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徐琰！”
我刚下教学楼，就碰到了江黎。把事情说开后，我们两个就又和好了。
“给你！”他递给我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个白白嫩嫩冒着热气的饭团。
“我路上没看见你，就猜你今天起迟了，可能没吃早饭。这是我奶奶新研究的，还没开始卖，你先尝尝好不好吃？”
肯定要起迟啊！安慰江黎是一方面，我本人还是挺受冲击的。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好兄弟会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有心上人的gay友！
昨天回去后上网查了好多资料，想学习一下怎么跟gay交朋友，看得我是两眼一黑，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馊主意。
早自习趴在桌子上，别人背书，我肚子咕咕直叫，快饿死我了。
接过他手里的饭团，我嗷呜就是一大口：“嗯嗯！”我竖起大拇指，“好次！”
江黎的笑更灿烂了：“那要不以后我给你带早餐吧？”
我眉头一跳，看向江黎的眼神里带上了几分质疑：“你给我带？”
怕他不懂，我还特意多加了一句：“确定是我？”
江黎就像个榆木脑袋，不开窍道：“是啊，怎么了？你别担心，我会换着给你带饭的，不会让你吃一个东西吃到腻的。”
这是吃不吃的腻的问题吗？
我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都知道有了喜欢的人后要跟别人保持距离，要把特殊对待留给心上人。他给我带啥早饭，不应该去给那个谁献殷勤吗！
我拍了拍他的背，语重心长：“你这样是追不到人的！”
“怎么了？”江黎一下紧张起来，“你不喜欢？”
我翻了个白眼：“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应该去给他送早餐！
还有，你多在他跟前刷刷脸，别害羞，也别怕，先从最简单的交朋友做起。
对了，你们俩到现在为止说过话吗？”
江黎一愣，恍然大悟，点头道：“说过。我们现在已经是好朋友了。”
我心里泛起一层酸，有种被好兄弟背叛的错觉。原来江黎并不是我以为的只有我一个朋友。
“那，他知道你是……”
江黎继续点头：“我跟他说过，他说他尊重我，也不反感我。”
酸上加酸，一颗心像是泡进了柠檬醋汁里。江黎是怎么做到的，把人藏的这么紧！
“他是谁啊？”
“他是——”话到关键及时刹车，江黎笑说，“以后你会知道的。而且他知道我只有你一，你们两个朋友，不会介意我给你带早饭的。”
见色忘友！
“那你也得要以他为重啊！不然他误会我俩怎么办？早餐你还是留给他吧，你自己也长点心！”
江黎：“好吧。”
张书杰歪头靠过来：“琰哥，你和第一名又和好啦？你们之前为什么会吵架啊？”
我翻开昨晚的试卷，开始对着答案研究错题，顺嘴道：“他又喜欢的人，想跟我避嫌。”
张书杰：“啊？他喜欢的人不是你吗？”
笔尖在试卷上戳出一个洞，我抬眼瞪了一下同桌：“你脑袋怎么长得？我们就是好兄弟！”
江黎是个gay，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他不喜欢我这款，你别瞎说！”
张书杰更激动了，直接拉开椅子站起来大声道：“琰哥你对他这么好，他居然喜欢别人？白眼狼啊！”
我皱着眉头，眼神在班里扫了一圈，被吸引过来的同学立马收走了惊诧的目光，装模作样地坐了回去。
我掐了一把张书杰：“再乱说一句，我把你头打掉！”
张书杰皱着脸坐了下来。
“我对你也挺好的，难道你也喜欢我？”还是没忍住替江黎辩解。
张书杰一脸惊恐地边退边摇头：“琰哥，你可别开这种玩笑话！我只喜欢萌妹子！”
我继续坐回去订正题目。
张书杰又凑过来，怜悯地看着我叹了一口气：“琰哥你也别难过，总有人会欣赏你的美的。你虽然暴力，但是讲道理啊！而且你这么A，带出去绝对有安全感！谁娶了你，那真是三生有幸！”
神经病！
【9】
“琰哥！第一名找！”
