吃醋啦,我真的只是为感激他的救命之恩而已,我最在乎的人当然是你啦……来,我的夫君,让我来浇熄你的怒火……”
这话又逗又勾人,傅迟瀚再也绷不住那张严肃脸,扑哧笑了出声,反客为主,猛的翻身压上她:“好,今晚,你不浇熄我的怒火,我就不放过你……”
红烛摇曳,满室春色。
第二日见到刘洋,柳九安问了个好,刘洋潇洒一下回道:“夫人昨日做的盐酥鸡,味道当真好极了,不知能否再做一次……”
说着,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妥,挠了挠头,为难道:“实在是很久没吃过这么入味的鸡了,夫人的厨艺,我很喜欢……”
柳九安眉头一跳,总觉得这话听着有些暧昧,不过看他坦荡磊落的样子,心想这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没问题,救命之恩当以重报,正好今日有空,我再做一次盐酥鸡。”
刘洋微微一笑,眉眼间多了几分期待的光彩:“夫人真好,谢谢夫人了。”
他毫不掩饰的期待与喜欢,叫人忍不住多想。
柳九安移开目光,往厨房方向走去,边走边装作不经意的道:“我的厨艺,还没有几个不喜欢的,你不知道,我夫君可喜欢我做的菜了。”
露出个甜蜜的笑容,柳九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喜欢看他吃我亲手做的饭菜,那酒足饭饱后的样子,就是看着都觉得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