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太白金星想办法跟嫦娥成了青梅竹马!
方随安冷冷的问:“你们早就私定终身了?”
嫦娥的脸上泛出红晕,她连忙解释道:“之前并没有。”
方随安立刻听出言下之意,“这次私奔之后,你们在一起了?”
嫦娥忧郁的点了点头,美丽的脸庞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惧色,“想怎么惩罚我随便你,我绝无怨尤。”
方随安冷笑,“你有什么好怨的?把第一次给了最爱的人,省着便宜了我这个暴发户,在你心中,恐怕会为自己的做法洋洋得意呢。”
嫦娥面无表情,因为方随安说中了她的心事,她已经被卖入奴籍,永世没有翻身机会,就算逃出妓院,日后的生活也毫无希望可言。她一向任性,做事不在乎后果。但她心系情郎,面带忧色的问:“你没为难他吧?”
方随安心想,太白金星虽然已经答应从此离开嫦娥,但难保他日后不会再来捣乱,若想釜底抽薪,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断了嫦娥的念相。
虽然不介意做个坏人,但方随安恼怒太白金星横生波澜,决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方随安凝望着嫦娥,“你真的很爱他吗?”
嫦娥一愣,扪心自问,她很爱白公子吗?恐怕未必,从前她家里没败落的时候,她女扮男装去上学,周围相熟的同学都是富家公子,那时候,她根本没把穷酸的白公子看在眼里。但白公子一直对她掏心掏肺,比起只把她当成小兄弟的其他同学,态度殷勤千百倍,这才打动了嫦娥的芳心。
即便如此,嫦娥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嫁给白公子,喜欢跟他在一起上学是一码事,嫁人又是另一码事,白公子的衣服洗的都泛旧了,自己却最喜欢置办新衣首饰。白公子带到学堂的饭菜连个荤腥都没有,自己却早就习惯了锦衣玉食。
嫦娥心知肚明,等自己离开学堂的那一刻,她跟白公子便再也没有任何关联。她只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对方待自己的好,才不会傻到以身相许。
但后来不一样了,父亲突然获罪,一时间偌大的家业全都败了,就连她也从昔日的大小姐摇身一变成了最低贱的妓女。
嫦娥万念俱灰之余,甚至把白公子都忘掉了。
但偏偏这个时候,他找上门来,对自己诉说思念和爱慕,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嫦娥这才觉得有些感动。
白公子虽然落魄,但总归是个秀才,况且他学问不错,说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考虑到这里,嫦娥突然发觉自己也许是喜欢他的。
于是有了那场私奔。
至于所谓的第一次,嫦娥自己并不在意,很奇怪,虽然出生在官宦世家,但嫦娥并不把礼教放在眼里,她讨厌那个瘸子,便草草的向别人献出初夜。
如今方随安问她是否爱白公子,嫦娥心念数转,已经想明白一切,她不爱白公子,但那个人是她脱离苦海的一线希望。
于是嫦娥点了点头,“我当然爱她。”
方随安微笑着说:“我虽然喜欢你,却更加尊重你,如果你心中有别人,我愿意成全你。”
嫦娥的心激动的“砰砰”直跳,她不相信对方会这么容易便放过她,小时候家里没有同龄的孩子陪她玩,她便养了一只狸花猫陪伴自己。狸花猫也许跟主人一样寂寞无聊,捉到老鼠后从来不急着吃掉,只是一直放在爪子里玩,直到把老鼠玩的奄奄一息毫无生气之后才慢吞吞的吃掉它。
狸花猫喜欢捉弄老鼠,嫦娥喜欢旁观这个过程,而如今,她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人捉在手中的老鼠,对方正在欲擒故纵,想要看自己的笑话。
想到这里嫦娥的脸上又恢复古井无波的模样,“哦?会有这等好事吗?”
方随安看穿了嫦娥的心理,玩味的笑了,“为了买下你,少爷我可没少花钱,但我们赵家财大气粗,不在乎这个。”
嫦娥闻言眉头微皱,心中十分瞧不起对方。
方随安笑着继续说道:“如果你当真喜欢别人,我可以成全你们,让你们从此双宿双栖,但那白公子家境贫寒,我很担心你日后的生活会没有保障。”
嫦娥心中何尝不嫌弃白家呢?当初身在妓院,跟白公子私奔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的结果,如今自己已经是自由身,当真要跟他回去过苦日子吗?
方随安观察着嫦娥的脸色,叹了口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不知道他对你是否也是一样的痴情,万一他有朝一日负心薄幸,岂不是苦了你吗?”
嫦娥淡淡的说:“你替我考虑的还挺多。”
方随安认真的点点头,“谁让我喜欢你呢!我想出一个办法考验他,如果他能经受住考验,你便可跟他离开,我绝不阻拦,如何?”
嫦娥听到这里有些好奇了,“什么考验?”
方随安微微一笑,“我许诺给他一笔钱,让他带着进京活动,争取能谋个一官半职,当然了,如果他要带你离开,那笔钱便不能给他了。前途和美人,你猜他会如何选?”
嫦娥突然生出一种挑战欲,与其说她愿意跟白公子离开,不如说她相信自己的魅力。
她抬头看着方随安,正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嫦娥的心没来由的一跳,眼前这个人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朱唇轻启,“好,多谢少爷如此为我着想。”
方随安微笑着说:“如果他肯带你走,你便从此跟他流浪天涯,日后富贵也好、落魄也罢,你我再无瓜葛,但若他不愿带你离开,你便只能乖乖留下来做我的侍妾,我不管你过去心比天高,只知道你现在命比纸薄,从此以后不准再生异心,你能做到吗?”
嫦娥的眼中有火焰燃烧,她一扬头,坚决的做出保证:“我能做到。”
方随安点点头,“今夜子时,在我家的后院门口,去那里找你的白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