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晚没吭声,皙白纤细的手悄悄地从被子下探出来。
霍瑾川低眸,看着她拽住他的袖口,轻轻地晃,眸色暗了暗。
“霍哥,那肯定是给你的啊,昨天嫂子差点爬了二十三层的楼就是想要将这给你。”宋远达嚷嚷。
乔星晚眼前一黑,装傻充愣那一套在猪队友的掺和下提前出局,“是给你的。”
霍瑾川笑了。
笑得乔星晚尾椎骨发麻。
“那两清?”
宋远达笑容灿烂,他冒着得罪霍哥的危险,总算是助攻到了这一步。
但下一秒,他就听到乔星晚开了口。
“我们之间,哪里来的两清啊?”
宋远达的笑容,呆在脸上,傻乎乎的模样惹人疼,“诶?!”
乔星晚不管他,只对着霍瑾川分外无辜地眨了眨眼,“之前说过的,一个月一千收你,这明明是三个月的价钱。”
霍瑾川眉骨挑了一下,“我这么便宜?”
乔星晚挤出了千娇百媚的笑容,“那不是你体贴我穷。”
“哦。”霍瑾川微微颔首,“只要三个月?”
乔星晚低垂眼帘,手指顺着他的袖口往下,滑过他的手腕,打着胆子捏着他的食指。
“三个月哪够,后面的钱,我努力努力再凑。”
霍瑾川目光下滑,骨节分明的手翻过来,捏住了她的掌心。
乔星晚的动作一僵,明明刚刚先动手撩人的那一个是她,可这会他稍微有一点动静,她就有点招架不住了。
指尖颤了一下,本能地想要将手缩回来。
霍瑾川在她的掌心里按了按,不重,也不疼,力道恰到好处地让她无法挣脱。
“那我等你努力。”
一瞬间,热度从掌心蔓延扩散,她的脖子,小脸都染红了。
偏偏霍瑾川黑眸灼灼,还在等她表态。
“好,我努力。”
乔星晚强作镇定,只是红彤彤的耳朵将她卖得一干二净。
霍瑾川笑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松开手,起身出了病房。
裴明洲跟了上去,顺带将一脸迷茫的宋远达拎了出去。
乔星晚的手压在心口,心跳一下比一下地快,她拍了拍脸颊,她应该是太紧张了。
好险,小婶婶的位置差点就丢了。
嗡嗡嗡——
乔星晚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了过来,接起电话。
“星晚,我们可能弄错了一件事,顾思茵占用你设计的事情,和陆小叔可能没有关系。”话筒里,传来沈意凝郑重的声音。
乔星晚抿了一下唇,她之前信霍瑾川,是直觉。
霍瑾川有随意摆布她的能力,骗她没有必要,何况他救了她。
而现在从沈意凝口中听到的,才能是证据。
“怎么说?”
“我打听到的,陆小叔想要创建自己的事业,和陆家有分歧,这一次铭遇招标是陆小叔早就安排好的,但为了避嫌,陆小叔不参与,不负责,在事业上和陆家划清界限。”
乔星晚愣了一下,她和霍瑾川认识到现在,没有在他那里听到关于陆家的任何事情,是不是也是出于划清界限的这个原因?
“星晚,我觉得陆小叔是想要不靠陆家,做出一番事业证明自己的,这种情况下,他能给你一个参与竞标的名额,从某种角度来说,已经是破例了。”沈意凝继续说道。
乔星晚手指蜷了蜷,他为她破例,她在被人污蔑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怀疑他。
一时之间,乔星晚的胸口发堵。
*
病房外。
霍瑾川脚步顿住,斜睨了宋远达一眼。
“想我离婚?”
宋远达警铃大作,一个往后蹦的大动作,“那个……我就是……就是……”
霍瑾川笑了,从小五手里接过了麻袋,往宋远达的怀里一丢。
宋远达被麻袋的重量带得后退好几步。
“霍哥,我错了。”
他们夫妻说离婚才是过家家,他发善心想要救人于水火,实际上不过他们夫妻play中的一环。
是他不配。
霍瑾川往楼梯间的方向侧了下脑袋,“拎下去。”
宋远达苦哈哈的,“十九楼啊!”
“我手痒,要不我帮你?”霍瑾川松了袖口的纽扣。
宋远达脸色一变,立刻就麻袋利索地抱起来,脚底抹油,拉开楼梯间的门就跑了。
裴明洲失笑,落在霍瑾川身上的目光却有些耐人寻味。
“不只三个月,要看她努力?”
霍瑾川眸色暗沉,默不作声地对上裴明洲审视的目光。
“如果你不知道她这次受了委屈,你好像也没打算真的和她离婚吧?”裴明洲抽了一根烟点燃。
“想说什么?”霍瑾川的神色不变。
裴明洲背靠栏杆,“我只是好奇,现在她对你而言,真的只是挡箭牌?”
霍瑾川勾了勾嘴角,“一开始,我定的是一年,三个月,也在一年以内。”
裴明洲抽了一口烟,“冒着风险闯火场救她,也是约定?”
“换了你,”霍瑾川波澜不惊,“结婚证上的另一位你不救?”
叮——
一盘的电梯门打开,是张嫂打包了饭菜送过来。
霍瑾川随手接过,转身去了病房。
裴明洲的目光定格在霍瑾川的背影上,直到看不见,才收了回来。
霍瑾川对乔星晚动不动心他不清楚,可他知道,霍瑾川浑身上下,就这一张嘴最硬。
*
张嫂准备的饭菜都是好消化的病人餐。
乔星晚肚子也饿了,霍瑾川刚拿了饭菜过来,她就赶紧起来吃。
吃饱喝足,她才放下了筷子,目光落在了霍瑾川身上。
她抿抿唇,起身倒了一杯水,走到了霍瑾川面前,将水递了过去。
霍瑾川挑眉看她,“不疼?”
“疼的。”乔星晚杏眸半垂着,透露几分可怜,“嗓子疼,还有手也疼。之前是我误会了你,对不起,还有,谢谢。”
霍瑾川没动。
乔星晚将杯子往前递了一些,“你喝了,就当原谅我了好不好?你说给我一年的,不能反悔。”
霍瑾川目光下滑,依旧没动。
乔星晚攥紧了杯子,指甲微微发白,越发忐忑不安。
竞标会的事情在霍瑾川这里得先过去,其他的事情才可以继续发展。
乔星晚等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半点回应。
肩膀被砸伤的地上隐隐作痛,乔星晚眼里的光亮熄灭,手也终于打算收回来。
毫无征兆地,大手控住了她的手腕。
乔星晚眼睫一颤,慌乱抬眸,对上霍瑾川似笑非笑的眸。
“想让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