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随安端着茶杯,仿若木雕泥塑一般。
狗儿的一举一动,都从杯中的投影中清楚的看到。
通过这些天的练习,方随安的法术施展的愈加得心应手。
一旁的桃子正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杯中的情景,想到春花跟狗儿回去后可能发生的事,方随安立刻把茶盏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桃子撅着嘴说:“人家都已经开始行动了,你怎么不着急呢?”
方随安好笑的问:“我急什么?”
桃子一脸机灵相,说的却是蠢话,“狗儿在为自己找靠山,你也别闲着,那天来的那个大哥哥,他对你很好的,不如……”
方随安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这小丫头居然让他主动去找刘骜,自己可是神仙呢,怎么能送上门给人轻侮?
他这些天按兵不动其实是有原因的,哮天犬原主本领不小,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自己也只掌握了一点点,方随安想在回天庭覆命之前,把哮天犬的全部本领都学透,免得回去之后露馅。
因此他并不着急完成任务,相反,他还要借机拖延时间。
方随安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我自有办法。”
桃子撇了撇嘴,似乎并不相信方随安,她立功心切,拍了拍胸脯说道:“哥哥,你把事情交给我吧。”
方随安慌忙摇头,鬼知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会搞出什么事情,他正色警告道:“你不准轻举妄动,听见没有?”
桃子垂头丧气的答应一声,“知道啦。”
说完她抬腿就朝外走,方随安顺嘴问道:“你干嘛去?”
桃子头也不回的说:“我去找春花玩。”
方随安一愣,连忙唤住桃子,“你找她做什么?”
桃子好奇的回过头,“哥哥,你不觉得春花她……”
她话未说完,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的居然是刘骜。
桃子没来得及隐身,张大嘴巴傻呆呆的望着来者。
刘骜看了桃子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问:“想必这位就是侯爷家中的远亲吧。”
方随安连忙跪拜,“不知圣上驾临,有失远迎,望恕罪。”
刘骜的脸色更难看,上前一把搀起方随安,“朕让你跪下了吗?”
方随安起身之际对桃子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
桃子感受到刘骜和方随安两人之间的低气压,早就待不住了,听到这句话后如蒙大赦,像小兔子一样跑了出去。
刘骜来时气势汹汹,但此刻望着桃子的背影,突然意兴阑珊,他叹口气说道:“你可知道狗儿今天去皇后那里了?”
方随安故作惊愕,“是吗?他去那里做什么?”
刘骜冷笑一声,“自然是去投靠了,你到底做了什么,让狗儿觉得你这棵大树已经无法供他乘凉?”
说到这,他皱了皱眉,说出自己的猜测,“莫非狗儿认定你我不能长久,又或者说,他久居侯府,察觉到你的某些动向?”
方随安无语凝噎了,刘骜好歹也是个皇上,为什么思考问题的时候总是往感情方面想呢?古代人就这么恋爱脑吗?
他郁闷的解释道:“皇上不要多心,微臣并没有……”
就在这时,他感到身子一轻,整个人居然被刘骜揽进怀里,他的心顿时漏跳一拍。
尴尬的转过头,避开刘骜的目光,“微臣不知道狗儿为何如此。”
见方随安如此疏离,刘骜索然无趣,放开手臂,“阿放,你变了。”
方随安厌倦了刘骜的痴缠,懒得跟他敷衍,“皇上,微臣自问没变,但若给您留下这样的印象,微臣无话可说。”
刘骜目光闪动,脸色铁青,“好一个无话可说!”居然对自己的疑心不做任何解释,那岂不是默认了变心?
他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在院中正对上荡秋千的桃子。
桃子连忙跃下秋千,讷讷地望着刘骜,她不受凡间礼法拘束,一时间居然没想起来行礼。
这看在刘骜眼中,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当初刘骜把许妍给了张放,那是为了堵天下人悠悠众口,但他心里也明白,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全天下又有谁不知道他跟张放的关系?
许妍年轻美貌,但刘骜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因为他自信许妍那种肤浅的青春根本无法跟自己相提并论。
可今天看到桃子跟方随安亲密的样子,刘骜突然不自信了。
这个少女在他眼中就跟蝼蚁一般,想弄死她有一千种办法,但是若真的处死她,岂不是承认了自己不如她?
何必用这种方式给别人抬身价呢?
刘骜疾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