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身形未动，也不知道有没有将秦雨的话听进去。
他沉闷的烧着纸。
半晌，他才开口。
“是管老把我捡回来的，没有管老，就没有我的命。”江森声音很低，隐隐的透着说不尽的悲伤。
江森是个男人。
纵然难受，纵然悲伤。
面上也看不出有多么的悲寂，反而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埋藏在心底。
秦雨宁愿江森哭一场，闹一通。
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也好。
也不愿他像此刻这般沉默。
沉默的让人心疼。
秦雨在他旁边跪下，接过纸替江森烧着，“那要感谢管老，如果没有管老，我就不会嫁给这么好的男人了。”
虽然她对管老没有什么印象，但还是充满了感激。
江森垂下头，声音更低，“秦雨，对不起。我娶你是有私心的。”
他突兀开口道歉，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结婚之前，你爸找过管老，想让管老给你介绍个靠谱的人家。管老第一个就想到了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
江森抬眼望着秦雨，剑眉紧紧蹙着，“管老知道秦如风在城里，想着我娶了你，早晚有一天会搬到城里，他想帮我找到我的亲生父母。”
“当时我也是那样想的，娶媳妇娶谁都是一样的，都是搭伙过日子。所以我同意了，但对你还是多了愧疚。”
他苦笑了声，“我一直不敢面对你，是不敢面对自己的自私，也不想让你知道我曾对你有多么可悲的龌龊心思。”
他坦荡的将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似是在此刻就轻松了。
秦雨望着他。
心里不免有些复杂。
难怪，难怪江森对她一直都很复杂。
“可你既然是想要靠着秦如风的关系去城里，为什么还想要和我离婚？”秦雨问。
江森面色更加的复杂，他攥紧拳头，声音更低，“你是个好女人，我不想耽误你。和你结婚后，我才发现自己错的多么离谱，我不该利用你，我有那样的心思，我都该死。”
他满眼的懊恼，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
秦雨心里头有些苦涩的疼，她握紧江森的手，“没关系，我嫁给你也不是因为爱你。都是利用，利用着利用着就有感情了。”
她语气轻快，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倒不是她心大。
只是她不愿介意。
她刚重生的时候，也没想过和江森如何，也对江森没有什么感情。
而且在这个年代，结婚的两个人仅是见了一面，又或者连一面都没见就结婚了。
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如此一来，也就算是扯平了。
江森愣了下，眸底满是复杂。
良久，他握紧秦雨的手，声音低沉，“我这一生做过唯一正确的事就是娶你。”
他声线很好听，像是古老的大提琴音。
秦雨听着他话里的蛊惑，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我这辈子唯一坚信的就是不和你离婚，还好我意志坚定，没有同意你离婚。不然啊……”秦雨叹息了声，似是玩笑似是认真的说，“你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优秀的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