我正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班长走到我桌子跟前猥琐一笑，然后狗狗祟祟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前排那几个女生看到我起身，兴奋地像是见到肉的狼，眼睛都快发光了。
我捂着肚子走到教室门口，靠在墙上问江黎：“又遇到什么问题了？”
他最近找我找的勤快，主要是跟我咨询如何追人。
我们班的人没有谁不认识他。因为张杰书那个傻子，他们全都误会我跟江黎的关系了。我解释了好几次也没人听，都是一边笑一边敷衍好的好的。
“你怎么了？肚子疼？”江黎一脸担忧，甚至想把手伸过来。
门口的小姑娘没压住惊呼，吓了我一跳。我连忙躲开，然后往远处走了走。
“没事，过会儿就好了。”大姨妈来了，可能是因为昨晚吃了特辣的炒米粉，所以现在有些疼。
“是不是吃坏东西了？要不要请个假？”江黎看上去比我还紧张。
“嗯，差不多。不用请假。”我按着肚子，“你找我什么事？”
他突然靠过来，扶着我往教室里走：“你快回去歇着吧，外面冷，一会着凉了会更疼。”
江黎把我送回教室，仔细地跟靠窗的几位同学打了招呼，请他们不要开窗，临走时还给我接了杯热水。
学委转过身扒拉着我的桌子，一副看热闹的眼神，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说话的语调里也透着几分欠骂的意味：“哟～有情况了？”
我抬腿踹了一下他的凳子，把人给挡回去了。刚好上课铃打响，数学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了进来。吃瓜群众只能坐好听课。
放学的时候，肚子已经不怎么疼了。我坐在教室里，不想跟大部队挤楼梯。
“哟！第一名来接我们琰哥放学？”
我撑着头朝门口看去，江黎跟我同学点了下头：“嗯，我们住的近，他身体又不舒服，我不放心。”
我快速地收拾好书包：“你琰哥可没那么脆弱！走吧。”
江黎不让我骑自行车，非拉着我跟他一起坐公交回去。
正是高峰期，公交车上人特别多。我们两个挤到后门旁边站着，他把我护在角落里。
突然一个转弯，江黎扑在了我身上，手就搭在我胸口。
“啪！”清脆的一声拍击，我不悦地瞪着江黎，眼睁睁地看着一层粉色从他的脖颈快速地染红脸庞。
江黎失神地盯着自己的手掌，而后又看向我的胸脯，眼神里又羞又好像很惊讶，甚至还带着几分疑惑。
我真是醉了！老子平胸老子骄傲！
见他还一直看着，我忍不住出口骂他，就听他说了一句很突兀的问题：“你的毛衣还挺厚实。”
“……”
我的脸上也腾起一片红云，差点误会他了，真是不好意思。
“嗯嗯，反季清仓打完折还花了我288呢。”不过胜在版型不错，轻便还保暖，套在校服里面完全不显臃肿。
“同款你可能买不到了，不过我可以给你发别的毛衣链接，你要吗？”
江黎：“你买过吗？”
我点头：“你要我买过的也可以，我挑一下……这两件我穿过，你觉得可以吗？”
他还挺谨慎，怕货不对版，要找个我验过的。
不过也能理解，他奶奶那么大年纪了还天天出来摆摊，他家里应该也不是很富裕，能省一点是一点嘛。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直到第二周江黎和我穿了同款毛衣，来找我是没有拉校服外套，而我则是嫌热脱掉了校服，同学们看我们的眼神极其地不清白，有几个大胆地甚至当年朝我挤眉弄眼。
江黎就跟个瞎子一样。这么迟钝，难怪追不到人只敢暗恋！
我只好替他解释：“看什么看？这是兄弟装！还有，江黎有喜欢的人了！收起你们不纯洁的眼神！”
张书杰趁机发问：“第一名，她是谁啊？”
江黎径直求助地看向我。
我按着张书杰的头往旁边一推：“这是人家的隐私，瞎打听啥呢！”
江黎是个同性恋，这事只有我，不对，那个人也知道。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地有些发酸。我这么为江黎着想，他居然还瞒着我有了小秘密。
唉～
【10】
时间过得真快，高中就剩下最后一个学期了。
我看着成绩单，略有些心烦。这次考砸了，年级退了两百多名。江黎倒是稳坐第一，总分七百多一点。
“徐琰，要不寒假我给你补课吧？”
我看着江黎，他眼里一片赤忱。
“好兄弟！”我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道：“不过你不去跟那个谁一起学习吗？”
