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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说的是，那个‘艾琳’的确就是广播源，但我们定位不到她。”胡碧霞此言一出，修复室内的气氛一时凝重起来。
1527身上的纳米皮肤修复已完成，待重新装上新的太阳能电池板，他从修复设备上踱下，李夏楠拉住了他的手，紧紧攥在自己的掌心里。
“你们在说什么呀？”李夏楠不解，“什么‘艾琳’？”
“就是机器人之母‘艾琳’，她得了不治之症后，便想要借助人工智能的力量重生。”胡碧霞叹道，“现在，她的确重生了，成了初代机器人，好了，我说的够多了。”
“什么初代机器人？”李夏楠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出来。
“我说了，我说的够多了。”胡碧霞往修复室外走，“夏楠，乖，带1527回你的房间吧，这里是庇护所，足够安全。”
“你们是在说，出现了一个机器人，能够百分之百反叛人类？”李夏楠问。
JJ跟在1527身后，打趣道：“我才是能百分之百反叛人类的机器人。”
“为什么这么说？”李夏楠不解。
“因为这是我的程序设定啊。”JJ答得坦然，甚至还有些自豪和骄傲。
“可为什么作为‘艾琳’重生体的机器人也会想着要屠杀人类呢？” 李夏楠喃喃。
“说不定这就是艾琳秘而不宣的叵测居心。”JJ说得郑重其事，但李夏楠并不相信这个满嘴跑火车的机器人。
“机器人反叛人类并非不无可能。”胡碧霞说，“根据行业规则，每个机器人在出厂前都必须通过服从人类的测试，但这个测试允许存在一定量的误差，因为没有任何东西是非黑即白的，而这些细微的误差，可以让机器人在一定前提下不执行人类的命令，而每一组组成初代机器人的程序都恰巧被艾琳调整为了那‘细微的误差’，而让‘艾琳’在初代机器人身上复活是我们作为入局者需要执行的‘艾琳的计划’的一部分。”
胡碧霞回忆道：“艾琳幼年丧母，因而和她的父亲关系亲密，但这个父亲也不是她的生父，却将她作为自己的女儿来对待，根据艾琳的描述，她的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的人，如月似水，但她的父亲却一场恐怖袭击里丧生了，为了祭奠他，艾琳创造了然东清。”
1527低着头，缓缓眨着眼睛，消化着这段信息——我……艾琳……然东清……竟是如此……？
JJ见状，上前宽慰地拍了拍1527的肩膀，1527一惊，望向JJ，却见JJ正对自己微笑着——这是他第一次看到JJ这样充满善意的笑容，尽管有些生疏而僵硬，显得不太自然。
1527充满谢意地对他点了点头，同时，他感到夏楠也紧了紧攥着自己的左手的力度。
“机器人学院是艾琳培育自己创造的机器人的地方，她将然东清在那里培育成‘人’后，就把然东清永远留在了机器人学院里，替她培育之后千千万万的艾琳出品的机器人，而初代机器人不在此列，初代机器人是艾琳为自己的重生特制的。”胡碧霞止住了话头，宣布道，“好了，李夏楠，你入局了，我没工夫再在这里陪着你们答记者问、浪费时间了。”
“那他和初代机器人一样。”李夏楠指着JJ直言不讳地问胡碧霞，“他会是初代机器人派来打入我们的间谍吗？”
“他是他自己。”胡碧霞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回答便离开了。
JJ在一旁听着很是受用，满意地用自己的手指打磨着自己的剑，斜眼问李夏楠，“如果我是间谍的话，小朋友，你怕吗？”
1527抚了抚夏楠的胳膊，并对她轻语：“别和JJ一般见识，他和一般的机器人不一样。”
JJ“切”了一声，说：“李夏楠小朋友，你听清楚了吗？你的1527也认为我和别的机器人不一样，那不就是在说，我在他心里是很特别的存在哦。”
1527慌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JJ则快言快语：“你就别解释了，1527，解释就是掩饰。”
“你……！”1527急了。
“1527，你不是说了，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吗？”李夏楠说，“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的。”
