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下来，乔星晚只觉得冷意灌注到她的四肢百骸。
她都不知道，她在霍瑾川的眼里到底是如何面目可憎的模样。
哪怕霍瑾川没有来，那一杯酒她也不可能喝，那些人逼她喝酒的时候没有给过她尊重，那她凭什么要给他们面子。
她甚至是做好了把酒破直接泼出去，不欢而散的准备。
乔星晚下巴微抬，笑得肆意挑衅，“可不是嘛，你让我扫兴了，上回把秦鹏池吓跑了，这次又吓退了我的初恋，下一次，霍二爷还想做点什么啊？”
“你还想有下一次？”霍瑾川神色未变，可声音却沉了下来，浸着凉意，仿佛来自深渊寒潭。
“那可不只是下一次，说不定还有下下次。”
乔星晚胸腔里的怒火横冲直撞，霍瑾川让她不舒服了，她也没有那么的善心，去让他好过。
她半句顺着他的话都不想说！
“你知道的，人无聊的时候会想找点乐子，就比方说找个男人打发时间。”
霍瑾川黑眸眯起，紧抿的薄唇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他喉结滚了滚，勾着嘴角笑了起来。
“比方说呢，你想玩哪一个？”
乔星晚眉心一跳，霍瑾川压迫性十足的气场笼罩着她，她手指微微收紧，半步都不想退让。
“那可不一定了，毕竟每个人不同阶段的兴趣是不一样的，我这会儿觉得陆景浩那样的有趣，说不定过段时间，我又觉得霍二爷这样的有意思了。”
她每说一个字，霍瑾川的眼神更冷一分。
他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凶戾的模样仿佛要在她的脸上剐出一个洞来。
乔星晚心脏收紧，被他看得背脊发凉。
不慌是假的，可偏偏她面上的肆意张扬没有半点收敛。
“霍二爷，你跟我较这个真做什么，难不成你对我动了心思，那你得排排队，等我对你这种类型的感兴趣我再……”
霍瑾川逼近一步，投落下来的阴影将她尽数笼罩，他的声音沉得厉害。
“乔星晚。”
一字一顿，裹挟着一股切齿的狠劲。
乔星晚肩膀缩了缩，后知后觉，她让霍瑾川排队等她宠幸，确实有一点胆大包天。
“星晚？”
包厢外远远地传来沈意凝的声音。
乔星晚下意识地想要转身回应，可霍瑾川毫无征兆地逼近。
她本能地后退，后背抵在了冷凉的墙壁上，包厢里没有开灯，只有走廊的灯光投落在一侧，很暗。
她的鼻尖笼罩着他身上清冷的烟草味道，连空间都显得逼仄。
乔星晚心头微微收紧，“是我错了。”
霍瑾川黑眸晦暗不明，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
她扯了一下嘴角，“上次我就说过，我们之间霍二爷说了才算，以后该怎么样，也是以霍二爷为主，我也不知道跟谁借了胆子，怎么就敢对二爷不敬呢？”
话说得乖顺，但她的每一个字，都在火上浇油。
霍瑾川眸色暗得要命，紧抿的唇溢出了一声冷笑。
“那就按照你说的来。”
乔星晚愣了一下。
霍瑾川退开一步，扫过一眼门外落进来的光亮，沈意凝喊她的声音隐隐约约。
“比去秦鹏池，我想做点什么确实更容易，比方说，让外面那位出点事情……”
乔星晚瞳孔狠狠一缩，下意识地看向霍瑾川。
他嘴角勾着，眸底是望不到尽头的深沉。
“你信不信，事后会是沈家第一个替我扫尾。”
乔星晚怔怔的，让沈意凝出点事情，对于霍瑾川来说太容易了，甚至他只要表达一个意愿就好，有的是人前仆后继地替他去做。
只是她以前好像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霍瑾川的矛头会真的指向她，指向她身边的人。
“霍瑾川。”她低声开口，小脸血色微褪。
“你不是说得很洒脱，但凡我能说出口的，你都能做？”霍瑾川嘴角勾着，声线又低又缓，“那你让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不然外面那位该遭殃了。”
乔星晚攥紧了手，看着霍瑾川，她的脑海中有一瞬的空白。
“过来，亲我。”霍瑾川缓缓开口。
乔星晚瑟缩了一下，他的面容隐在黑暗中，看不分明他此刻的神色。
霍瑾川轻嗤了一声，“怎么，说得出做不到？”
仿佛无形的手在她的心头掐了一下，在霍瑾川侧眸望向门口的时候，她本能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衣服。
“继续。”霍瑾川淡淡开口，寥寥两个字，说不出的压迫和冷漠。
乔星晚攥紧了手，她说得出，就没有做不到的。
霍瑾川想，那她就做给他看。
她上前，踮起脚尖去亲他。
霍瑾川低笑出声，带起胸腔的一股震动，“只是这样？”
乔星晚呼吸微滞，豁出去了，她不服输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霍瑾川黑眸骤然一沉，阔步逼近，乔星晚后背抵在了墙壁上，惊呼来不及出口，就被尽数吞没。
这个吻，凶猛霸道，仿佛野兽出笼，要将她整个人嚼碎了吞下去。
忽地，腰间触及到空气，凉意让她瑟缩了一下。
乔星晚的眼睫颤动，霍瑾川的大手扶在她腰上，衣摆被撩了起来，亲密无间。
霍瑾川的手缓缓往上。
“星晚，星晚？你在哪里啊？”
外面沈意凝的声音渐渐靠近，仿佛要朝着她这边走过来。
乔星晚本能地拽住他的手，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一点都不想让沈意凝看到她此刻的狼狈。
霍瑾川低笑声压在她的耳侧，“不是很豁的出去吗？这才哪到哪，你就要停止了？”
乔星晚红唇抿紧，说不出话来。
其实也不过是衣服乱了一点，没有到任何太过分的尺度。
“星晚？”
门外，沈意凝的声音一点点地逼近，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她就是朝这里过来的。
乔星晚心弦紧紧地绷着，思绪纷乱。
可不一样的，越是亲近的人，她就越不想将不好的那一面暴露出去。
尤其，霍瑾川是那个始作俑者，他清楚地知道她会在意。
她看着霍瑾川，眼眶控制不住地发红。
房门晃动，门外的光亮大片大片涌了进来，霍瑾川的双眸黑沉，充斥恶劣至极的戏弄。
乔星晚一言不发，等沈意凝推门进来。
沈意凝一进来，她和霍瑾川也彻底完了，无论发生什么，她都绝对不会再走回头路。
“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