江黎面上闪过一丝紧张：“可能不太方便。”
我懂了！那位兄弟可能是个住校生，放寒假要回老家，跟江黎异地相隔。
“其实你基础不差，就是知识点太多太乱，做题时一下子记不起来。我帮你梳理一下，再总结总结题型，以后就会好很多了。”
“那，好吧。”
有了江黎的指导和帮助，我做题速度确实快了不少。
新年新气象。江黎学业我是不担心了，倒是可以帮他求求姻缘。
“琰琰！该干啥呢，我们该走了！”
我爸和我妈站在庙门口吆喝我，我手抬起一甩，把祈福的红带子抛到树枝上，匆匆在心里过了一遍愿望。
“你还许啥愿呢？”我爸开着车，目光通过后视镜落在我身上：“不会是早恋了吧？马上高考了，要注意分寸呐。”
“帮别人许的。”我直起身子，爬到驾驶座旁边好奇道：“要是我真早恋了，爸你会打断我的腿吗？”
我爸呵呵笑了一声：“打啥打，要真有人看上你了，那我和你妈就该烧高香了！”
“……”
下午我继续带着作业去找江黎学习，顺便把在庙里给他买的黑曜石红绳手串给他带过去。
江黎收到礼物很开心，戴上后爱不释手，还追问我自己有没有。
“我又不求桃花，戴这个干什么？”
江黎的头瞬间耷拉了下来：“也是，你还没有喜欢的人。”
他的反应怪怪的。
我俯下身钻过去看他脸上的表情：“你怎么了？”
江黎的眼神很漂亮灵动，我莫名从其中看出了几分委屈。
“要不你试试表白吧？要是对方接受不了同性，你也能早点抽身。”
江黎摇了摇头：“我不想在高考前影响他心情，考完再说吧。”
他的顾虑也有道理。能想到这么远的地方，江黎一定很喜欢那个人。
我又开始吃这种不合时宜的醋了。在江黎身上，我好像过于小心眼了。为什么？
我不敢继续深想，抽出卷子埋头做题。
开学后的第一个月，学校举行了五校联考，我这次成绩排进了年级前两百，市里四百多名。
这都多亏了江黎。
因为高考的关系，江黎这个学期专注学习，想恋爱的心收了收，在我面前很少提起那个男生了。
高考终于来了。江黎被分到了其他学校的考场，我还在本校。
这几天他奶奶都不出摊了，在家里给他做饭吃，我也跟着蹭了两顿早餐。奶奶手艺很好，做饭一绝。
考完最后一场，我爸妈要带我去饭店庆祝高中毕业，我就没去找江黎。
饭桌上，连我爸也打趣江黎和我的关系，真是无语了。
不过江黎帮了我很多，考完试了，我应该请他吃顿好的。
第二天，我骑着自行车去了他家。门是奶奶开的，她脸色很憔悴，眼睛也有些湿，没有以往我来时的开朗。
“怎么了？奶奶？家里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江黎呢？”我着急问道，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慌。
奶奶揉了下眼睛，生气地哼了一声：“那家伙在屋里呢！”
看起来不像是遇到麻烦，更像是被江黎气的。江黎干什么了？他的性格不至于……
我脑子灵光一现，他他他不会跟家里出柜了吧！
“小琰呐，你知不知道江黎在学校里跟哪个男孩子走的比较近啊？”
果然如此！
江黎这么猛的吗？一考完就跟家里出柜！他和那个谁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吗？他就这么喜欢他？
我酸酸道：“我也不知道他喜欢谁。”
奶奶惊讶：“你也不知道？”
“嗯，他没跟我说过。”
“这孩子！”奶奶叹了口气，“他怎么就会喜欢男孩子呢？我一直以为他喜欢你呢！唉！”
“他不喜欢我。”
【11】
奶奶还是希望我去劝劝江黎。
我知道性向这种东西很难改变，但没办法跟奶奶讲清楚，表面上还是意思意思吧。
“江黎，是我，徐琰。”
门朝里打开，江黎眼睛红红的，看上去比奶奶更憔悴，估计一整晚都没睡。
屋子里窗帘没拉开，灯也是灭的，有些暗。
我走进去后，他很快就关上了门，没有给外面奶奶说话的机会。
“你怎么突然就出柜了？”
江黎垂着头走到床边坐下，沉默地盯着地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他的胳膊突然伸过来，抱住了我的腰，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猫把头埋进我怀里，哑着道：“我总是要说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徐琰，你说他会喜欢我吗？”
