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县令率先撇清了他跟薛莹莹的父女关系,直接回避了曹安让他领女儿回家的难题。
薛莹莹反应也快,立刻跪在地上拜谢父母多年以来的养育之恩,哭的哀哀切切,薛夫人见状也跟着落泪。
见老太婆如此糊涂,薛县令不愿久留,立刻找借口告辞。
如果说之前的哭泣是薛莹莹装的,见父母要走的那一刻,对前途的迷茫令她悲从中来,薛莹莹哭的肝肠寸断,似有一种与父母再见无期的感觉。
薛县令拉着薛夫人离开了,曹安对此无动于衷,催促着嫦娥跟他出去用膳。
事情搞成这个样子,嫦娥也没有吃饭的心思了,曹安以为嫦娥对这个结果不满意,连忙问她意见。
嫦娥虽然恨薛莹莹狠毒,但此时此景也不好对她赶紧杀绝,便摇头不语。
等人走后,薛莹莹慢慢擦干泪水,脸上露出狠绝的表情来。
嫦娥,你只不过是仗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活着,如果没有那张脸,还会有人爱你吗?
不经历今天这一场,薛莹莹本想慢慢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可现如今她身败名裂,又与家人断绝关系,这笔账薛莹莹已经不耐烦慢慢算了。
她缓缓从头上摘下一个簪子,这是如今她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
当夜,她偷偷溜出府去,反正这个时候已经没人留意她的行踪了。
天快亮的时候,薛莹莹方才回来,一个金簪子并不能买来杀手替她效命,却换来了能令她达成心愿的毒药。
用过早膳,曹安有事外出,留下嫦娥和韩凌雪在府里闲聊。
两人为了避人耳目,故意选择在宽敞的花园中间谈话,把随身的婢女远远的遣走。
韩凌雪知道嫦娥现在虽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她生活的一点都不开心,便安慰她几句,让嫦娥想开些。
嫦娥微微苦笑,“苟延残喘岂是我想要的生活?凌雪,你还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韩凌雪闻言脸色大变,她心中隐隐猜到嫦娥此次回来别有用心,但又不愿承认。她压低声音说:“曹安的势力如此之大,若没有万全之计,贸然与他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嫦娥,我不希望你出事啊。”
嫦娥忧郁的说:“可终日过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趣味?”
韩凌雪担心的摇头,“这样你最起码能活下去,活着就是希望,说不定哪天曹安倒了,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与继祖哥哥团聚了。”
嫦娥简直不敢相信韩凌雪所说的这些能够实现,她摇头说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如果曹安一直得意下去,我就只能在他身边苦等吗?”
自从嫦娥回来以后,她对曹安的态度有了微妙的转变,虽然总体上还是冷冰冰的,但已经不抗拒跟曹安亲热、聊天,偶尔使个性子更是把曹安拿捏的服服帖帖,曹安已经渐渐对她放心了,可有了前车之鉴,仍是无时无刻派专人陪着她,美其名曰是服侍嫦娥,实则是在监视。嫦娥对此深恶痛疾,但面上却不露分毫,韩凌雪本就对嫦娥的态度感到奇怪,如今见她这么说,顿时明白嫦娥在谋划着对曹安动手,这才虚与委蛇。
韩凌雪焦急的说:“嫦娥,我恨曹安之心不亚于你,如果真的有可以动手的那一天,我们一起报仇好不好?但在那之前,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告诉我,好不好?”
嫦娥淡淡的笑着点头,但韩凌雪察言观色,知道嫦娥并没有把自己的劝告听进去。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薛莹莹来了。
远远看到她,嫦娥和韩凌雪立刻不说话了,两人心中都觉得有些扫兴。
她们没有痛打落水狗的习惯,因此薛莹莹虽然落魄了,但两人非但没趁机奚落她,反而有些不愿意见到她。
嫦娥挽着韩凌雪就要离开,这时两人听见薛莹莹喊道:“嫦娥,你站住。”
嫦娥闻言立刻停下脚步,转身无畏的看着薛莹莹,她自认没做过对不起薛莹莹的事,就算有,也只是反击而已,薛莹莹没有立场用那样的态度跟自己说话。
“找我做什么?”嫦娥问。
薛莹莹走到近前,望着嫦娥咬牙切齿,眼中冒着疯狂的怒火。
韩凌雪在一旁见了心道不妙,她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薛莹莹,因此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她下意识的想要拉嫦娥离开,“我们别理她。”
嫦娥冷笑着说:“她既然找上门来,不把话说完是不会走的,薛莹莹,你到底要怎么样?”
薛莹莹也笑了,只是这笑容太狠厉,脸上的肌肉别扭的拧到一起,看起来十分狰狞。
“嫦娥,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薛莹莹嘶声喊着,状若疯狂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打来瓶盖将里面的液体向嫦娥泼去。
嫦娥慌忙后退,但由于她距离薛莹莹太近的缘故,一时居然没躲闪开,多数液体泼在她的脸上,嫦娥感觉脸上滚烫,用手抹去,指尖上居然也跟着痛起来。
薛莹莹见自己得逞,狂笑着往外面跑去,这时已经吓呆了的韩凌雪方才反应过来,对着远处的下人喊道:“快抓住她!”
小厮们远远见到这边出事后,不等韩凌雪提醒,已然准备拿人,他们是奉命保护嫦娥的,如今嫦娥出事了,必须要找个替死鬼才行。
于是这帮人一拥而上,死死按住薛莹莹。
另一边的韩凌雪见嫦娥捂脸倒地,连忙叫人去喊郎中,然后又喊人去打水来给嫦娥洗脸,一时间忙的焦头烂额。
郎中们匆匆忙忙赶来,这时嫦娥已经痛得晕了过去。
等嫦娥松手了,韩凌雪才看清她的脸上已经皮肉焦黑,好像被火烧过一样,她又是心疼又是愤怒,不愿让其他人靠近嫦娥,便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嫦娥背进房中。
恰好这时郎中也到了,他检查了一下嫦娥的脸,无奈的摇摇头,“这位夫人的皮外伤好治,但她的脸肯定没办法恢复原来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