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休息。”司昱站起身，当着众人的视线旁若无人的走上楼。
明秋奇怪的嘟囔了一句：“司少这是怎么了？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其余人面色各异，但都不约而同的跳过这个话题。
楼上卧室。
司昱站在窗户前，忍不住伸手触碰唇瓣，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出，又道不明。
窗外雪花飘落，窗内温暖如春，一冷一热的碰撞，玻璃上起了一层雾气，形成密密麻麻的小水珠。
他擦出巴掌大小的空白，透过窗户看深夜中的帝都郊区，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楚家别墅外有一黑影，还有明明灭灭的红点。
“他还在？”
司昱摸出手机找到那一串没有备注却熟烂于心的号码，系统的铃声在卧室中响起。
“……小家伙，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想我了？”苏煜宸低笑一声。
司昱没有回答，窗外一闪而过的亮光，足以让他做出准确的判断。
“小家伙，打了电话你又不说，一个人说话可是很累的，能不能体谅体谅我？”
“你在别墅外。”司昱平静的道。
“……”过了有一会儿，苏煜宸才再次开口：“小家伙，你怎么知道的？”
“看楼上。”司昱目光直直的看着黑暗中仅存的微弱的光亮的地方。
楚家别墅外，苏煜宸抬起头看向二楼的方向，亮着光的卧室，窗前站着一个人影，看动作是在打电话。
他挑了挑眉头，“小家伙，你这视力有点儿非同寻常啊？”
司昱认真严肃的点头，“谢谢夸奖。”
被噎了一下的苏煜宸轻笑一声，“不客气。”
“小家伙，看在我在你楼下呆了那么长时间的份上，能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司昱思索了一下，“不行。”
他觉得自己如果把苏煜宸带进客厅，明天苏煜宸就有可能是躺着出去的。
“外面很冷。”苏煜宸不甘心的装可怜。
“多喝热水。”司·渣男·昱毫不犹豫的回答。
被噎的不想说话的苏煜宸真的很想冲到小家伙面前敲着他的脑袋问：外面冷应该怎么回答！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小家伙，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直！”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司昱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没有。”
“……”苏煜宸深吸一口气，不能生气，不能生气，这是自家不懂事的娃，必须要宠着，要宠着。
“你回去吧。”司昱平静的透过窗户看着那抹黑影。
苏煜宸沉默一会儿，道：“好。”
司昱挂断电话，模糊不清的听到窗外传来车子启动的轰鸣声，转身躺在床上开始休息。
凌晨六点，楚家别墅外鞭炮齐鸣。
原本市中心是不允许放鞭炮的，但是楚家位于帝都的郊区，不属于禁止燃放烟花炮竹的地方，所以，一大清早，明秋他们几个闹腾的已经在放鞭炮了。
司昱穿戴好衣服，下楼。
按照往年，大年初一的第一天是楚家家族聚餐的日子，第二天，是拜访林家的日子，其余的时间也就不需要做额外的事情。
“小昱下来了，快来吃饭。”楚老爷子乐呵呵的说道。
年纪大的人就是喜欢热闹一点儿，楚老爷子也不例外。
“好的，外公。”司昱面色平静的坐了下来。
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保姆做的早餐。
“小昱啊，这一年也算是过去了，我也打算着把你和薇薇那丫头的婚事给办了，你觉得怎么样？”楚老爷子笑眯眯的道。
司昱捏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为什么这么急？”
“总归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不能一直跟着不好的人掺和在一起，早点儿成家立业，也能有一个人帮助你，给你减轻点儿劳累。”楚老爷子意有所指。
“外公，真的这么急？”司昱轻声询问。
他的脑海中闪现出苏煜宸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希望苏煜宸难过。
楚老爷子混浊的眸子中划过冷芒，“小昱，你必须和薇薇尽快结婚。”
“没有后悔的余地。”
“当初是你选择的薇薇，答应和她结婚，现在就必须接受这件事情的结果。”
司昱沉默着放下手中的筷子，“我有不得已的理由。”
“什么理由？”楚老爷子直接反问。
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小昱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
司昱指尖蜷缩，女扮男装的事情，要让外公知道吗？
“说不出理由，就乖乖等着结婚。”楚老爷子挪动身后的椅子站起来，眸子中是不容拒绝。
“老刘，我们上楼歇歇。”
刘伯赶紧上前扶着楚老爷子，两个加在一百多岁的老人慢慢的上楼。
司昱低垂着脑袋，他，一定要结婚吗？
“司少，司少，要一起出来玩烟花吗？”早早的就在客厅门口等着的明秋看到楚老爷子离开了，才扬声道。
司昱摇头，“不了，你们玩。”
他转身上楼，对于连薇薇，他不喜欢，也不讨厌，甚至因为自己是女人的事情，还对她有所愧疚。
可是，一想到苏煜宸，他就不愿意再以男装的身份娶连薇薇。
客厅里。
“司少刚刚怎么了？”走进来的明玉只瞥到那抹消瘦的身影。
明秋不解的摇头，“我也不知道，刚刚进来的时候，楚老爷子好像在和司少说什么结婚的事情，然后司少就上楼了。”
明玉眼底了然，“知道了，走吧，咱们出去玩，估计司少想要静一静。”
“哎，司少既然不想要结婚，为什么刚开始还要答应下来啊，想不通想不通。”明秋轻叹一声。
明玉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你能知道个屁啊！赶紧出去玩去吧！好不容易热闹一回。”
她看向二楼的方向，很快，他们就会多出一个司小姐，而非司少了。
“走吧走吧，咱们出去玩吧，什么时候司少才能笑笑呢。”明秋边走边说。
“司少的那笑容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太好看了。”
“你就不能用几个正常的形容词吗？还惊天地泣鬼神！没救了你！”明玉一脸同情智障的表情。
明秋卡壳了一会儿就反应过来了，“明玉，你在骂我！”
“你信不信要不是大哥在这里，你已经被我揍了！”
“略略略，我不信！”
……
司昱站在窗户前看着花园里他们的嘻笑打闹，眼底满是迷茫，他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