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祺野冷着脸从童淅柠面前走过，连余光都没分给她一丝。
苏黎眯了眯眼，胳膊肘捅了捅张子阳：“他俩怎么个事？冷战？”
张子阳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肋骨——前天击剑训练，陈祺野那一剑刺得他差点当场跪下。压低声音：“野哥最近跟吃了火药似的，谁问炸谁。”
苏黎扫视班里一圈，拉过同是物理竞赛班的课代表。
林述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精光：“从量子纠缠的角度看，观测行为会影响粒子状态——不如直接观测。”
终于等到最后一节课下课，苏黎立刻拽着江书颖溜进教室后排。江书颖举着物理课本挡脸，小声道：“不会被发现吧？”
苏黎口罩一戴，眼神犀利：“放心，专业磕CP二十年。”
童淅柠盯着眼前的竞赛题，细白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腕——那里还留着上周被许心愿推搡时撞出的淤青。
“需要帮忙吗？”顾浔不知何时站在了她桌前，笑容温和得刺眼。
她犹豫了一秒，还是把习题推了过去：“这个公式推导我不太明白……”
顾浔直接拖了椅子坐到她身边，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手背：“其实只要在这里加个拉格朗日算子——”
童淅柠恍然大悟微笑着点头了下头。
等到陈祺野站在讲台上准备讲解，他们近距离的一幕落入漆黑的瞳孔。
咔嚓——
握在手中的粉笔精准的断了。
全班瞬间安静。
“闭嘴。”陈祺野站在黑板前，指节捏得发白，眼底翻涌着黑沉沉的戾气。
童淅柠抬头，小鹿般的眸子澄澈无辜对上陈祺野的。
他短碎的黑发狭眸冰冷，嘴唇抿出森寒料峭的弧度。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只是在问题，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苏黎看这情况愣怔了好半晌，“我去，难道是我们家小仙女另寻他人了？”
江书颖摸了下后脑勺，对上那疑惑的眼神，一字一顿道：“不、会、吧。”
虽然柠柠很漂亮，但和陈祺野也是天作之合好吧，两人在一起学习这么久不会忽然换搭档的，这个顾浔一定是主动凑上的。
陈祺野冷笑一声，转身在黑板上写下龙飞凤舞的解题步骤——力道大得几乎戳穿黑板。
苏黎倒吸一口凉气：“卧槽，修罗场！”
江书颖捂住心口：“我的CP不能BE！顾浔这波是趁火打劫！”
暮色渐沉，小卖部的灯光在陈祺野身上镀了一层昏黄的釉。懒散的倚靠在树干上，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沉沉地目光时不时的望着街角。
张子阳硬着头皮凑过来：“野哥，等谁呢……”
话音未落，那道纤细灵动的身影出现。
童淅柠抱着书包低头疾走，发丝垂落遮住半边脸颊。却在经过他时被一截横出的手臂拦住。刹住脚步，指尖无意识揪紧了书包带。
"躲我？"
低哑的嗓音惊起夜风，碾灭烟蒂爆开的细小火星。
陈祺野直起身上前逼近几步，雪松气息里混着淡淡烟草的味道。
夜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他的影子完全笼罩住她，像一张无形的网。
"陈祺野……"童淅柠心脏一跳，窘迫又心慌。
微微侧头，细长的黑眸从泛红的指尖滑到书包侧袋——那里露出一角被咖啡浸透的笔记。
他粗糙的指腹捏起小巧白嫩的下颌，喉结轻轻滚动，声音低哑又带着不屑：\"我改了三遍的题，不如他教的好？"。
语言简单明了，声音果断干脆，说出了心底的质问，一旁的张子阳大惊心里忍不住赞叹不愧是他野哥。
童淅柠抬起未施粉黛地小脸，杏眼里晃动着路灯细碎的光。那些尖锐的话语突然在耳畔回放——
"陈少爷对你不过是一时兴起"
"新鲜感罢了"
"你以为学霸真会喜欢吊车尾？"
"没有..."童淅柠发虚，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算了。"他忽然退开半步，眼神幽深，"你爱问谁问谁。"
远处传来张子阳的倒吸口冷气。
某人刚刚指尖细腻触感的地方此刻传来烫人的温度。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校服下摆被柔软的小手拽住了——
"只是觉得...我们走得太近...对你不好..."软糯又可怜的像是控诉。
陈祺野背影顿时一僵。
半晌转身，忽然笑了下，笑意却未达眼底，温热的呼吸掠过童淅柠的耳尖：\"物理考29分的人，倒会计算人际关系？"尾音带着气声的笑，震得她耳膜发麻。
柠檬挂件被搅个不停——昨天被许心愿扯断的链子，正用一根深蓝色鞋带系着。恰巧和他击剑护手的颜色相同。
"童淅柠。"陈祺野舌尖舔了下后槽牙，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
清寒冷冽的气息窜入鼻尖，少年冷硬俊美的面孔近在咫尺，看着吹弹可破的小脸，又娇又甜，明媚生辉，不禁低哑充满蛊惑："要不要跟我赌？"
"什...什么？"
"赌你这次竞赛，"低下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能进前十。"
苏黎和江书颖躲在电线杆后，一个疯狂掐人中，一个举着手机录像。
夜风卷着梧桐叶掠过两人脚边，童淅柠在他瞳孔里看见小小的自己。
"那要是输了呢？"她没底气小声问。
指尖相触的瞬间，电流般的温度从指尖蔓延到心脏。
"输了，"感受到呼吸掠过脸颊，"永远，教你物理。"
躲在树后观望的许心愿恶狠狠地捏碎手里的奶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