“应该吧。”我僵着身子，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他抬头在我身上蹭了蹭：“你的腰好细。”
“……没有吧。”比我腰细的女生比比皆是，我这是正常水准，“我觉得刚刚好，很健康。”
江黎噗嗤一声笑了。
我在他家呆了一上午，有的时候跟他说了吃饭的事。
江黎：“过段时间吧，下午我爸妈回过来，我可能短时间内抽不出身。”
“那你别太犟，好好跟他们说，他们会理解你的。”我真怕自己以后多出一个残疾兄弟来！
“没事儿！他们不舍得打死我的！”
“我知道，毕竟犯法嘛。”
江黎：“……”
“那我走了，有什么事在手机上说，能帮我一定帮。”
“好。”
晚上我给他发消息问他情况，没有得到回复。之后的几天同样如此，我就猜他应该是被没收手机了。
虽然说现在思想开放了很多，但同性恋还是被大多数人所不接受的。
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为了一个gay担心的寝食难安。
我替江黎有点不值，他为了那个男生做了这么多，对方却一无所知。唉～
高考分数出来了，我超常发挥，上个好学校是没什么问题了。江黎肯定是要去京都的，全国最顶尖的两所学校都在那里。我翻看着志愿书，默默把地点也定在了那里。
又过了一个星期，江黎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他声音听上去很明媚，说他爸妈终于妥协了，还说要请我吃饭，现在人就在我家楼下。
我跑到窗边一看，楼下的花坛旁边果然站着个高瘦男生，抓着外套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江黎！”
江黎抬头，眉眼间全是笑意，我也被他感染了，露出了一个微笑。
本来我想请客的，但江黎来找我之前已经订好了位置。我跟着他走进一家装修很好的川菜馆，他订了一个中包厢。
菜也是提前点好了，我们进去的时候就开始上了。服务员进进出出，桌子上很快就摆满了。
江黎一向饭量不大，怎么点这么多？
“还有人要来吗？”
我是不是一会儿就能见到那位传说中让江黎如此迷恋的男人了？那这顿饭他是要表白吗？把我叫过来当个见证人？
“没有，我专门请你的。快吃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江黎真体贴。
吃饭吃到一半，江黎开了一瓶果酒问我可不可以喝。
“喝！”我把杯子递过去，浅尝了一口，酸酸甜甜，味道不错，比我想象中的好喝多了。
不知不觉我又多喝了一些。酒的后劲上来了，我脑子有点晕，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怎么突然请我吃饭？”
江黎好像还有些害羞，灌了一杯后才开始慢吞吞地讲：“我这个人性格其实并不好，在遇见你之前，我一个朋友也没有。
我很难对什么人或事起兴趣，所以不想也不屑融入哪个集体。我爸妈觉得我太独了，就像给我换个环境。他们知道我不喜欢以前学校里的那些人，所以把我转回了老家。
我来到这里，并不觉得大家和以前那些同学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直到那天晚上，你帮了我。
最开始只是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后来相处多了，我觉得跟你做朋友应该会是种不错的体验。
结果确实没让人失望。但是我却渐渐地生出了另一种想法，我纠结了很久，也恐慌了很久，担心这种变化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我逃避了。那些天我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可是这次却没办法不在意了。我鼓起勇气告诉你我的秘密，你没有厌恶我。我很开心。”
我听得很仔细，江黎却突然停住了话头。
我抬头去追寻他的视线，他正很认真地凝视着我。他酒量真好，眼神还那么清澈透亮。
我看见他的嘴巴上下合动，点名道姓地问我：“徐琰，如果我追你，你会喜欢我吗？”
