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陆景浩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小叔，你和霍二爷压根就没有一点相同的地方，她怎么会把你们两个人弄错呢？”
陆允谦盯着他看，看得他头皮发麻。
“所以我也很奇怪，思来想去，我觉得问题根源只能出在你身上了。”
“我从来没有误导过她，我怎么可能……”
话说到一半，陆景浩突然就卡壳了，原本早就被他抛到脑后的过往，拔出萝卜带出泥地冒了上来。
陆允谦微微眯起眼，“想起什么了？”
陆景浩脸色不太好，“小叔，你还记得去年你的接风宴吗？当时霍二爷也在，我那时候忙着应酬，就指了个大概方向和她说了一下你是我的小叔，但没把她领到你面前好好介绍。”
他没再说下去，但陆允谦已经了然。
陆允谦静默了片刻，“你出去吧。”
门外，顾思茵本能地转身要走，可来不及了，陆景浩几步就到了门口，她强作镇定，干脆迎了过去，抬手去敲房门，和出来的陆景浩面对面碰上。
“景浩，你也在？”她很诧异，攥紧的手心里都是冷汗，“我做错了事情，奶奶勒令我过来，一定要求得小叔的原谅。”
陆景浩冷笑了一声，语气不善，“你还想征求谁的原谅，我看你是不安好心……”
“陆景浩！”身后陆允谦的声音，更沉了几分。
陆景浩只等打住，冷眼看着顾思茵。
娶这个女人，他占不到便宜不说，还得被她牵连，跪在陆允谦面前认错，简直晦气。
顾思茵也不在乎他怎么想，软着声音做出一副委屈认错的样子。
“小叔，我知道错了……”
“用不着，”陆允谦的语气没有什么波澜，“顾思茵，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往后好自为之。”
顾思茵的表情僵了一下，“小叔今天心情不好，那我下次再找机会跟小叔道歉。”
话落，她收回了目光，直接转身。
背对着书房，顾思茵嘴角勾了起来，这一趟被陆家老太婆逼着过来道歉她是一肚子的怨气，不过现在，她倒是得反过来谢她将这么重要的消息交到了她的手里。
哪个男人会不介意被当成一个替代品，更何况，是出身顶尖豪门的霍瑾川。
*
乔星晚在医院里待了两天，霍瑾川也在旁边陪了她两天。
傍晚，病房里来了一个她意料不到的人。
“妈？”
苏薇笑眯眯地将保温饭盒放在桌子上，“瑾川说你没什么胃口，让我做几道你喜欢的带过来。”
乔星晚昨天撞了头，一直有点犯恶心，饭菜就没怎么动过。
现在她还是不怎么想吃东西，但架不住霍瑾川直接开大。
苏薇将饭菜放在桌子上，“乔星晚，你不能仗着年轻乱来，身体是你自己的，又熬夜又不吃东西，你是想早点成仙啊？”
乔星晚立刻感觉到了一股血脉上的压制，她老实地跟鹌鹑似的，也只敢偷偷地朝霍瑾川看。
霍瑾川懒散靠在沙发上，眉骨挑着，似笑非笑。
她眯起眼睛，眼神刚流露出一点凶狠，就被苏薇瞪了一眼。
“死丫头，皮痒了？你再瞪瑾川一眼试试？”
乔星晚：……
霍瑾川笑得越发放肆。
苏薇扫她的那一眼，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
“过来，敢剩下一点你试试看。”
“试试就……”
……逝世。
乔星晚乖巧地坐在桌前，低头猛吃，用事实证明了她在霍瑾川面前所有的矫情，都是少了教训。
霍瑾川接了通电话回来，“阿姨，我有点工作要去处理一下。”
苏薇笑容满面，“去吧，这里有我。等会意凝也到了，星晚吃过饭我们就出院了。”
霍瑾川看了乔星晚一眼，和苏薇打了一声招呼离开。
乔星晚低着头吃晚饭，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苏薇亲手做的饭菜。
“星晚，对不起啊。”
听到苏薇的话，乔星晚怔了一下。
苏薇坐在她对面，笑得自嘲，“我其实知道我之前没理由怪你的，只不过我更不敢接受自己无能，当不了能护好女儿的母亲，所以就将所有的责任和错误都推到了你身上。”
一时之间，乔星晚心头酸酸涨涨。
“妈，那不是你的错，是我……”
“是谁都好，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家以后只会越来越好，是不是？”
乔星晚到嘴边的话顿了一下，笑着用力点头。
真好，她和她妈把话说开了，以后再也芥蒂。
她不自觉地想到霍瑾川，他留她和她妈独处，未必没有让她们彻底和解的意思。
吃过饭，沈意凝也来了，她开车送苏薇回了苏家，带着乔星晚去了她的公寓。
乔星晚捧着一杯温水坐在沙发上，不自觉地想到霍瑾川。
“意凝，他好像完全接受了我对他有隐瞒。”
沈意凝开了一瓶冰水灌了一口，“那不是挺好？”
乔星晚看向她，“你也觉得我和陆允谦的事情该瞒着？”
“换做是我，”沈意凝坐在她对面，“如果我知道我男朋友和对他有企图的女人共处一室过了一夜，我可能不会相信他们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乔星晚的心沉了沉，她没有把握霍瑾川会相信她。
“维持目前这个状态不是挺好的吗？你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的。”沈意凝耸耸肩。
乔星晚低眸喝了一口温水，感觉到的暖意甚微。
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她莫名觉得霍瑾川对她的那些好，都是她短暂偷来的，总有一天该还。
此刻幸福的表面下，埋着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被彻底引燃。
“别多想。”她的额头被沈意凝弹了一下，“活在当下嘛。”
乔星晚笑了笑，将那些负面的念头压了下去。
嗡嗡嗡——
她低眸，手机屏幕上，是霍瑾川刚刚发过来的消息。
【在哪？】
对上沈意凝促狭的目光，乔星晚有些不太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意凝家里，我和意凝有段时间没聚了，我决定今天睡她家。】
消息发过去，沈意凝的笑声先传了过来。
“你忍得住？”
稍顿，她又补充，“他舍得？”
沈意凝的每一个字，字面上都清白，可轻而易举就把乔星晚带歪了。
嗡嗡嗡——
乔星晚低头去看，霍瑾川只回复了一个字。
【好。】
坦然接受，不多问哪怕一个细节。
乔星晚蹙了下眉头，沈意凝又笑了起来。
“看来他确实舍得，忍不住的……是你。”
乔星晚额角跳了跳，之前霍瑾川出差，然后她住院，好不容易他们可以回一号公馆，霍瑾川轻易就对她放行了？
“该不会霍二爷晚上另有安排吧？”沈意凝随意的一句话，扎了她一下。
乔星晚眯起眼，另有安排？
第二个徐暖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