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随安嫌桃子太吵,淡淡的说:“你要是不耐烦,就自己出去找乐子吧。”
桃子被说动了心,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方随安说:“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方随安冷哼一声,“我还有正事要做呢,没时间陪你胡闹。”
桃子开始耍赖了,“那可不行,你是我第一眼看到的人,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方随安记得以前孤儿院里养了几个小鸭子,它们从孵出来开始就喜欢追着自己跑,简直把自己当成了妈妈一样。据说在心理学上有个专门的术语来解释这种情形,叫做“印刻现象”。如今方随安看着桃子的眼神,越看越像当年的小鸭子。
桃子虽然调皮,对方随安却有着先天的依恋,她小声嘟囔着:“你要是忙我可以等,有时间了再去玩也可以的。”
见她如此乖乖,方随安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折腾了这么久,方随安也有些累了,偌大的床上躺着个刘骜,虽然还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再容纳一人,可是方随安却从心里抗拒自己躺上去。无奈,只好把桌子上的物件撤了,然后勉强躺了上去。
桃子则眼巴巴的望着方随安,桌子上没有多余的地方放她了。
方随安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神雕侠侣》,笑着给桃子提出个建议,“你能在绳子上睡觉吗?”
说完动念做法,变出一个绳子,两端分别系在房梁处。
桃子兴致勃勃的躺了上去,姿态空灵优美,宛若仙子下凡一般。
方随安看着桃子在绳子上荡荡悠悠的姿态,心中暗想,就算书里面的小龙女复活,也不过如此了。
看了一会,睡意袭来,方随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方随安发现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刘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就连桃子也不见了踪影。
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方随安款步走到门口,一把推开房门。
只见一个白衣少年正背着一柄长剑默声不响的站在庭院中。
这个少年样貌极为清秀,看模样是个小童,眉宇间却有几分老成。
方随安见他模样便已经猜到了此人的身份,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个少年定然是落入凡间十三载的金丹。
他略有些踌躇,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此少年。对方虽然是皇子身份,但一直养在侯府,保不齐中间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
少年见到方随安,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姐夫,您醒了。”眼睛却朝着方随安背后寝殿的方向望去。
方随安见少年一脸期盼的神色,不由得笑着问:“你这是怎么了?”
侍立一旁的春桃小声说道:“公子听说陛下来了,一早便赶过来守在门口。”
方随安摸了摸少年的额头,亲切的说:“皇上他已经离开了。”
少年眉毛一挑,郁闷的说:“看来我名字真没取错,狗儿狗儿,在某人眼中,真如猪狗一般。即便是路过也不肯多看我一眼。”
春桃的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
方随安不好说什么,看到春桃正好想起一件事,索性转移起了话题,“春桃,以后你就改个名吧。”
春桃惊讶的说:“侯爷,为何突然要为婢子改名?”
方随安微微一笑,“春桃这个名字不够雅致,不如以后你叫春花吧。”
春桃的脸僵了僵,看起来十分不情愿,又不敢当面说侯爷取得名字恶俗。
方随安缓缓念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这本是后主李煜感怀故国的诗词,方随安顺口念来,全因“春花”两字引发,但看在少年和春桃眼中,倒像是他借故抒怀一般。
少年怔怔的点点头,似乎深深沉浸在诗词中的意境中,也不知道他小小的年纪,哪来的多愁善感!
春桃突然拍手道:“侯爷,既然我改名叫做春花,不如让春樱改名叫做秋月吧,这样才对得起侯爷的才情。”
方随安还没答应下来,斜刺里立刻冲出一个婢女,跟春桃一般的年纪,满脸的胶原蛋白,看的让人想在脸上掐一把。
婢女气冲冲的说:“春花,你别因为自己改了名字,怕难为情,就非要拉我做垫背的。”
方随安明白了,这个婢女自然就是春樱了。
他微微一笑,“秋月,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春花马上捂住嘴,笑的像个小狐狸,侯爷开口了,料想春樱不能拒绝。
果然,春樱,不,现在应该叫秋月了,苦着脸说:“喜欢,侯爷赐名怎么会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