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神医笑道:“是吗?那还算那小子细心,能想到这茬儿。”
虽然早料到了梁文景会盯上自己,但柳九安没想到他会这么光明正大。
第二天,梁文景就带着人来到了珍馐小肆。
钦差南巡,是藏着身份的,并无人知晓他们的身份。
所以梁文景也仅仅只是以县丞大人远方表哥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当然,这样的身份在蕲州府这样的小地方已经足够用了。
“三公子来了?”柳九安迎了上去,笑道:“三公子还带了人来啊,是来给我捧生意的吗?事先说好,我这小本生意,不打折的。”
柳九安说话的时候,带着十足的傲气,怎么看都是刁蛮的大小姐做派。
跟在梁文景身边的随从当下就黑了脸:“放肆!”
“闭嘴!”梁文景冷淡地睨了那人一眼,道:“你出去,这里用不着你了。”
“三公子!”
“出去。”
梁文景说话的声音不大,也没怎么用吓唬人的语气,但那随从明显还是被吓得不轻,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三公子家风很严呀。”柳九安不在意地说道。
“让傅娘子见笑了,治下不严。我先替他跟傅娘子陪个罪。”梁文景说道。
柳九安摆摆手:“不用了。开门做生意嘛,什么人都会遇到。三公子想吃点什么?”
“来蕲州府之前,我就听过珍馐小肆的名号,听说这里的麻辣烫和盐酥鸡特别的出名,那就这两样吧。”梁文景说道。
不知怎么的,一想到皇子吃麻辣烫,她就想笑。
不过柳九安是专业的,她忍住了:“好。麻辣烫的话,菜品和汤底需要三公子自己挑。喜欢吃什么就自己放进篮子里,选好了之后去那边会有人替你烫。汤底也在那边选,吃不吃辣也和那人说清楚。”
柳九安说完一长串,道:“那边又有新的客人来了,三公子,我先去那边了啊。”
没想到柳九安就这么把他丢下了,*受到冷遇的梁文景脸色难看的厉害。
他身边的另一个随从道:“三公子,我替您去吧,您看你想吃点什么?”
梁文景黑着脸:“随便。”
真当他是来吃东西的?
而柳九安一走开,旁边一个伙计就凑了上来:“东家,那位真是梁大人的表哥啊?那我们是不是要有什么表示啊?”
都是普通百姓,遇到这种沾亲带故的亲戚,难免会紧张。
柳九安低声道:“不必,就当成是普通客人就行了。”
想了想,又怕小伙计胆子小,怕得罪人,便说道:“这人跟梁大人关系不好,不用巴着他。”
这么一说,小伙计一下子就有底气了。
梁文景的随从要气坏了,一个巴掌大的店面,连个烫菜的伙计都敢拿鼻孔冲他。
要不是三公子不允许,他一根指头就能弄死这人!
梁文景锦衣玉食的吃惯了,对于麻辣烫这种粗糙的做法也就尝个新鲜,要说有多爱吃,倒也没有。
那盐酥鸡他倒是多吃了几口,能在这样的地方吃上这样的美食,算是很难得了。
原本是来打探情况的,可柳九安也就开始出现了一下,接下来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找伙计打听,那店里的伙计也一个个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态度很恶劣地让他们别打扰他们做生意。
梁文景憋了一肚子的气离开了。
柳九安本来以为,这样能让梁文景吃瘪,最好知难而退,可没想到,这梁文景是个硬茬儿,他越挫越勇,之后的每一天,他都会出现在鸿儒街上的某一家店面中,不是买点吃的,就是买点新奇的小玩意。
那样子,倒真像是县丞的远房表哥,过来吃喝玩乐来着。
但柳九安若真的这么想,就要着了这人的道了。
梁文景是在摸她的底细。
如果鸿儒街上的所有店铺都只是普通的店铺,柳九安倒也不怕他瞎逛。
可偏偏每家店铺都不同,即使是最普通的卖文房四宝的店铺,鸿儒街上的也与其他处的不同。
鸿儒街上的文房四宝,里面的每样东西都十分的有特色。
毛笔支持定做,每个人都可以在笔杆上刻下独属于自己的标记,可以是名字,可以是图画。
店铺里有专门的的人做这个,全免费的服务。
纸张也有带花纹的,梅兰竹菊都有,全是手工绘制,淡淡的墨影并不会显得突兀,反而让这纸张有了些独特的风格。
整个蕲州府,只有鸿儒街上的这家店能做出这样的文房四宝。
梁文景到这家店的时候,把所有带花纹的纸都买了一点回去,也定制了好几只毛笔。
同时店里的伙计还告诉柳九安,这位公子在等毛笔的空档,还问了他们这点子是谁想出来的,他们回答了是东家。
每到一家店,梁文景都要询问。
渐渐的,他明白了过来,整个鸿儒街可以说,都是柳九安一人想出来的。
一个十几岁的女子,在短时间内想出了好几家新奇的店铺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且鸿儒街的几家店铺涉及到衣食住行,范围太广了,也不是说对某一项感兴趣能圆的过去的。
越是了解,梁文景对柳九安的兴趣就越浓。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有意思,只是很可惜,那是*的人。
傍晚,梁文景坐在驿站客房的窗前,嘴角扬起了一抹嗜血的微笑。
他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这个女人,将来会成为他最大的阻力。
她如今刻意藏拙,不让自己看到她的实力,那就……逼一逼吧。
她就不信,真的到了危机的关头,这个女人还能沉得住气。
当天晚上,整个珍馐小肆都乱了套,因为……傅言舒不见了。
傅言舒不见踪影,是秦院长找来珍馐小肆才知道的。
“言舒下午没去书院?这怎么可能呢?”柳九安惊讶地说道:“言舒一早就和表哥去了书院,平时中午也不会来吃饭的,都是等到下午下了学才回来的。秦院长,你是不是弄错了?”
“错不了,下午上课老师没见到言舒,还来找过我。”秦院长急坏了:“我问了其他的孩子,有一个孩子说,言舒中午吃过饭就被人喊出去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