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闭着眼，大脑昏昏沉沉的时候，听见门口有脚步声。
没一会儿功夫，就感觉额头上有冰凉的触感。
鼻翼下呼吸着的是雪花膏的香味儿。
是秦雨回来了。
黑暗中，江森张开眼，直勾勾的望着秦雨，声音冰凉不带有丝毫的温度，“秦雨，明天去大队开证明，我们离婚吧。”
他应该给秦雨自由。
更不想和秦雨闹得难堪。
离婚后秦雨和谁去小河边，都没人管了，也不至于被人议论纷纷。
“先起来把药吃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秦雨摸着黑扶着江森的脑袋，声音很轻的说，“再不吃药你就要烧糊涂了。”
江森没有动弹。
秦雨开了灯，适应了黑暗的江森突然接触光亮，刺的眼睛生疼，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待他适应了光明，就看见秦雨端着水杯过来。
“晚上你有没有吃饭？空腹是不能吃药的。”秦雨端着水杯问。
江森望着她，剑眉紧蹙。
秦雨满身的泥泞，头发还滴着水珠，她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狼狈的很。仔细听，外面还在下着雨。
“你这么晚没回来，是去给我买药了？”江森喉咙里烧灼的疼，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村子里没有这种药，这种药他只在镇上见到过。
秦雨这么晚才回来，竟然是为了给他买药？
而他竟怀疑秦雨去了小河边。
“你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不吃药的话人会没命的。”秦雨将药递给江森。
江森接过药，小小的药片就在掌心里，却烫的很。
“快点吃了药才能好得快。”秦雨催促着。
江森将药吃下，又问道，“你哪儿来的钱买药？”
秦雨将口袋里的绢布拿出来，里面还剩下皱巴巴的零钱，“我妈给我的钱。”
陈玉芝将家里所有的钱都给了她，要是没有这些钱，她身上也没有钱给江森买药。
江森皱眉望着秦雨，心中说不出的复杂。
半晌，他在柜子里拿出一个罐子来，里面还剩下几张钱，“明天把妈的钱还了，你要买什么东西就用这些钱。”
秦雨望着他，刚才他还说明天要去离婚。
现在又让以后花他的钱，难道不打算和她离婚了？
“阿嚏！”
秦雨打了个喷嚏，在外面走着也不感觉冷，进了屋反而感觉到冷了。
“快把衣服换了。”江森低声说着，“衣服湿透了，不要感冒了。”
秦雨捏着衣服，却没有动作。
江森后知后觉的发觉他的存在对秦雨来说是种麻烦，他正要起身出门，就听见秦雨说，“你不要走，小心扯到了伤口。”
莫名的，听到这话，他就没有动作。
秦雨将自己的被都铺好，然后关了灯。
她脱掉湿漉漉的鞋袜，坐在炕边换着衣服。
明知黑暗中江森什么都看不到，可是她换衣服手指都在颤抖着。紧张的几次才扣上扣子。
江森闭眼躺在炕上，听着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心脏如同小鹿在乱撞。
这种煎熬很快就结束了，秦雨换好了衣服躺在炕上。
秦雨似乎累坏了，躺下很快就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而他听着秦雨的呼吸声，一颗心却怎么也无法安定下来。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这样关心。
他甚至拿捏不准秦雨的想法，她是真心想要和他好好过日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