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华愣了一下，跟着就苦笑了起来。
“老陈，我给忘了！”
张瑞华挠了挠头，从她的发间飞出了一点头皮屑。
光头老一拍桌子，对着张瑞华怒目而视。
“忘了？吃饭你怎么不忘？”
光头佬呵斥道。
他的话让张瑞华打了一个哆嗦，张小波也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伺候这种暴脾气的上司，可真难！好在我毕业以后没出去上班！”
张小波感慨了一声，耳边又响起了光头佬的咆哮。
“程野呢？这狗东西说他出去吃饭，如今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怎么还没见人影？”
光头佬气急败坏说着，一拳头砸在了键盘上。
他的力气很大，一拳就把键盘给干碎了。
张瑞华吓得直打哆嗦，她连番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光头佬冷哼了一声，骂骂咧咧又说道：
“程野这狗东西，我看他是不想干了！我早就看他不爽了，等他回来，我要找他好好谈谈！”
说完这话，光头佬深吸了一口气。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怒，朝着张小波看了一眼，脸上挤出来了一抹笑容。
“你好！”
光头佬笑着给张小波打招呼，他尽力了装出一副和善的模样。
张小波撇了撇嘴，心想这光头佬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一定也是个难缠的人。
心里虽说这么想着，但张小波却笑着对光头佬伸出了手。
“你好！”
张小波对光头佬打招呼。
两双手握到一起，之后寒暄了一阵子，张小波就开门见山说自己的诉求了。
正说着，门口响起了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妈的，真是气死老子了！真他妈混账！怎么会有这么抠门的东西！”
张小波扭头看向了门口，毫无意外，他看到了程野。
程野没有瞧见张小波，骂骂咧咧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拿着保温杯就去饮水机前边接水。
刚走到饮水机前头，程野的耳边就响起了一声暴喝。
“程野，你这狗崽子给我过来！”
程野打了个哆嗦，扭头朝着光头佬看了过去。
当他的目光看到光头佬身边站着的张小波的时候，他的脸顿时就黑了下去。
“妈了逼的！”
程野骂了一句。
光头佬听到了他的声音，以为程野是在骂他，顿时便火冒三丈。
“程野，你小子骂我！”
光头佬咆哮，他的唾沫星子喷的四处都是。
一见光头佬误会了，程野便连番摆手。
“领导，我没骂你！”
程野慌张解释。
可光头佬听了他的话便伸手在桌上重重拍了一掌。
放在电脑桌旁的那杯仙人掌跳了一下，歪倒在桌面上。
“老子耳朵不背！老子听的清清楚楚，刚才你在骂我妈！”
光头佬说着，快步就朝着程野走了过去。
对着程野狠狠看了一眼，光头佬二话不说，就甩了程野两耳光。
清脆的耳光声使得办公室里万籁俱寂，所有的员工敛声屏气仰头看向了那边。
张小波嘴角向上翘了翘。
“活该！”
他感觉心情大爽。
而就在这个时候，程野颤颤巍巍抬起了手，他伸手捂住了已经被打肿的脸颊，几秒钟之后，眼眶突然红了。
“领导……我真的没骂你……”
程野红着眼眶解释。
可是他这话刚说完，另外一半边的脸就又被光头佬抽了一下。
“还敢顶嘴！老子抽死你个鳖孙！”
光头佬说着，他又扬起了巴掌。
程野见状，连忙缩了缩脖子，把身体低了下去。
“领导！我真没骂你啊！我骂的是他！”
程野心中委屈，眼眶之中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他流着泪伸手指向了张小波。
可是他这话刚说完，脑袋顶上就又被光头佬抽了一巴掌。
“骂他也不行！那是咱的客户，顾客都是上帝！”
光头佬说着，伸手把程野拽了起来。
他拖着程野到了张小波的面前，黑着脸在程野的肩头上砸了一下。
“你小子现在给咱们的上帝道歉！”
光头佬厉声说道。
他的声音很大，程野打了个哆嗦，畏惧的目光朝着光头佬看了过去。
“领导，我跟他有仇！我怎么能给他道歉？”
程野表现的很不情愿。
这话刚说完，他鼻子上就挨了光头佬一拳。
“老子去你妈的，就你逼事儿多，让你道歉就道歉，说那么多做什么？现在还不快过来和金主赔不是，要是搅黄了这单子生意，我告诉你，一会儿有你受的！”
光头佬厉声说着，他又冲着程野扬了扬拳头。
程野被这一拳打得七荤八素，他只感觉脑子里边嗡嗡的，像是有几万口钟在齐齐轰鸣。
半分钟过后，程野回过了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鼻孔里面流出来的血。
看他这副模样，张小波心里一阵唏嘘。
“这可真惨啊！都被打成这样了……”
张小波感慨了一句，他竟有些同情程野了。
而就在这时候，程野崩溃了。
他朝着地上趴了下去，伸手抱住了光头佬的大腿。
“领导，别打我了，成不成啊？”
程野哭爹喊娘询问，他的声音很是凄惨。
光头佬震了一下腿，程野摔倒在地。
他蹲在地上，像个小媳妇一般哭喊了一阵子，这才抬起头来，怨毒的目光看向了张小波。
“都是你这个孙子，你害我平白无故损失了五万八，现在又害我被领导打！你可真是我的命里灾星，老子今天就算是死，老子要弄死你啊！”
程野叫了起来，哭喊着就朝着张小波扑了过去。
可他刚站起身，光头佬就毫不犹豫对他脑门来了一拳。
一声闷响过后，程野倒了下去，他眼睛睁着，身体一阵阵痉挛。
“妈了巴子的，真他娘不长记性！老子给你说了两遍，顾客是咱的上帝！想对金主爸爸动手，问过老子的拳头没有！”
光头佬骂了一句，模样厌烦朝着程野的身上吐了一口唾沫。
张小波一阵唏嘘，同情的目光看向了程野。
他看到程野哆嗦了一下，那对空洞无神的眸子震颤了一番，最终，眼角又流出来了两道晶莹剔透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