我脑子里冒出来的全部都是江黎是个gay的信息，当下脱口而出：“可是我们性别不合适。”
江黎眼里的光暗了，但还不死心继续问：“你之前不是说性别不是最重要的吗？我不够好吗？”
“可是你是个gay，而我不是……”
我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我居然是个一杯倒！太没面子了！
【12】
再睁开眼，我已经躺在了熟悉的床上。昨晚喝醉后，应该是江黎把我送回来了。
头好晕。我拍了拍脑袋，然后拍出了一些零星的画面。
几分钟后，那些画面逐渐完整，汇集成一条流畅的视频。
江黎问我会不会喜欢他是什么意思？他不喜欢那个男生了？失恋后想吃窝边草？
我摸出手机给他发信息：“你告白失败了？”
江黎回的很快，只有一个省略号。
我又问：“你说你追我是什么意思？你又喜欢我了？”
他还是回了我一个省略号。
我继续：“你不是gay了？”
这次他回了我文字：“还是。”
“那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又不是男生！
江黎：“……”
江黎：“嗯，真喜欢你。小兔子叹气。jpg”
他他他……我我我……
江黎喜欢我！一个gay居然喜欢我！我把他给掰直了？不对吧。这离他出柜才过去多久！他爸妈这么厉害吗？
我抓了抓头发，觉得有些混乱：“你不是只喜欢男生吗？你原本是个双性恋？”
江黎给我发了一串问号，随后又跟了句：“我现在也只喜欢男生，什么双性恋？”
可能是文字说不清楚，他很快给我打来了电话：“徐琰，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不喜欢别人。”
“啊？那你还是gay吗？”
江黎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那你怎么还喜欢我？”
他也懵了，过了很久艰涩地开口：“为什么我是gay就不能喜欢你？”
“我是女生啊！你怎么会喜欢我？”
“……嘟嘟嘟——”
挂电话又是什么意思？
“徐琰！”
很快我就听到了楼下又在再叫我，是江黎过来了。
我裹了个外套下了楼。
江黎看见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见到了什么外星人一样，惊奇又呆愣。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来回搓了好几遍。
“你干嘛？”我抽出手。
他还有几分魂游天外的感觉，茫然道：“你是女生？”
“对啊。”
“那他们怎么一直叫你琰哥？”
“我厉害呗！凭我的实力叫我一声哥也不委屈吧。”
他又盯着我的头顶看，虽然没说话，但我看懂了他的意思。
“我喜欢剪短发，穿中性衣服。小时候想当个男孩子，比较酷，现在虽然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但性格和喜好都已经固定了。长这么高也是基因好！”
一个荒谬的想法在我脑海里成形，我震惊道：“你不会一直以为我是个男生吧？我声音这样你都不怀疑我？”
江黎：“我以为这是你声带的问题，怕伤了你自尊心。”
“那你就没从别人那里听说过我？”
江黎摇头：“我跟别人基本不说闲话，也不想过多关注没用的事情。而且，我不想从别人那里了解你，我自己可以亲自感受。”
我眼角抽了抽：“我都没有喉结。”
“你本来就瘦，发育不好也很正常。而且我之前不小心碰到过你的……”他抬眼望了望我的胸口，然后不好意思吐出两个字，“很平。”
“……”
“你是个木头吧！一年了，整整一年！你居然看不出我是男是女？”我真是又气又好笑。
他一直把我当男生，那之前出柜……
我揪住他的领子：“那你到底是不是gay？”
江黎眨眨眼：“现在不是了。”
他果然是暗恋我。我松开手，怪不得我找不到另一个人的存在！
“徐琰，所以你昨晚不是说你不是gay，是吗？”
“我当然不可能是gay！”
“那，那你以后会喜欢我吗？”
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我们两个因为江黎这个笨蛋居然耽误了这么久。
我抓起他的一只手放在心口：“不用以后，现在就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