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晚眸光清冷，转身就想走，手腕被攥住，她的脚步被带着往前，身子并落进了霍瑾川的怀中。
“生气了？”霍瑾川嘴角勾着一抹笑。
乔星晚抿着红唇，没有吭声。
被人掌控监视的那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糟糕透顶，她从不想规规矩矩地去当别人的提线木偶。
“白天下楼的时候遇到了药店老板，被她教育了一番，说我不该让你吃避孕药，太伤身体。”
乔星晚怔了一下，所以他会知道是意外。
“不想要孩子？”霍瑾川低头看她，眸底敛着一抹暗色，“还是不想要我的孩子？”
“有区别吗？”乔星晚蹙了一下眉头。
“当然有，前者由你说了算，后者，我当然会介意。”霍瑾川低声缓缓。
乔星晚抿了一下唇，做设计她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很多家庭对孩子，有一种使命般的执着感，特别是男人。
“你的意思是，不要也可以？”
霍瑾川笑了一声，黑眸更暗了几分，“生一个来玩玩也可以，不生的话……”
乔星晚眉心一跳，还是不自觉地入了他的套，“不生的话，怎么样？”
霍瑾川眸光灼灼，声音低了下去，暗哑地贴近她的耳畔。
“不生的话，两个人也挺好玩的。”
羞恼的热度瞬时烧上她的脸颊，她瞪了他一眼，“我前阵子进了好几次医院，用上了不少的药，就是不太适合……”
她每多说一个字，霍瑾川的笑容就深一分。
乔星晚说不下去了，“走了，上车回去。”
霍瑾川陪她上了车，让小五将车开去了年货广场。
“张嫂说快过年了，我们可以买点装饰，提前布置一下。”
乔星晚没有异议。
广场到了，乔星晚挑，他拎着，顺便买单。
一圈走下来，乔星晚看着霍瑾川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微微懊恼，“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我买太多了。”
她被那些可可爱爱的装饰品迷了心窍，现在反应过来，她都可以直接在这里搭架子摆个摊了。
“多吗？”霍瑾川眉骨挑了下。
“当然多。”
霍瑾川笑了，“那明年用，明年用不了的，后年再用，那就不算多。乔星晚……”
乔星晚心尖颤了一下，不知道的，就突然多了几分紧张。
霍瑾川黑眸里笑意招摇，轻声缓缓：“这是我们的第一年。”
心头最绵软的那个地方仿佛被轻碰了一下，乔星晚的心跳一下子就躁动起来，小鹿乱撞，要从她的胸腔里跳出去一般。
“要不要继续买一点？”霍瑾川问。
乔星晚本来还是知道克制的，可此刻却觉得，买多一点未必不好。
她点了点头，等霍瑾川将大包小包的东西交给小五先放在车上，她就跟着霍瑾川去广场又逛了一遍。
但之前一眼就相中的东西她都买齐了，第二趟，倒是没有买什么。
她侧眸望向霍瑾川，他身后，铺着迎新年格外喜庆的一片红，她之前永远都想不到，霍瑾川有一天会出现在这样喜庆欢乐的地方，和她买这些东西。
“不买了？”霍瑾川侧眸问她。
乔星晚摇头，“不买了。”
两人并肩从广场侧边的台阶下去，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台阶下积了一层雨水。
乔星晚侧着身子往最旁边走，那边的水比较浅。
毫无征兆地，刺耳的鸣笛声炸响，一辆车疾驰而来。
“小心。”
乔星晚的声音刚刚落地，那辆车就从路旁开了过去，溅起的泥水泼了她一身。
而余光里，本来和她并肩的霍瑾川，往后退了两步。
她转过身，眯起眼睛去看霍瑾川。
和此刻她白色棉衣上泥水道道的狼狈不一样，霍瑾川从头到尾，哪怕是根头发丝都清爽洒脱，没有沾到丝毫。
甚至于有一半溅过来的泥水，还是被她挡掉的。
乔星晚气笑了，“霍瑾川！”
他不拉她就算了，用她挡灾，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霍瑾川眉梢微挑，轻笑出声。
那笑，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乔星晚紧绷着的那根心弦“啪”一下断了。
“霍瑾川！”咬牙切齿，凶神恶煞。
霍瑾川低垂轻咳了一声，问得散漫：“那你说怎么办？”
乔星晚胸腔堵着一股火气，看了眼走过来的小五，“车钥匙给我。”
小五一愣，下意识地朝霍瑾川看去，见他点了头，小五才将车钥匙交到了乔星晚的手里。
乔星晚目光凉飕飕的，红唇扯了一下，“你就站在这里等着，不许动。”
话落，她气势汹汹地转身上了路边的车，掉了头回来，逼近霍瑾川。
霍瑾川就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哪怕她开得近了，他也没有任何要挪动位置的意思。
踩着的油门不自觉地松了开来，最后黑色迈巴赫到霍瑾川身边的时候，速度快不过蜗牛。
车窗放下，对上霍瑾川眼里的笑意，乔星晚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天冷，给你记着账，等天热一点，我至少来回三次，把你从头到尾都照顾三次。”
霍瑾川失笑，他上车坐进了副驾驶座上，“好。”
乔星晚摸了摸耳朵，将车窗升了上去。
霍瑾川将车上的暖气开到最后，又给她递了一瓶温水，她抿嘴轻哼了一声，最后一点火气也消散于无形中。
她接过温水打开喝了一口，才踩下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等过了两个路口，遇到红灯暂时停下的时候，霍瑾川才不疾不徐地提醒：“你有没有忘记了什么？”
乔星晚眨了眨眼，茫然了两秒后突然反应过来，来广场的路，是小五开过来的。
可小五，却不在她现在的路上。
她攥了一下方向盘，“那……我马上回去接他。”
“不用，那么大的一个人了，丢不了。”霍瑾川口吻散漫。
乔星晚：……
那你干嘛要提醒我？
红灯转绿，霍瑾川看着她开车平稳驶过路口，嘴角勾了勾，低声笑了。
嗡嗡嗡——
霍瑾川低眸，一条消息映入了他的眼帘。
【早上那个药店老板不一定是认错了人，你确定十一月十日那天，乔星晚真的是在医院里吗？】
霍瑾川眸色瞬暗，菲薄的唇瓣抿了起来。
发消息的是裴明洲，他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