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样的疼痛当中,眼前的黑暗好像是终于有了一丝亮光。
那一次亮光成为了他的一种救赎,他是连想都没想,直接这么猛然一跳就朝着头顶上来,唯一的一点亮光而去,然后紧接着眼前的亮光就越来越大,胸口上的那样的疼痛,也在这样的亮光暮然的放大之后,是忽然之间的就消失,久违的空气从鼻腔里呼进来的时候胡鎏梓是一下子就被呛到了。
“咳咳咳!”床上的女子忽然之间的咳嗽了起来,而他脸上带着一种异常的红润,在这样的剧烈的咳嗽当中,似乎是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样子,而这样忽然的声音,让此时此刻的宋如雨,脸上是忽然之间的出现了一种狂喜不已,下一刻他直接的扔掉了手里的银针,就这么上前一步把床上的女子,就这么轻轻的扶了起来。
“丫头,丫头你怎么样了?”抱在怀中,这个丫头的身上是格外的烫,眼看着就是已经发烧了,而这样的发烧是一种好症状,宋如雨在这里急得不行的时候本能的抬起了头,就怎么直直的看向了此时站在他面前的远山。
虽然两个人还在这里闹着别扭,虽然眼神还是在生气,但是一个眼神他就明白,此时此刻这个女子要的是什么?紧接着他就回身赶紧的把一旁准备好的湿毛巾拿了过来。
一条湿毛巾不能够解决此时这个丫头身上的这种灼热,一条有一条的毛巾,两个人在这里配合的是无比的默契,而宋如雨的怀中,此时此刻的胡鎏梓确实已经虚弱至极,身上的这种灼热慢慢的开始已经消失,剩下的就是一片的空白。
在这一片空白当中,他睁开眼睛,在这一片朦朦胧胧中,他看清了眼前这张有些看不清楚的脸,那是一张格外精致的脸,只是这张脸对于他来说是无比的陌生,同样陌生的还有他自己,周围的情况陌生,自己更是无比的陌生,此时此刻胡鎏梓的脑海当中,闪耀着是一个有一个的问题。
他是谁?他现在在哪里?
对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不停的盘旋,可是终究没有一个人给他任何一个回答,终究他只是抬起眼睛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人,然后下一刻眼前一黑,紧接着人又陷入了昏迷当中。
再一次的陷入了昏迷当中,而此时此刻宋如雨却是喜极而泣,这张依旧风韵犹存的脸上,此时是泪水涟涟,眼神当中带着那样的信息,忙碌起来确实不知疲惫,他一边高兴的在那里插着才是怀中这个丫头身上的那种残余的红色,一边在这里低低的说道,“这一下终于好了,这一下终于好了,她可以活过来了!”
宋如雨在这里说着的时候,带着那样的泪水婆娑就这么抬起头来,看着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远山,他眼神当中的那种喜悦是非常的明显,他神情当中的那种激动也是无与伦比,只是站在他的面前,远山的心中却是忽然之间变得无比的复杂。
只有在这一刻的时候,远山才忽然之间明白过来,也许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是像他们表面上看起来都那么坚强,又不是像他们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固执,一切的一切或许都有着他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此时此刻远山似乎是明白了一些。
怀中的这个小丫头是他的女儿,在于经历了那样的变故之后,眼前的这个女子忽然之间的变得无比的焦躁烦乱,每一次好像都是无比的匆匆就做着决定,匆匆的出了黑白糖,匆匆的就入了江湖,匆匆的就进了齐国的京城,这为了想要把他的女儿救出来,在很多的人看起来好像是因为眼前江湖上的风云变化,让他们的黑白糖的个宗主,是一下子就做了决定,想要很快的找一个后继之人,把自己身后之事交代明白,然后再去收拾着那些人,可是这一切好像都是表面上的而已。
换位思考一下,这个人是他的女儿,所谓的母女连心恐怕一点也不假,如果说放在自己的身上,如果说自己最关注的那个人,最在意的那个人遭受了一些寻常人都没有经历过的苦痛,那么换做是他他也会变得疯狂,这种疯狂只是源自于血液上的那种传承,只是源自于那种十月怀胎吧?
再把自己最心爱的女儿给救回来之后,看见的却是一片的昏迷,其实在这之前远山都没有那么大的信心说,能够把这个丫头给救活,想必眼前的这个女子心中也是不太确定的吧,她把她救了出来,但却是生死未卜,那样的沉重也是一般人不能够想象得到的,而在这样的沉重当中,这个女子确实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在那里承受着,这是默默的接受着别人异样的眼光,在那里,就这么执迷不悟的抢救着他的女儿,如今他的女儿醒来之后,这个女子的脸上是第1次扬起了那样璀璨的笑容。
而那样的笑容当中带着那样的轻松,那样的轻松和那样的喜悦,让远山忽然之间明白,原来这些日子,这个女人也是非常的不容易,每一天每一天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煎熬,对于这个女人来说有何尝不是呢?
所以此时此刻,远山的心中是生出了一丝后悔之意,只是这样的后悔之意却让他无从表达,因为他这个人向来是内向惯了,不知道如何去表达他的感情,更不知道如何的才能够表达此时此刻他的误解之处,于是这么一个大男人堂堂的黑白堂的大祭司,就这么直接的站在这里,脸上带上的那种难以为情的表情。
只是这样的难为情在此时此刻的宋如雨,看起来确实根本就没有关注到,因为他的所有的心心念念,所有的神色都刻在他的女儿身上,再知道他的怀中他的女儿是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他带着那样的喜悦是慢慢的把怀中的女儿给放了下来,然后就这么柔柔的看着他,好像是看着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