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安妤来寻白若泠。昨夜白若泠同自己所说的那些话,她想了半个晚上,纵然她埋怨那个牵连姐姐的人,可白若泠现在记忆不清不楚的,自己又怎么能怪她?
然而当她来寻白若泠的时侯,却发现人不见了,桌子上放着一张字条:救命之恩,来日必报。
安妤皱了下眉头,这是不辞而别吗?她当下便去寻了安逸,并且将字条拿给他看。
她抬眸看向安逸,“哥哥,我昨晚好像对她有点太过于严肃了,是不是吓到她了,所以她才会不辞而别啊。”
“她有自己的选择。”
天还未亮的时侯,白若泠就悄然无声的从后门离开了安侯府。
灰蒙蒙的街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这个地方对她而言,冰冷且庞大,她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衫,随便选了个方向而去。
恒王府。
繁缕仍旧将白若泠的事情挂在心上,但她不得已要离开了。公子决定的事情,很少有能够改变的时侯。
昨晚回府后,她便去寻了彦之一趟,只是彦之并不在,想来应该也是出去寻白若泠了吧。她便留下了一封书信,交给店小二,并且塞了银两,让他务必将书信交给彦之,不可懈怠。
店小二看在银子的份上,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她自有她的命数,你已经干涉的太多了。”花弄影一眼就看穿了繁缕在想什么,提醒着他,平淡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波澜。
繁缕低着头,轻声应道:“我知道了。”
物品早已收拾好,也就没有什么再可以收拾的了。他们依旧没有从正门走,而是从后门悄无声息的离开。
“花叔父。”黎诺颇有几分不舍的拽住花弄影的袖子,略微有几分气恼的样子,他不想让花弄影离开。
花弄影的手,落在了黎诺的头顶,抚摸道:“诺儿跟在你爹爹身边,要听你爹爹的话,也要试着和别人亲近,莫要太过于任性。”
黎诺低着头,不说话,他看着地面,有几分在和花弄影赌气的意思。
“我很快就回来看你。”
过了一会儿,黎诺才轻声应道:“好。”
“此去你定要小心,有些事不可强求。”黎含霜郑重其事的看着花弄影,笃定且认真。
花弄影只是深深的看着黎含霜,并没有答应。
繁缕终是有些沉不住气,低声道:“王爷,若泠若是遇到危险,还请王爷帮她一帮。”
她要离开了,再见到白若泠,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侯了,也许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
眼眸里有几分水色流连,她抬了抬眼眸,想要将这水色给逼回去。
黎含霜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他不是很明白,繁缕和白若泠的关系怎么好到这种程度的,明明这么没多久。
花弄影道:“答应她。”
黎含霜就是想拒绝,但是看在花弄影的份上,他也断然无法将拒绝的话说出口,就只好答应了下来。
见繁缕向他投来眼神多有不信,他只好道:“本王答应你,无论以后白若泠遇到何种危险,本王必会不计前嫌帮她一把,这样行了吧。”
“多谢王爷。”繁缕就要给黎含霜行礼时,被黎含霜给拦下了,黎含霜无奈道:“她在安侯府,能遇到什么麻烦,你也是多心了。”
“她在安侯府吗?王爷是怎么知道的?”繁缕惊讶的看向黎含霜。
黎含霜淡然道:“路上偶遇,时侯不早了,你们早些回来。”
黎含霜和彦之相互看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花弄影和繁缕便离开了。
黎诺忽然有这种自己被抛弃在恒王府的感觉,虽然他叫黎含霜爹爹,可他知道这只是一个称呼,黎含霜并非是自己的生身父母。
而且这些年来,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都是花弄影,并非黎含霜。
两人刚走不远,繁缕就向花弄影请求道:“公子,我想去个地方,不会耽误太久的。”
“你要去找师叔。”花弄影的口吻没有一丝疑惑,反而是在陈述一件十分确定的事实。
“我要将白若泠的事情告诉给他们。”繁缕诚恳的看向花弄影,她记得花弄影同她说的那些话,末了,她又补充一句,“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反正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
花弄影并没有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眸。
繁缕知道自家公子这是默认了,便让车夫改了方向。
“诺儿,他们有他们要去做的事,不能一直都围在你身边。”黎含霜看出了黎诺的不舍,说话的语气也强硬了一些,他只是不想黎诺一直陷在这样的情绪之中。
一直低着头的黎诺,并没有吭声。
黎含霜看到这样的黎诺,突然有点狠不下心来,就好像是看到了那人谈笑风生的样子,他眯了眯眼眸,骗子。
马车并没有直接停在客栈门口,而是停在了不远处的拐角。
繁缕利索的下了马车,在周围环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注意到自己,迅速的进入了客栈。
她刚一敲房间门,门便从里面打开了,映入她眼眸的便是叶星沉一张憔悴的脸。
“你这是…怎么了?”繁缕原本是想问他是不是被鬼给吓着了,在话语还未说出口的时侯,脑子先反应了过来,硬生生的将这话给咽了下去。
叶星沉摇了摇头,侧身让繁缕进来,醒着的,还有彦之。
“你留了那样一封信,我们还怎么睡得着?”叶星沉无精打采的吐槽着繁缕,给她倒了杯白水后,便言归正传道:“你这时来,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若泠应该是在安侯府。”繁缕直截了当的说着,“是恒王说的,他说是在街上偶然遇到的。”
叶星沉撇了撇嘴,略有几分质疑,“若不是他将师姐交给苏若清,咱们现在至于找不到师姐吗?他的话也能信吗?”
繁缕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那也是事出有因,不管怎么样,我是觉得他没有必要拿这件事情来骗我,我还要赶路,就先走了。”
一直缄默不言的彦之开口道:“你们又是为那件事吗?”
繁缕点了下头,便迅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