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晚看向霍瑾川，他眉眼低垂，手落在她的背上，一下下地抚着。
他没事人一般地顶着一众兴师问罪的目光，只是扯了一下嘴角。
“今天差点死在这里的人，是乔星晚。老爷子，您这是要让苦主道歉？”
连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几分。
乔星晚愣住了，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瑶瑶的伤你也看到了，她好心救人却被诬陷，你觉得她不值得一声道歉？”苏老爷子怒不可遏。
霍瑾川笑容未变，“可星晚说的是，苏瑶瑶想害她。”
“你不信瑶瑶，你相信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女人？”苏老爷子气得厉害，胸膛急促起伏。
“是，我信她。”霍瑾川应得坦荡，就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
乔星晚看着霍瑾川，好几秒种，她的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
哪怕苏瑶瑶摆出所有的证据，霍瑾川依旧选择了她。
他信她！
忽然之间，她的心头小鹿失控地乱闯乱撞，所有的情绪在胸口沸腾，酸酸涨涨，不可思议。
苏老爷子盯着霍瑾川，就连下垂的眼角都透着一股阴沉，隔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带着这个女人，立刻离开苏家。”
霍瑾川一言未发，只是揽住了乔星晚的腰，承担她的重量，也一并承担了苏家所有人对她的诘难和质疑。
“爸，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她，我女儿救人差点被害死，还得承受污蔑，让她这么走了，我们整个苏家都成了笑话！”
“就是啊！她不肯道歉，那就报警处理，看警方怎么说。”
“这个女人给霍瑾川灌了什么迷魂汤，我看他是昏了头了吧，是非不分。”
一道道声音，咬牙切齿地落在乔星晚的耳朵里。
她看着身侧的霍瑾川，步履坚定，没有一点的迟疑犹豫，任由他们鄙夷。
她停了下来，霍瑾川信她，她也不想让霍瑾川被她牵累，扣上是非不分的罪名。
可她怎么办？
霍瑾川侧眸看她，眉间微蹙。
乔星晚唇瓣紧紧地抿着，哪怕身上披了两件外套，可她还是冷得厉害，头晕脑胀地不舒服。
她努力清醒冷静，快速将她落水到现在的一个个细节又过了一遍。
周围议论的声响毫不收敛，越来越大。
苏老爷子沉声开口：“瑾川，我只要她一句道歉，其他事情，我苏家不会追究，苏家和你的关系也不会变。”
霍瑾川只是看着乔星晚，她不走，他无声等着。
乔星晚眼睛一亮，有办法了。
她立刻转过身，面向众人。
“想清楚了？”苏老爷子面色不善，“你如果真的在乎瑾川，也不想因为你影响他吧？”
乔星晚扯了一下嘴角，目光从苏老爷子移到了苏瑶瑶身上。
“做错了事情才该道歉，这是三岁孩子都知道的道理，苏瑶瑶，你说对吧？”
苏瑶瑶眸光微闪，靠在苏母的身上一直哭，没回应。
乔星晚站着，苏瑶瑶哭得差点站不住，相比之下，就显得乔星晚盛气凌人。
“你什么意思？”苏老爷子发难。
乔星晚笑了，“苏瑶瑶刚刚说要调监控，我的意思是，去调！”
话音落下，苏瑶瑶的指甲失控地掐进掌心里，那个监控是用来证明她救乔星晚的证据，乔星晚调监控做什么？
同样的疑惑，在场其他人自然也有。
乔星晚面色不变，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我不小心掉下去和主动跳下去，还是有区别的，你们觉得我好端端的，为什么想不开跳湖？”
众人愣住，迟疑的目光聚焦在苏瑶瑶的身上。
苏瑶瑶大哭起来，“爸，妈，我真的没有，我是想救人的。”
乔星晚直接扯开了两件外套，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冷风一吹，冻得她头皮发麻。
“苏瑶瑶，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你觉得瑾川会不会为我讨个公道？”
她抬起头，“另外，你觉得警方会不会比对我脖子上这些掐痕，拿你问罪。”
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乔星晚脖子上的掐痕。
她皮肤白，又被湖水泡了那么久，掐痕明显，触目惊心。
“不是的，”苏瑶瑶防线崩溃，哭得岔了气，“你们相信我，我没有掐过她，是她掐的自己，她想诬陷我！”
乔星晚笑了，“我既要掐你，又要掐自己，那我还挺忙？”
苏瑶瑶说不出话，只是哭。
乔星晚看向其他人，“我差点没了命，难不成就为了对付一个……”
她顿住，她不是圣人，更愿意当一个恩怨果决的平凡人。
“……手下败将？”
苏瑶瑶五官扭曲，控制不住地流露出狰狞的脸色。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乔星晚走到了苏瑶瑶面前，侧着脑袋，看她父母。
“我之前跟苏瑶瑶说，她为了一个男人折腾自己是不够自尊自爱，选择表白是不敬生养她的父母和爷爷，很显然，我说的话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乔星晚耸了耸肩，“苏先生苏太太，这个号废了，给两位一个建议，再练一个小号？”
话落，她回到霍瑾川身旁，并肩而立，然后，她才看向面色格外难看的苏老爷子。
“苏老爷子，您孙女的道歉就免了，她不甘不愿，我听得也恶心，就事论事，希望别影响您和瑾川的关系。”
苏老爷子没能说出话来。
周围的声音，也只剩下苏瑶瑶控制不住的抽泣声。
忽地，霍瑾川低笑出声。
“老爷子，人我带走，失陪。”
众人目送霍瑾川和乔星晚离开，这场寿宴也继续不下去。
“爷爷，爸，妈，我真的……”苏瑶瑶眼眶通红，还想辩解。
啪——
苏父再也忍不住一个巴掌扇了过去，“你做的好事！”
苏老爷子也是失望至极，甩手走人，不多时，院子里只剩下了苏瑶瑶一个人。
苏瑶瑶面色狰狞扭曲，眼里藏不住的愤恨，这一切，都是败乔星晚所赐。
“小姐，你辛苦两年才找回来的遗物，被那个乔星晚带走了。”佣人为她不平，“乔星晚一定会当做惊喜送给霍二爷，那功劳就全是她的了！我们要不要想想办法……”
“不用！”苏瑶瑶冷声打断，“怕什么？我的东西她抢不走，她想送，就让她送，只要她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