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被唾沫一呛,魔子行不可思议的瞪眸,“爷…你刚才说…让我去买糖?”他听错了吧,这种时候,天色全黑,他到什么地方去买糖?
邪邪勾唇,语气未变,“半柱香时间,最好的糖。不然…”阴测测的调调,他不说完,魔子行也能猜到若不将事办到,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是、是。”点头如捣蒜,魔子行哪敢再耽误。匆忙跑出屋子,“爷,我很快就回来!”
……
“爷!”低低叫嚷,紧接着,有风一般的身影迅速窜进房中。豁的,魔子行却陡然愣住,站在原地,不住喘着粗气。
爷、爷他怎么又…眉宇一拧,快步走到床边,口气很不赞同,“爷,她中的春.药烈性的不是一般。不但会迷惑心智,而且,若硬要抵触,也只会适得其反。她越抵抗得厉害,周身百骸就会犹如被蛇虫噬咬,直到…”倪着小三放在桐暖暖口中的手指,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越来越重,魔子行心头的困惑愈发沉凝。
…怪了,床上的女娃儿,分明是个没长开的小女孩儿。爷他怎么就…甘愿为她做那么多?
“直到什么。”淡淡的声音,不含任何情愫。轻轻出口,却令人不寒而栗,“继续说。”
偷偷一怔,魔子行抹汗。依他对云凌修的了解,凭他此刻的心情,下药的人也别想好过了。遂接话道,“直到就范。否则,要想解毒,根本没有其他方法。”跟着,快速补充,“除了我,别的人,不会有人再有法子能制出解药。”
“…哦。”若有所思,他拖出长长尾音。褐瞳,深深朝他看去,“糖呢?”
“在这儿、在这儿。”毕恭毕敬,魔子行双手奉上手中精巧却不失贵气的小盒,免不住抱怨着,“为了这盒糖,可差点跑断我的腿。哎,黑灯瞎火的,去买糖,爷,不是我说,也太…”不仅要他做这么可笑的事,并且还规定了时限。换了别人,肯定早就吵吵着不去了。
哪怕再大的惩处,多半也不会有人照办。毕竟…他在北誉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却被派去买糖。这种事,要是被别人知道,还不笑掉大牙才怪。
轻轻出声,“今日说的,花了那么多时间,你才找到我。该受的罚,就抵了。”
“爷…”拉下面子,做了这么荒唐的事,就换来这种说法,魔子行心里很不是滋味。
“桐暖暖。”一手,有些别扭的打开糖盒,拿出一粒递到她口边,“吃。”
尽管魔子行有诸多不满,可小三交代的事,他可不敢敷衍。找来的糖,的确是最好的。盒子打开的一刹,就散出了馥郁的芬芳。不浓不腻,淡淡的怡人,煞是好闻。
呼吸微微急促,可平时感觉了得,放了糖在唇畔,不一会儿,桐暖暖便恍惚嗅到了甜甜的味道。下意识的,就张开了嘴…
看准时机,这一回,不准她再拖延时间不喝药,动作迅速,一下子,小三就倒了瓶身。满瓶的药,全部滚入了桐暖暖喉中。
“咳、咳、咳…”被呛得咳嗽起来,眼眸闭得更紧。苦,好苦……
眼睫,颤动飞快,有微微闪烁,覆在她的眼睑。
呼出口气,这个蠢女人…总算把药吃下去了。再度抓了糖过来,声音一柔,用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耐心恬淡,“张嘴,把糖吃了。”
浓浓苦涩中,蓦的飘来方才浸脾的香气,微微张开唇,一口,就把小三手中的一大颗糖吞了进去。
这下,小脸上的神情才稍稍释然。眉头,也舒展开来。寡瘦的脸庞,绽开一丝不真切的惬意…
“呵…”这女人,竟然差点被药苦哭了么?盯着她越来越轻松的表情,心中似有莫名的大石,重重落了下去。他就知道,女人都很麻烦。何况…桐暖暖这样的女人,更没法让人省心。
“爷。”喏喏,一旁,有声音插了进来。努力忍着满腹好奇,魔子行递了一粒药丸给他,“她没事了,体内的春.药应该全部被克制住了,再隔一会儿,就会呼呼大睡。你别担心,这都是解药所致。倒是你,瞧瞧。”无视小三宛如冰般的清寡注视,不怕死的调侃,“再不止血,恐怕性命堪忧啊。”有时候,伤口过大,看着倒不会太使人害怕。反倒,有些小伤,伤得恰到好处的时候,比如手指,或者脚上,当其隐隐渗血的时候,更使人心悸。
小三的左手,食指的指节,一圈深深血痕,可怖环绕在上,殷红的颜色,光看就叫人受不了。
轻叱一声,看也没看他手中的药丸,甩给魔子行鄙夷的白眼,“这点伤,还不至于把我弄死。”弯唇一笑,“你留着自己用吧。我是男人,身上即便多一道疤也不碍事。倒是你…”眼见魔子行微垮的脸,小三好笑,“那么多桃花需要你去疼去宠,若哪里留有伤痕。可能…都不会有姑娘理你了。”
这家伙,什么地方都好。既有本事,又重情谊,但他太过留恋花丛的作风,一直为自己所不耻的。
说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改。久而久之,他便习惯了,一有机会,就会嘀咕几句挖苦挖苦他。
闷着气,该死的云凌修…拐着弯骂自己不是男人吗?!走近几步,他俯身,凑近了他,语气轻轻,“爷,你说…今日的事,要是被我们的人知道,这…”他们高高在上的爷,他们不苟言笑的爷,居然因为一个黄毛丫头,一再威胁自己。若被其他人知道…不知道云凌修这厮会是什么反应呢?
含笑,他扭头,两人相隔极近,用着与他一模一样的口吻,“只要不怕没了舌头,你大可以随便说。”
…可恶,又威胁他!!一下没了兴致,起身,拉远了距离,一副嫌弃的口吻,“这件事,我一定保密到底。不过…”摸摸下巴,他表示很怀疑,“这丫头才多大?”以他的经验,绝对不过15,“爷,你认为…她受得住你的…”不是他胡思乱想,而是眼前的境况,自己不乱猜都不行。
“魔头。”语气一沉,“你真的话太多了。”
张口,魔子行还要说什么,房间里,却忽然响起粗鲁的鼾声,“呼噜——呼噜——”
一下蹦开,像看到了极丑的画面,魔子行捂脸,“爷,她打呼噜!”腔调,是满满的厌恶之意。
一个男人…怎么能闹成这样?!抬眸,褐瞳酝着警告,“魔子行,你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