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音愣了下，随即复杂的望着江森。
什么？
李海霞去世了？
她看到江森那一刻，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想要和江森相认的时候，林鸿信就病倒了。
她也一直没有机会去打听这么多年江森的过往。
但想着只要有妈在的孩子，就不会太可怜了。
上次见到李海霞还神采奕奕的，怎么突然就去世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顾音问。
江森背脊挺得笔直，淡漠说着，“才去世不久。我妈去世当天我爸又找了个老伴儿回来，我弟弟妹妹不管我妈的丧事，丧事都是我和秦雨操办的。”
“我出了钱出了力，弟弟还以为我从中捞了不少的好处，事事找我麻烦。我妹妹刚生下孩子，就把孩子扔给我们，一走了之。”
江森平静的叙述着，他似是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
可顾音听着却是心惊肉跳。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江森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
她还以为领养江森的家人会对江森很好的。
可是……
“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有爸爸妈妈。我的爸爸妈妈不是我亲生父母，他们有自己的孩子，之所以还养着我，就是希望我能够多干点活儿，贴补家里。”
“家里三个孩子，我干的活儿最多，吃的最少。弟弟妹妹犯错，挨打挨骂的人是我，被罚站的人也是我。”
“我应该少说话，多做事。他们也不想养着我，因为家里住不下，但是又想着养我总比养条狗强，给点吃的就能干活儿，还能挣点钱，也就当狗养着吧。”
江森面色淡然，似是说着与他无关的事情。
秦雨也是头一次听江森讲述着关于他小时候的事情。
听的眼里含满了泪水。
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没想到，李海霞和江丰茂那么不是人。
江森不过是个孩子，竟然会让江森生出那样的心思来。
秦雨甚至是有些庆幸，在那样的环境下，江森还能生长成一个阳光，积极向上的人。
如果换做是她，她会变得阴暗。
江森停顿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空气中却传来淡淡的抽泣声。
秦雨回头一看，竟是顾音哭了。
顾音手捂着嘴巴，哭的伤心，哭的眼睛都是通红的。
“他们对你竟然这样……不好。”顾音艰难开口。
这岂止是不好。
简直是不把江森当人！
江家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江森面上表情仍旧淡淡的，他像是个置身事外的人。
在他脸上也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来。
只是凝望着顾音的目光多了份探究，“婶婶，你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顾音目光闪躲着，“我……我心疼你。”
心疼？
江森自嘲的笑了笑，“我没有亲生父母，养父养母从不曾心疼过我。在这世上，除了秦雨外，再无人会心疼我。”
顾音看着江森，心痛的难以言喻。
她攥着拳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可是……
漆黑的眼眸盯着顾音，薄唇轻启，“秦如风百般的刁难我，狠话说尽就是不想让我出现在这里。婶婶，难不成你是我亲生母亲，所以他才会这样畏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