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川暗沉的眸锁定在她的小脸上，“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乔星晚眨了眨眼睛。
他松开手，她晃荡了一下才站定，她此刻的模样，比任何时候都来得老实乖巧。
霍瑾川转身往外走，乔星晚踉踉跄跄地跟出去。
他先进了电梯，面无表情地看着乔星晚东倒西歪。
好几次，乔星晚都差点摔了，由始至终，霍瑾川就只是看着，无动于衷。
电梯门缓缓合拢，她背靠着电梯墙，脚下像是踩着棉花，软得厉害。
她时不时往下滑一点，她又蹭着电梯墙起来站稳，从头到尾，除了她刚进电梯的时候霍瑾川看了她一眼之外，他连余光都吝啬落到她身上。
“你欺负我！”
霍瑾川终于侧眸，目光先是落在她红彤彤的脸上，然后，寸寸下滑，最后落在了她的手上。
“剁你爪子了？”
动手的那个人是她，他没发作，她倒是敢恶人先告状。
乔星晚反射性地将手背在身后，眉间蹙了蹙，又觉得不太对劲。
“你才是爪子，你全家都是爪子，你见过这么好看的爪子吗？”
她抬手在霍瑾川眼前晃，他嘴角勾了勾，笑得阴森，“剁了更好看。”
乔星晚莫名觉得有凉风往她指缝里钻，她再次缩回了手。
可是，乔星晚依旧不甘心。
“她泼了你酒，还摸了你，你对我脾气怎么就没有这么好，我以前可没怎么占你便宜，你还让我睡了一夜的沙发，我都冻感冒了。”
“可惜了刚刚人太多，要是只有你和她在，倒也更方便你们自由发挥。”
乔星晚头一抬，眯起眼睛看他的脖子，明明有妇之夫，偏偏还招蜂引蝶。
霍瑾川眉骨挑了一下，这话听着酸得厉害，旧账翻起来更是没完没了。
叮——
电梯开了。
霍瑾川阔步出去，只留下一句：“跟上。”
呵！
乔星晚回以一声冷笑，他让她跟她就得跟，美得他！
但霍瑾川脚步一顿，冷眼一扫，她就老实地跟鹌鹑一样，摇摇摆摆地跟了过去。
霍瑾川拉开了副驾驶座，乔星晚坐了进去，霍瑾川带上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安全带。”霍瑾川睨她一眼。
“你帮我系。”乔星晚的酒意又上来了，透着一种无知者无畏的勇。
霍瑾川眸色沉了沉，乔星晚缩在椅背里，梗着脖子看他，“那我就不系！”
四目相对，无声对峙。
片刻后，霍瑾川薄唇溢出一声笑，他微微欺身，扯过安全带。
乔星晚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对上霍瑾川黑眸的那一刻，她总觉得霍瑾川手里的那根安全带，不是想系在她身上，而是想系在她脖子上的。
他的动作慢，拉近的距离下，每一秒对于乔星晚来说都是一种拉扯。
“要不，我还是自己来吧？”
霍瑾川眉骨挑了一下，嘴角浅浅地勾着。
“霍二爷。”
车窗外，突然传来甜美的声音。
乔星晚侧眸望去，驾驶座外站着眼睛微红的徐暖姝。
“今天是我来暮色兼职赚学费的第一天，刚刚领班给我结了两个月工资给我，说是二爷的意思。谢谢二爷！”
乔星晚心头堵了一下，上了不到一天的班，霍瑾川大手一挥给了人两个月的工资，这个徐暖姝只不过是像池露浓就有这种优待，如果是池露浓本人呢？
霍瑾川怕是什么都愿意给吧？
火气烧了上来，乔星晚直接将安全带拉过来，重重给自己扣上。
她盯着霍瑾川，不只是招蜂引蝶，他都会为美人一掷千金了。
霍瑾川眸色微暗，目光在她身上顿了一下，拉开距离，靠在了椅背上。
乔星晚心头更堵了。
“二爷，我以前是不来暮色这种地方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现在也不会来，二爷帮了我很大的忙。”徐暖姝含羞带怯。
乔星晚的眼神更凶了一些。
徐暖姝来暮色迫不得已，那她来，岂不是自甘堕落了。
“刚刚弄脏了你的衣服，我很抱歉，二爷，要不你把衣服给我，我回去洗干净再送给你？”徐暖姝的声音更软更甜。
乔星晚总觉得，要不是一扇车门隔着，徐暖姝为了报恩都得扑进霍瑾川怀里去了。
“不用。”霍瑾川淡淡开口。
乔星晚气稍微顺了一些，下一秒，她就听到霍瑾川继续说道：“你在这里是为了等我？”
那口气茬在胸口，乔星晚眼前一黑。
徐暖姝看了霍瑾川好几眼，红着眼说道：“我在等车回去，等了好久都没等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二爷，我和二爷真的很有缘。”
乔星晚气笑了，当她不存在呢？
霍瑾川的语气依旧平静，“上车。”
徐暖姝惊喜不已，“真的可以吗？谢谢二爷，麻烦二爷了。”
她的声音，柔得几乎要掐出水来。
看徐暖姝拉开后车厢的门，乔星晚立刻去开车门。
咔哒——
副驾驶座的车门落了锁。
乔星晚攥紧了手，后头，徐暖姝已经坐上车。
霍瑾川一脚油门踩下，车开了出去。
“今天真的是我的幸运日，我刚刚真的很害怕，二爷是特别好的人。”
徐暖姝一声比一声地甜，每一个字都恰好在乔星晚的雷区上蹦跶着。
偏偏霍瑾川一言未发，好似在故意放任。
乔星晚心头发冷，霍瑾川对另外一个女人的纵容，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对不起啊，二爷，我刚刚没注意到您的衬衫也被我弄湿了，您要脱衣服给我不太方便，要不您给我留一个电话，等您换了衣服下来，我再去拿。”徐暖姝懊恼的声音传来。
霍瑾川侧眸扫了一眼后视镜，乔星晚双手环在胸前，面无表情。
“二爷，遇到您是我最大的幸运，我真的很抱歉，我都不知道我能为二爷做点什么才好。”
没听到霍瑾川的回应，徐暖姝转了话题，姿态低得好像能任由索取，什么样的底线都可以为他让步。
乔星晚眸底发寒，不想待在车上听徐暖姝说半个字。
“你还可以更幸运一点，停车，我要下去。”
车停了下来。
徐暖姝立刻说道：“很迟了，乔小姐好像喝了挺多酒的，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可不安全。”
“下车。”霍瑾川声音冷淡。
乔星晚抿了抿唇，去拉车门。
车门还锁着，没开。
“二爷，我觉得还是把乔小姐送回去先……”徐暖姝“好心好意”。
“我说的，是你。”霍瑾川幽深冰冷的目光落在徐暖姝身上。
徐暖姝头皮麻了一下，“您……”
霍瑾川笑了，可眸中寒意森森，“滚。”
徐暖姝手脚并用地推开车门，但下一秒，看清楚霍瑾川将车停在了哪里，她的身体僵住，脸一下就失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