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鹰怔怔的望着方随安,突然苦笑道:“我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感谢你,还是应该怨恨你。”
方随安低下头来,“你还把我当兄弟吗?”
逆天鹰朗声大笑,“你说呢?”
说完不等方随安反应便走了。
再见面时,逆天鹰就跟平常一样,看不出对方随安心有芥蒂的样子,方随安这才放心了些。
跟玉兔的三日之约眨眼间便到了,自从逆天鹰回来后,方随安的时间自由了许多,平常没事的时候,两人轮流当值便可,不必同时在二郎神面前伺候,因此方随安跟逆天鹰交代了一下,便往广寒宫而去。
一路上他的心情莫名的激动起来,想着也许有机会能见到嫦娥。
当然了,方随安跟玉兔见面也只能在广寒宫之外,他连踏足大殿的机会都没有,能跟嫦娥见面的机会微乎其微,但方随安总觉得距离那么近,兴许嫦娥仙子恰好在那个时间出来透透气,便能恰好跟自己遇见了。
可真的碰了面,自己又该如何解释呢?无缘无故的去广寒宫,倒像是跟玉兔有私情一般。
方随安心中患得患失,不知不觉便来到广寒宫外面。
伐桂花树的吴刚就像是个机械工具一般,没有丝毫情感的流露,跟他说话他也不理,方随安碰了一鼻子灰,讪讪的后退两步,装作打量景色,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他不敢贸然在庭院内乱走,便在墙外寻一处地方坐下了,想着在这里等玉兔出来也是一样的,这时突然听到压抑的争论声。
方随安立刻听出说话的人是玉兔和金蟾。
就听见金蟾阴阳怪气的问:“玉兔妹妹要去哪里呀?”
玉兔说:“你管不着。”态度冷冰冰的,显然很讨厌金蟾。
金蟾丝毫不以为忤,接着说道:“我明白了,你肯定是要去见你那个相好的哮天犬去。”
方随安听到这句话,心里无缘无故的跳了起来,想着自己跟玉兔并没有多深的来往,为何会让广寒宫里的人误会,金蟾都这么想,那么嫦娥仙子会不会也……
玉兔恼羞成怒,“你说话注意些,别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龌龊。”
金蟾阴恻恻的笑道:“你别装出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来,你要是不心虚,脸红什么?”
玉兔固然是被对方说中了心事,但脸红更多的是因为愤怒,“我跟谁来往跟你没有关系。”
金蟾被玉兔的态度激怒了,冷冷的说:“别忘了你的把柄还在我手上。”
玉兔怒极反笑,“那件破事儿已经过去几十年了,我一开始就不该被你威胁,以至于窝囊了这么久,你不是想告状吗?现在就去嫦娥仙子那里告去吧。”
金蟾受到极大的震动,声音都有些哆嗦了,“你居然为了他,你居然为了他……”
玉兔一改往日的懦弱,硬气的说道:“你管我为了谁,你我之间的事儿,别扯到旁人身上,我就是受够了你,看见你就让我感到恶心。”
方随安听了这番话,有几分不自在,好像无意中撞破了旁人的秘密一样,他看出金蟾对玉兔情有独钟,而玉兔对他只是敷衍,原来是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上。
听二人说话的意思,玉兔这次不愿受金蟾威胁下去,倒有几分是为了自己的缘故,方随安顿时感到无比的压力。
最难消受美人,有了一个紫云仙子已经够他受了,再加一个玉兔怎么得了?
方随安不愿听下去,轻手轻脚的走开了,缓缓踱步到门口,然后轻轻的敲了下门。
不多时,玉兔便来应门,只见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但见到他玉兔笑得非常灿烂,“哥哥,我们出去说话。”
也不等方随安回答,玉兔低头拉着他的手便往外走,方随安担心被人看到不好,走了几步之后便将手缩了一下,玉兔这才察觉过来,不由得飞红了脸。
原来刚刚玉兔满心只想着避开金蟾,根本没考虑其他,如今才意识到自己主动拉一个男人的手,未免有些太大胆了。
两人并肩往前走了一段路,方随安才笑着说:“后边有人追我们吗?”
玉兔见此地开阔,估计金蟾在刚刚谈崩的情况下不至于立刻追上来,于是叹了口气,“哥哥,你不知道我最近有多烦,唉。”
她这般唉声叹气,方随安自然是知道原因的,他有些吃不准自己该不该问,他担心自己问了会冒昧,更担心玉兔会对自己说实话。方随安并不想管玉兔和金蟾之间的恩怨,当然了,替玉兔出气的想法是有的,但涉及到情情爱爱的部分,还是避之不及。
方随安迟疑一下,只能笑着说:“肯定是为了帮我配药,太辛苦的缘故吧。”
玉兔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碧青色的小小玉瓶来,低声说道:“里面一共有十粒药,一粒可以延寿十年,这十粒药,够你用一阵了,日后我再想办法。”
方随安大喜,突然多出百年的寿命,就像是一个穷光蛋突然拥有了无穷的财富,他喜出望外,笑着说:“玉兔妹妹,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该如何谢你?”
玉兔抿嘴一笑,“你又帮不上我什么,说的好像我施恩图报似的。”说完这句她又觉得失言,倒像嫌弃方随安没用一般,连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不用你报答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很开心了。”
这话又似乎说的有些露骨,玉兔的脸更红了,恨恨的咬了咬嘴唇,心里暗恨自己笨嘴拙舌的。
其实玉兔平日里精灵的很,之所以觉得自己笨拙,只因面对方随安的时候,她格外紧张的缘故。
为了掩饰窘迫,玉兔便催促方随安快快服下药,方随安依言将药丸全部倒出来,一股脑的塞进嘴巴里咽下去,虽然没有水往下顺,说来也怪,药丸入口即化,片刻后便有一阵暖流从丹田处往四肢百骸涌去,有种说不出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