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析回到酒店,心乱如麻。
仔细算下时间,的确已经四十多天没有来过例假。因为之前吃避孕药,偶尔也会推迟一两周,冯析也没在意。
加上这段时间事情又多,她也没有算时间。
如果真是怀孕?冯析不愿去想。
很快,陈雨红着脸拿着避孕棒回来,她倒是没想太多。冯析已婚人士,有孩子是很正常的事情。对明星怀孕没有任何的概念。
冯析却是很清楚,自己正处在女人最黄金的阶段,一分一秒她不愿耽误,更别提一两年的时间。
只可惜事与愿违。
冯析看着避孕棒上的两道红杠,心如死灰。
她呆呆坐在卫生间,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攥住了她。
算时间是那次旅游的事情。她当时感冒,避孕药吃完了,事后将这件事忘记。冯析苦恼地按着头。
这个孩子不能要。
冯析将一把避孕棒用黑色塑料带包紧,交给陈雨:“处理干净,别叫人知道。这件事宋知澄也别说,谁也别说。”
陈雨也跟着紧张起来,她还没见过冯析这么沉重。
难道这孩子不是宋总的?
念头一起,陈雨就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冯析哪是那种人。她这样处理,肯定是有自己理由的。
冯析回到房间,手不自觉地按在腹上。
真是神奇,她肚子竟有个小生命。可惜不能留下来。
冯析强迫自己停下这些想法, 拿出手机搜索打胎的最佳时间。
刚刚查完,就接到宋知澄的电话。
冯析五味陈杂,深吸几口气才接电话,声音难免低沉。
“怎么了?不想我啊?”宋知澄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
“有点累了。”
“元旦放假吗?”
“元旦正是忙的时候啊。”冯析道。
宋知澄懊恼一声,倒是把这个事情给忘了。“那能提前几天回家一趟吗?妈刚才还问我咱们时候去看她。”
冯析算了下时间,“后天有时间。后天下午没事,中午我做飞机回去。”
“行啊,到时候给我说一声。我这边还有会就先挂了。你记得休息。”
冯析攥着手机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愤怒,为什么男人只贡献一颗精子万事大吉,而女人却要付出自己的黄金时间却养育孩子?
凭什么她这么努力,却在这时候有了孩子?
冯析烦躁地瞪着天花板。
更深处的,她对孩子有一种恐惧。
有了孩子,就意味着责任。可她真能够当一个好母亲吗?冯析想到自己的母亲。
记得幼时冯析也会询问母亲,为什么别的小孩子都有父亲,就只有她没有?
母亲表面上安慰她,可背地里冯析总能够看到她偷偷地哭泣。
几次之后她就不在问了。父亲这个词成为家里面的禁忌。她总是告诉自己,自己拥有了别人没有的优秀母亲,就不需要父亲。可其实她也是无比渴望完整的家庭。
她从来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又如何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冯析躺在床上,觉得自己软弱极了。
宋知澄和冯析通完电话,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和路国堂应酬。
路国堂这次没有带路萧一起,而是带着路岭。他并不知道宋知澄知道路岭的身份,还特以及将路岭介绍给宋知澄认识。
宋知澄满脸诧异地盯着路岭看,路国堂竟有些莫名心虚。
“宋总,可是我这侄子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有大问题。”宋知澄故作严肃地道。
路国堂被他唬地一愣。
“我曾跟一位风水先生有过交情,曾听过他说过几种大富大贵的面相,其中就有令侄的这种。如果我没有看错的,令侄额头上的这颗痣是富贵痣,乃是大富大贵之命,前途不可限量。”宋知澄压低声音对路国堂说。
路国堂先是不信,还以为宋知澄是在玩笑。
宋知澄却信誓旦旦,“若您不信自可以找人再看。不管是不是,令侄聪明过人,也绝非池中之物。”
路国堂沉吟不语。
他虽嘴里说不信,其实最是信这些命理玄学。忽然想起来幼年也有人给自己这般批命。
那时候家中孩子众多,实在养活不了这么多人口,便要送孩子来港岛投奔亲戚。几个兄弟抓阄,他不幸抓到,满心忐忑。
母亲不放心,请了村里有名的先生,对方也说他是大富大贵之命。
家中人极尽欢喜,后来路国堂发家之后,就更是频频提起这件事情。路国堂说不信,其实心里是深信不疑 。这些年更是什么事情都要找相熟的大师聊一聊。
路国堂抬头,再偷偷去看路岭,越看越觉得他更像自己。
从外地投奔亲戚,做事总是小心翼翼怕得罪人;处事低调却圆滑,沉默寡言但心中有丘壑。
富贵之命么?
路国堂心中一动,已然想到带着路岭去找港岛的高人瞧一瞧。
毕竟是自己的种呢,一定会有所建树的。
眼见路国堂听进了自己的话,宋知澄便不再提这件事情。反倒是路国堂频频询问宋知澄面相高人什么的。
这些也不是宋知澄胡说,自然是有备而来。他曾将路岭的面相给了个“大师”看,对方也是如冯析说得那般。
不过大师的话更加滴水不漏。
宋知澄将大师的话背出来,路国堂更是深信不疑,仔细揣摩。
“既然宋总也欣赏这孩子,便叫他跟着这边事情吧?”路国堂道。
路萧是不可能的,毕竟才发生冲突,两边又都不是好性子。万一再得罪了宋家就得不偿失。
路岭是他亲子,不说路岭的能力,路国堂对他的信任是别人无法相提并论的。虽然有主要的负责人,路岭在此,也好有个监督。
这提议正中宋知澄下怀。
宋知澄面上淡然,“行啊,这里是我弟弟宋尧负责。宋尧!”
宋知澄叫了一声。
正在一旁和人聊得火热宋尧听到宋知澄的召唤,忙走过来,“陆总,哥。”
路国堂见状也叫来了路岭,介绍两人认识。
一番寒暄过后,宋尧自来熟地拍着路岭的肩膀,“以后小路总要多关照了。”
路岭慌忙地道:“客气,小宋总您叫我路岭就行。”
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路国堂皱眉,自己的儿子,怎么也比宋知澄的堂弟要尊贵些吧?见到路岭这么低声下气,路国堂心里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