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晚面红耳赤地缩回了脑袋，后面还传来宋远达含在嗓子眼里的怪笑声。
她重新点开手机，将“如果”的对象代入霍瑾川。
【乔星晚：你当做是有。】
【沈意凝：有就行了。】
行什么？
乔星晚正想追问，红灯转绿，车子启动。
冷不丁地她被惯性压在椅背上，在沈意凝的语音消息发过来的时候，手一滑，手机甩了出去。
然后，沈意凝一点不见外的嗓音，通过外放响彻整个车厢。
“咱虽然不是喜欢占便宜的人，但便宜都送你怀里了，你还想让我清心寡欲立地成佛吗？唐僧都差点渡不过女儿国，更别说是我了。”
乔星晚眼皮子直跳，还好，沈意凝回的并不露骨。
她几乎是扑过去想把手机捡起来，可她才刚刚俯身，油门就是一重，她再一次被惯性拿捏，被甩到了椅背上。
而沈意凝发来的语音消息，自动跳转到了下一条。
“不喜欢可以喜欢啊，没有感情可以增进感情，具体点就是亲亲抱抱举高高，如果进阶的话，那就是……办了他。”
“他都投我怀送我抱，要是不发生点什么，我岂不是很吃亏？”
终于，乔星晚将掉进座椅内侧的手机艰难地扒拉了出来，而沈意凝的尾音，也刚刚好落地。
车上过分安静，乔星晚尬到不行，有点想拉开车门，跳车远离是非。
她要死了！
乔星晚木着一张脸咳嗽了一声，很艰难地开了口，“我朋友喜欢煲剧，看的内容都乱七八糟的，她胡说八道跟我发疯，你们当做没听到。”
好几秒种，空气都安安静静。
而后，宋远达憋不住地闷笑了一声，“嫂子，我们听没听到无所谓，你担心的是霍哥听到了没。”
又是一个红灯间隙，车停了下来。
乔星晚坐在副驾驶座上，背脊挺值，如同小学鸡一样，可怜巴巴地，只求霍瑾川手下留情。
“那个……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你想对我怎么……”
话没说完，乔星晚就打住了，她懊恼地再次想跳车。
她都在说什么胡话啊，之前霍瑾川可能还没想多，她这么一说，霍瑾川很难不想多吧。
“我也在胡说八道。”乔星晚憋出一句话。
霍瑾川挑了挑眉，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着，另外一只手抬高，将领口本来松开的两颗纽扣扣了上去。
乔星晚：“……你做什么？”
“我怕……”
他低笑了一声，“你想对我做点什么。”
乔星晚：……
等红灯的时间格外漫长，好不容易熬过去，霍瑾川专注开车，移开了目光，乔星晚却恨不得将整个人都扣进椅背里去。
嗡嗡嗡——
她警惕地将声音归零，还不忘记另外打开静音模式，才点开了消息。
偏偏这一次，这个死女人发的是文字消息。
【沈意凝：不对啊，你的如果对标的是谁，你和陆小叔之间，只有你才想染指他吧。】
乔星晚心头跳了跳，她在这个死女人心目中，到底是怎样一个如狼似虎的形象？
【沈意凝：你对陆小叔投怀送抱了？我天，快说说看，陆小叔对你做什么了？距离剩下多少，是正是负？】
“正负”两个字，在她心头极限拉扯了两个来回。
【乔星晚：正的！】
【沈意凝：正到哪一步，暂时正一正也无所谓，毕竟也不是没负过。】
羞恼的热度往脸上烧，乔星晚轻车熟路地将沈意凝拉进黑名单冷静，将手机收到衣兜里，努力将被带偏的思想拉回来。
她随时准备着，车刚刚停下，她就推开了车门，一溜烟跑了，她也得冷静冷静。
霍瑾川从车上下来，看着乔星晚火急火燎的背影，薄唇不自觉地勾了勾。
“霍哥，嫂子太有意思了。”宋远达跟着下车，咧嘴狂笑。
“笑够了就收敛点，上去别笑，她脸皮薄。”霍瑾川斜睨了他一眼。
“哦。”宋远达老实点头，“霍哥，嫂子那么喜欢你，要不你就从了？”
霍瑾川不咸不淡，“你这么迫不及待，是想替我从？”
宋远达的笑容一僵，立刻摇头，他有几个脑袋，可以替霍瑾川从。
裴明洲笑望了宋远达一眼，宋远达从来不长记性，在霍瑾川面前一向都是这次敢，下次好了，还敢。
他收回目光，“瑾川，后天是苏老爷子八十大寿，你不去好像不太行。”
苏老爷子，是霍瑾川敬重的一个长辈，按理说，他的确不该不去。
可是苏老爷子有个对他虎视眈眈的孙女，之前被秦老爷子相中的孙媳妇对象，就是她。
不去不行，但去了，很容易出幺蛾子，委婉的拒绝走不通，直接拒绝，容易让苏老爷子下不了台。
“霍哥，你带嫂子去。”宋远达提议。
“再看。”
霍瑾川落下两个字，阔步往电梯走。
裴明洲微微眯起眼睛，片刻后，笑了起来。
再看，那就是说，不是不可能！
*
一顿晚饭，乔星晚吃得煎熬，尽可能地降低存在感，简单吃完，她就猫进了厨房，帮张嫂收拾。
张嫂离开厨房，她实在没事可帮的时候，她就东动动西动动，争取营造一种她过分忙碌的感觉。
直到裴明洲和宋远达离开，然后，张嫂也离开了，房门带上，乔星晚才慢腾腾从厨房里出来。
她的脸，已经在今天丢光了。
等明天一觉醒来，记忆重组，又还能是新的一天。
客厅里，空空荡荡，只有霍瑾川的房间还亮着灯。
嗡嗡嗡——
手机震动，乔星晚被反复折腾过的心弦敏锐地拉紧，看向手机屏幕。
【宋远达：嫂子，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不谢。】
她额角直跳，宋远达那个不靠谱的，打算怎么帮她？
她刚想细问，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沙发，定格住了。
不是吧？
她不信邪地上前摸了一下，沙发湿得足够彻底。
连沙发都没放过，那她的房间？
乔星晚警铃大作，立刻跑到她的房间，好家伙，她的床上被两条对角线分割，湿得刚刚好，没办法睡人。
宋远达把路都给她铺到这了，她要是不走，确实不大行。
乔星晚深吸了口气，拖着湿哒哒的被子，一脸愁闷地闯进了霍瑾川的房间。
“今天晚上，我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