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九安看着赵琛那略显心虚的眼神,似笑非笑的问御医:“怎么个奇怪法?莫非不能治好了吗?”
这话提醒了赵琛,他点头如捣蒜的问:“是啊,我到底怎么样了?我总觉得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这还能治好吗?”
这话中透着的意思,暗示着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并非此事。”
御医收回诊治的手,叹了口气,用一种非常纠结的目光看着赵琛:“根据老夫诊断的脉象所示,二公子脉象有力,十分健康,并无大碍。”
赵琛又捂着被撞的地方,嗷嗷的叫疼。
“可是我确实觉得头疼,也想不起很多事,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梁文灿看了看大夫,又看看赵琛,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所以说这才是奇怪的地方,可能是我医术尚浅,不如多请几位大夫共同会诊,我实在不敢妄下诊断。”
御医在宫里当差,一举一动都小心谨慎惯了,诊断不出原因,也不敢乱开药,生怕被追责。
赵琛捂着头说道:“但是我现在确实头疼,可能是撞到脑子,所以失忆了,难道这还真看不出来吗?头好疼……”
御医承担不起责任,摇摇头说:“可能是老夫医术尚浅,实在无法诊断公子病情。”
说着,御医从榻上下来,恭恭敬敬一行礼,站到一边什么话也不肯说。
“御医,你先给他处理好外伤,首先把外伤给治好了再说。”
御医点点头,从药箱里拿出了几帖膏药:“这膏药用火烤热,贴在伤口,不出半月,必定痊愈。”
梁文灿让一边伺候的奴婢拿过药,直接当着众人的面点了蜡烛开始烤,不多一会儿,赵琛伤口就贴了两个狗皮膏药。
额头贴着这么个黑乎乎的东西,显得好滑稽。
“这事也难办,要不你现在住下,我现在入宫,多请几位太医出来,共同会诊。”
梁文灿思考过后,觉得这样最稳妥,便认真建议道。
柳九安最清楚这是为什么,她不说话,只有目光投向赵琛,看他如何反应。
“不用折腾了吧?”
赵琛面露迟疑之色,结结巴巴的继续道:“撞坏脑子,失去记忆,说不定只是一时的,让我好好歇息,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
“但是这种事情又不能耽搁,万一出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梁文灿犹豫不决。
娇月看他对一个没什么往来的公子哥都能如此尽心,心里很不是滋味,故意哼声抬杠道:
“御医他说没什么大碍,你怎么要折腾?我看他一点事儿都没有,不就是忘记了一些事情,这简单,派一个人去赵家府上,叫他平日里贴身伺候的小厮过来,让小厮跟他说说忘记的事儿,如此一来,不就行了吗?”
这个提议简直正中赵琛下怀:“公主这提议倒是好的很,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赵琛目光灼灼的盯着娇月,自己的未来老婆。
娇月被他看得一阵不爽,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我走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柳九安微微屈膝行礼恭送,梁文灿多少有些不放心:“这样行吗?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赵家追究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目光扫过赵琛明显担心的表情,柳九安笑笑说道:
“你也不用担心,一来,让他受伤的是娇月,二来也是他自己提出不要御医会诊,三来,你所做的已经仁至义尽,赵家再怎么样,也怪不到你头上。”
梁文灿也看着赵琛,勉强同意了之前的建议:“你有没有身份牌子之类的信物,我派个人去你府上,带个小厮过来。”
“这个……”
赵琛哪里还记得身上什么东西是信物,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叹了口气,梁文灿最终让苏涯去赵府叫人了。
苏涯常在他身边伺候的,经常出入各家达官贵人府邸,那些人应该都认得他,不用担心被当做骗子打出去。
折腾了这么久,梁文灿也面露疲惫之色,柳九安看他身体似乎还有些虚,对他说:
“如若顺利的话,你从今天起就可以了不用担忧娇月公主了,我看你是高兴的太过了,先去睡一觉,冷静冷静再说吧,这里有我帮你看着。”
梁文灿点点头,便离开了。
屋里一时之间,只剩下几个伺候的小丫鬟和柳九安,赵琛一下子自在了不少,看着柳九安也是个美人,忍不住嘴好好的调戏她。
“美女,看来你对我还挺上心的,特地留下来陪我,怎么?咱们以前是不是有什么交情啊?”
一旁的春溪听到轻薄无礼的浪语,气的不行,刚想要说几句,柳九安微妙的笑了,对这满屋子里伺候的人道:“你们都先下去,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春溪觉得赵琛是个轻薄之人,不放心,犹豫着不想出去。
“出去吧,我有事儿想单独跟她说说,有事自会叫你。”
春溪只得带领着一帮丫鬟们出去了。
半靠在榻上靠枕的赵琛看着柳九安,眼神闪躲:“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他现在是真怕这个女人跟原身有什么亲密关系,万一被人看出了他是个西贝货,那可就惨了。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柳九安语气微妙,看着他的眼神透着某种狐疑。
“我都说了我撞到脑子了,很多事情都忘了,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一定要认识你?”
“那你还记得咱们的关系吗?”
柳九安目光锐利,步步逼近,身上一下子迸发的气势,仿佛无形中大手,狠狠摁住了赵琛的小心脏。
“咱们……咱们能有什么关系?之前我看有人称你为夫人,你应该已经成家立室,应该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柳九安看他无措的小表情透着慌乱,突然在他旁边的榻沿坐下,一双水嫩青葱的手,轻轻抚上他的侧脸。
葱白指尖暧昧的描绘着赵琛的侧脸线条,意味不明的说:“我知道你是故意装的!咱们这么亲密的关系,如今他们都不在,你就别跟我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