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川黑沉沉的目光落在宋远达的身上，宋远达脚下及时刹车，差点被他看出一个好歹来。
“怎么得罪的？”
宋远达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这我哪知道啊。”
霍瑾川低笑了一声，“不知道你来告诉我，寻我开心呢？”
宋远达只觉得一股凉气往后脖子钻，“那要不……我现在先去我查一下？”
霍瑾川起身阔步往外走。
“霍哥？”宋远达傻乎乎地跟着转过身，又望向裴明洲，“霍哥是让我去查的意思吧？那我还没来不及查出个所以然来，他怎么走了？”
裴明洲往沙发上一坐，靠在椅背上，笑得意味不明。
“他等不及。”
宋远达一头雾水，“等不及什么？”
裴明洲睨向他的那个眼神，就跟看一个纯种傻子一样。
“你猜？”
宋远达：……猜你大爷！
*
工作室。
乔星晚熬夜将客户的设计都发了过去，第二天来得就迟了一些。
她到的时候，工作室已经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早上好啊，乔小姐。”顾思茵被她的员工围拢着，坐在她的沙发上。
“请你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乔星晚杏眸微冷，她还要应付秦鹏池，没时间浪费在顾思茵身上。
“你不欢迎我没关系啊，反正等会秦少到了，这个店面易主，我出不出去，你说了不算。”
顾思茵歪着脑袋，“有点渴了。”
一个员工立刻拿了杯子，给她殷勤地倒了水送过去。
“顾小姐，您喝点水。”
乔星晚差点气笑了，至少这一刻，工作室还是她的，员工拿的也还是她的工资，为顾思茵服务？
“乔星晚，”顾思茵喝了一口水，手一抬，就有员工殷切地替她将杯子放在了茶几上，“你得罪秦少，工作室即将倒闭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怎么霍二爷一点表示都没有啊？”
乔星晚心头微沉，她今天从商场大门进来的时候，其他商户的老板也对着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事情好像已经板上钉钉，成了所有人的共识，霍瑾川真的不知道吗？
“其实也情有可原的，”顾思茵站了起来，笑盈盈地走到她面前，“霍二爷饭碗都砸了，他识趣得很，知道得罪不起秦少，他自然不会替你出这个头。说不定他私下里还指望着你和秦少真的发生点什么，那秦少大度，他的饭碗还能给他留着。”
乔星晚心头乱了一瞬，但很快平静下来。
她的眼光没差到那种地步，霍瑾川不是那样的人。
“要不是你提了名字，我还以为你在给陆景浩写小作文。”
“你！”顾思茵瞪着眼睛。
“滚出去！”乔星晚笑容一敛，杏眸浸着彻骨的寒意，逼向顾思茵。
顾思茵后背一凉，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怕她动手。
可是乔星晚没有，只是讥诮分明地看着她，仿佛她不过小丑一个。
“你就嘴硬吧，我不妨直接一点，我今天来这一趟，是等着你腾地收店的，我人好，顺带把你的这些员工都一并收了。”顾思茵跺了跺脚，阴阳怪气。
乔星晚红唇微抿，目光看向周围，她的那些员工。
难怪了，他们在她面前，也能对顾思茵殷勤到这个份上。
乔星晚的目光所过，那些员工都本能地避开了。
“乔星晚，你也不能怪他们的，良禽择木而栖，这个时候你还想让他们跟着你，让他们喝西北风啊？”
顾思茵哂笑不断，“当然，我没有要强迫任何人的意思，他们要不要跟我，纯属自愿。”
“我跟的。”之前倒水的那个员工响应的最积极，直接上前，将离职申请往乔星晚面前一递。
乔星晚还没接，她就等不及了。
“乔老板，你们当初招聘的时候说得倒好听，我入职才多久工作室都要倒闭了，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你赶紧同意，我换个工作，也好去去霉运。”
乔星晚的杏眸冰冷，她不是古怪刁钻的老板，恰恰相反，她提供的待遇是行业内偏高的。
当然，工作是双向选择，她理解员工接了顾思茵的橄榄枝，但不接受他们反过来对她落井下石。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敢得罪秦少，生怕自己命太长似的。”
“扫把星，倒了八辈子霉才进这家工作室。”
“还好顾小姐愿意接收我们，不然被这个女人害死了。”
他们急于在顾思茵这个新老板面前表现，不留余地地讽刺嘲弄着乔星晚。
乔星晚神色平静，将离职申请拿了过来，直接签。
来一个算一个，她不留人。
工作室前期招的，也不过是十一个员工，离职申请的有九个。
“你们两个呢，不走？”
“不走了，大不了到时候再另外找工作。”两个小年轻倒是格外洒脱。
乔星晚笑了笑，记在心里，“那劳烦两位帮个忙，把其他人的工资算一下，结算好让他们走人。”
顾思茵眯起眼睛看乔星晚，她想看到的，是乔星晚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而不是此刻从容冷静的模样。
她拿出手机扫了一眼，咧着嘴笑了，“乔星晚，秦少来了。”
乔星晚瞳孔一缩，将一叠离职申请交给两个员工收好。
她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向顾思茵。
“给你个建议，你等会跟秦少磕头认错，说不定还有挽回的机会。”顾思茵笑容满面，迫不及待地想看她倒霉。
大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乔星晚侧眸看了过去。
走进来的秦鹏池脖子上还包着纱布，阴鸷骇人的目光落在乔星晚的身上。
“地方还没腾空啊？”
秦鹏池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乔老师，你这是抱有什么侥幸，还是终于懂了道理，等着要跟我道歉呢？”
乔星晚冷眼看着他，眉眼间煞气分明。
秦鹏池又笑了起来，“看来是前者，你还不死心啊？底气谁给的，你那个男朋友？说来好笑，昨天我请SR分公司的所有高层吃了一顿饭，特地问他们认不认识你，结果，没有一个说认识。”
乔星晚的指尖按在掌心里面，所有高层，自然也不会排除霍瑾川。
所以，他是知道，但当做不知情，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看得出来啊，做这个工作室你费了不少心思啊，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跪下来求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秦鹏池打量着周围，边笑边说，“或者你让你男朋友过来，替你磕了这个头，你选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