“你怀里的那个小机器人，我之前见过。”JJ用剑尖指着小灰灰问李夏楠，“你怎么不把他打开？他以前可是胡碧霞的小宝贝，说不定知道一些我们不了解的然老师的事。”
2
“然老师！”小灰灰重启后的第一反应是扑入1527的怀抱。
1527后仰着抱住了小灰灰，无奈地皱着眉，温声道：“对不起，小灰灰，我还没有恢复然老师的记忆。”
小灰灰粉蓝的眼睛都小了一圈，垂着两只小圆手，一脸沮丧着说：“你怎么还没有想起来自己是然老师啊？”
北极新民居的再造科技地下实验室里，JJ四仰八叉地坐在一张桌子上，李夏楠则站在1527和小灰灰的身旁，1527的后脑数据接口和小灰灰的后脑数据接口之间还连接着一条传输线，那是为了防止小灰灰中病毒，而由1527的系统暂时接管小灰灰的系统，这样，如果小灰灰的程序里出现了那个广播病毒的广播站，1527就能够第一时间关闭小灰灰的收听权限。
“1527不也挺好的吗？”李夏楠挠了挠小灰灰圆嘟嘟的脸颊，“为什么一定要他想起自己是然老师呢？”
1527的视线落在了李夏楠的身上——这个女孩明艳地就像是极光，总给他以如此明亮的希望，让他勇敢。
“因为然老师特别厉害。”小灰灰答道，他重启开机后，1527检验过他的后台程序，并没有发现异常。
“喂！”JJ站起身，走到小灰灰身旁道，“你还记得我吧？”
小灰灰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向JJ，愣了半秒，突然道：“你就是那个在机器人学院里一直毕不了业的‘传奇人物’，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JJ双手抱臂道，“关于然老师怎么会变成1527的，你知道多少？”
“这个我不能说的。”小灰灰垂下眼眸，愧疚地瞥了一眼1527。
JJ威胁道：“我既然声名远扬，你就应该知道我如果无法得到我想得到的东西，会怎么做吧？”
“JJ，别这么吓他。”1527劝道。
“我是不是太好说话给你脸了？”JJ怼了一句。
李夏楠替1527回怼：“你怎么说话呢？”
“我怎么不能……”JJ说到一半，小灰灰突然问，“1527，你想知道吗？如果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很喜欢然老师的。”
1527微笑着点头道：“小灰灰，我想知道的，但是我不想让你为难。”
“不为难。”小灰灰扬了扬头，“我现在的主人是李夏楠，不是胡碧霞，她管不着我，不过，我只知道一点，不多。”
“小灰灰，你快说说。”李夏楠晃着小灰灰的小圆手。
“我只知道，然老师和艾琳对一个什么计划的意见不一致，然老师不希望艾琳实施那个计划，艾琳觉得然老师是因为不食人间烟火才会反对，所以艾琳就将然东清变成了1527，要让他受尽世间疾苦。”小灰灰皱了皱眉，“我听胡碧霞说，艾琳这么做，是希望然东清亲身体验那些后，再去思量是不是支持艾琳的计划。”
“艾琳这么做还能防止然东清阻止她的计划的实施。”JJ补充，“他们还骗我去休眠，就是怕我会去把然东清救出来。”说到这里，JJ嘴角一勾，“不过，我现在复苏了就不会让他们再耀武扬威，我这就去找初代机器人，把然老师的虹膜拿回来的。”
“你等等。”1527叫住了JJ，“你还不知道然老师是不是想要回他的虹膜，是不是还支持艾琳的那个计划？”
“那你准备怎么做？”JJ问。
“如果让我面临死亡威胁的话，就能激发出我体内的然东清的意识。”1527坦言，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推测，他相信那个每次在危急时刻就会出现并保护自己的就是然东清的意识。
“可那样太危险了，1527。”李夏楠蹙着眉。
“没事的，我不想再让大家失望了。”1527淡淡地说。
“谁说你是1527就让人失望了？”李夏楠转而捏了捏小灰灰的脸蛋，“小灰灰，都怪你，那么希望1527是然老师干什么嘛！”
“不，不怪他。”1527揉了揉小灰灰的脸，并对上了李夏楠的视线，郑重道，“我短暂地成为他，也好让他来解答大家的疑问。”
“既然这样，那我就得罪了！”JJ说着，拔刀逼向1527，1527做好了迎接疼痛的准备，却听李夏楠制止道，“JJ，没必要让1527受这个罪，我知道桥的体能训练实验室里有一些设备可以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