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上下好几趟，搬上来的东西堆成了小山，
宋远达看了好一会儿，目光也移到了霍瑾川的身上，咽了下口水。
“霍哥，嫂子给你搬家呢？”
霍瑾川侧眸看来，眼里迸射的冷刀子让宋远达老实得跟鹌鹑似的。
“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张嫂年纪大了，很可能听错了你的意思。”宋远达努力地将责任从乔星晚身上摘下来。
霍瑾川眸底覆着寒霜，闻言总算收敛了一些。
宋远达轻咳了一声，“要不我问问嫂子。”
霍瑾川没答应，但也没有反对。
于是，宋远达拨通了乔星晚的电话，在她接通电话后，他开启了免提。
“嫂子，张嫂就差将霍哥的家搬过来了，她是不是弄错了？”
“她没错，我让她搬过去的。”乔星晚应得很快。
宋远达眼皮子跳了跳，语气又踹了三分的小心，“嫂子，你这是想大扫除啊？”
“不是，他说要给我腾地，那他不能光说不做。”乔星晚语气平静，“要腾就腾干净点，不要有他的历史遗留。”
宋远达眼前一黑，完了完了，他就不该不长记性，去开这个免提。
现在好了，他再想关免提怕霍瑾川先把他的手剁下来。
宋远达打了个哈哈，“霍哥的东西，怎么能算是历史遗留呢。”
“算的，”乔星晚笑了，语气中带着几分狠劲，“是他说的，他腾地我随性，那他都体谅到这个份上了，我不能辜负了他，我随性自然就得尽兴。”
宋远达：……
他偷偷地看向霍瑾川，后者薄唇溢出了一声冷笑，宋远达打了个哆嗦，总觉得下一秒，霍瑾川就想剁他脑袋下来，尽尽兴。
“霍瑾川在你身边？”话筒里，传出乔星晚的声音。
宋远达咽了下口水，赶紧给她找台阶下，“霍哥就在旁边呢，我知道，你刚刚就是跟我开玩笑的。”
“不开玩笑。”
寥寥几个字，让宋远达才挤出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简直是欲哭无泪。
“你帮我一个忙，替我问他一个问题。”乔星晚说道。
宋远达可怜巴巴地抱着那点侥幸，“你说。”
“问他一下，智能锁的管理密码多少，我要改密码。”
“哈？”
乔星晚笑了一声，“他都要腾地了，就别拿他当自己人，我万一有点什么，他直接开门我……们会觉得被冒犯。”
有点什么是指有点什么啊？
这个多余的“们”多多少少，有点灵性。
宋远达小心脏颤巍巍的，就差下一秒直接从嗓子眼跳出来。
霍瑾川脸上的笑容尽数收敛，多云转晴，然后肉眼可见的阴云密布。
“帮我问。”乔星晚提醒他。
宋远达只能硬着头皮对上霍瑾川寒气森森的目光，“霍哥，管理密码。”
“忘了。”霍瑾川惜字如金，一字一顿。
宋远达缩着脑袋，“嫂子，霍哥说他……”
“不要紧，我可以直接换锁。”乔星晚笑眯眯的。
话落，办公室的气压更低了一些。
宋远达大脑都快宕机了，“也没必要换吧，管理密码是可以重置的。”
说完，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话筒那头安静了一会儿，传来乔星晚的一声笑，“你说的对，谢谢了。”
咔哒——
电话被挂断了。
宋远达缩在沙发里抱成一团，压根不敢看霍瑾川此刻的神情，他怕多看一眼，那他今天就得拿命去承受乔星晚的那一声“谢谢”了。
霍瑾川菲薄的唇瓣抿起，俊脸仿佛笼罩着一层经年不化的寒冰。
良久，他扯了下嘴角，薄唇溢出的笑声凉薄入心。
*
出了SR大楼，气头上的乔星晚差点将便当盒砸进垃圾箱里，但及时叫停。
不能浪费，便当盒也是花她钱买的，她的心意霍瑾川不接，她和沈意凝一起吃。
她掉头，直接将车开去了商场。
她没什么胃口，数着饭粒在吃。
“你是去讲和的，怎么还吵上了？”沈意凝有些好笑。
“没吵。”乔星晚摇头，“只是没办法讲和，算了。”
“真算了，你舍得下？”
乔星晚避开沈意凝的目光，“头二十年没他我不是照样过，离了他又能怎么样，地球不是照样转？”
“你最好是。”沈意凝好笑地说道。
乔星晚没有吭声，低着头掩饰性地吃饭。
她只是累了，她努力朝他靠近却做了无用功，而那个池露浓……
“但凡她要，就没有霍哥不给的。”
宋远达说过的话再一次浮现脑海。
那样的对比简直惨烈，让她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现在是池露浓不在，可如果以后她回来了呢？
乔星晚不想成为被选择比较，可以随意放弃的对象，哪怕她对池露浓所有的了解都来自于旁人。
“不管那些，工作室开张要紧，其他都可以放一放。”乔星晚收了碗筷，走到店面里面监工。
她的预算有限，装修一切从简，争取最快的时间正式开业。
她在商场里耗了一下午，监工顺便设计衣服，用来给开业那天撑门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霍瑾川从SR分公司出来后，直接开车去了暮色。
看着霍瑾川让人开酒，宋远达眉心跳了跳。
“霍哥，你不回去看看啊？”
霍瑾川掀了掀眸，裹着戾气的目光扫过他。
宋远达咳嗽了一声，讪讪摸了摸鼻子，“你就不怕嫂子那边真出点情况啊？”
话落，霍瑾川的目光更沉了几分，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辛辣入口，可盘旋胸口的躁意愈演愈烈，得不到片刻安宁。
“我也知道嫂子不是那种人，但女人都是情绪化的，就比如说嫂子当初对你也是……”
触及霍瑾川眸中的阴鸷，宋远达及时刹了车。
“我就是打个比方，当然你和陆允谦肯定不一样，嫂子只对你把持不住。”
霍瑾川收敛了目光，一口一杯灌着酒，喝得很凶。
宋远达没法劝，只能坐在他对面，刷着手机，突然他刷到了一条消息，一下抬起头。
“霍哥，陆允谦感冒发烧今天没去上班。”
霍瑾川抬眸看他，幽深的眸底映着一抹猩红。
宋远达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的意思是，嫂子当然没问题，可不保证陆允谦会不会借机卖惨，趁虚而入啊。”
砰——
玻璃杯搁在了桌子上，霍瑾川每一个字都阴森无比。
“送我回去！”
宋远达头皮麻了一下，桌子上的酒已经被霍瑾川灌了大半，现在过去，不会出事吧？
但他也不能不照做。
一路上，霍瑾川周身寒意汹涌，终于，到了一号公馆。
“指纹无效，请重新尝试。”
开锁验证错误的提醒音响起，霍瑾川的面上乌云罩顶。
她是真的敢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