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承认,对他的确是有好感。
但是她也知道,他是她的小叔子,她不能跟他有任何感情纠葛。
“不是什么样?告诉我,你是不是对我有感觉?”
封庭渊再一次强势地抓紧了她的手,黑眸紧盯着她的眼睛。
顾晓缇立即摇头,“没有!封庭渊,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你别玩我了!我嫁的是你大哥,我怎么可能对你有感觉?”
男人原来严肃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不可琢磨的神秘笑意,他微微勾起了唇角,“行,你别激动,我是逗你玩的。你刚才吓傻了……”
顾晓缇这才反应过来,她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边,那条银环蛇早已经不知道去向了。
原来,刚才那番话只是他为了让她放松情绪,而故意调侃她。
她却信以为真了。
双手捧着发烫的脸,她羞得无地自容。
她不理会他了,拿了背篓就往外走。
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
封庭渊还以为她又遇到蛇了,拿起手电四下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任何蛇。
再看顾晓缇时,只见顾晓缇双手揉着眼睛,表情有些痛苦。
“怎么啦?眼睛不舒服吗?”
顾晓缇脸颊仍旧是微微泛着,良久,才咬着唇对他难以启齿地说道,“我,我看不见了!”
“怎么会看不见?”
“我……我有夜盲症,其实是小时候有过,吃药就治好了。可能是常期没有服药的缘故,现在又发作了。”
“没事,我抱你回去吧!”
他将她的小背篓摘下来背在身后,然后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抱紧我!”
他在她的耳际低声地说道。
她哪敢这么亲密地抱着他,嘴上像蚊子似的哼了一声,手只是紧抓着他的衣服。
在眼睛失去了辨别能力之后,听力暂时地变得格外清晰起来,她听见了他沉稳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踩踏在枯叶上,他的呼吸声有些粗重。
又恍惚间,她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
就仿佛他以前就这样抱着她过……
不知道为什么,她联想到了自己之前做过的那场夜梦。
梦里的那个男人手臂也是如此的有力。
越是朝着这个方向想,她的脑子里越乱。
回到客栈之后,室内有灯光,她的症状缓和了一些,但仍旧是有些模糊。
“封庭渊,我能看见了。”
她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里下来。
但他仍旧紧紧地抱着她,进了卧室之后,将她放在了床上,随后,便弯下腰来帮她解开了鞋带。
动作十分娴熟,完全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
顾晓缇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
“封庭渊,我要睡觉了!你也去休息吧!”
“今晚上,我呆在你房间里!”
霸道的语气不容她质疑。
顾晓缇摇头,“不行,你在我房间里过夜,别人会说闲话的。”
“你怕我?”
这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别人?即便是有,又有谁能够认识他?
他从她的表面看出来,她似乎很抗拒他的靠近。
“是!我怕你……封庭渊!”
她又不傻,他一直对她这么好,但两个人的关系,又不是可以进一步发展的那种。
她害怕有一天,她会喜欢上他。
趁着自己现在还清醒,还没有沉溺,立即回头,离他远一点!
他弯下腰,拿被子把她裹好。
她这一声极轻的呢喃之后,接下来便是长长的沉寂。
他关了灯,默默地坐在了窗前。
没有了灯光,她又失去了视觉。
可是,她心里又睡不着。
在床上翻来翻去的,许久,她突然又低声问道,“封庭渊,那天晚上停电的时候,是你把我抱进了房间是不是?”
那个时候,她以为是封腾,那天晚上,他吻了她!
所以,她记住了他的味道。
封庭渊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你希望是我吗?”
她立即回答,“不!”
“那就不是!”
他的答案显得有些敷衍,语气冰冷之中带着几分愠怒。
她双手抓着床单,转过头看向他,他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之中显得很模糊。
真的不是他吗?
如果见不到封腾,她就永远无法解开这个谜团。
后半夜里,顾晓缇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其间,有几次醒过来,一睁眼皮,总能看到那一团漆黑的身影站在她的床边。
直到天亮之后,她的视线这才清澈了许多。
房间里已经空了,封庭渊走了吗?
她走到对面的房间,客栈老板正在清点物品。
“昨晚上住在这里的男人呢?”
顾晓缇问道。
客栈老板道,“走了,天亮就坐车走了。哎,这个小哥是个土豪吧!在咱们这里住不惯,这房间开了都没有进来睡过……人长得真俊啊,是你男朋友吗?”
顾晓缇尴尬地笑着摇头。
他生气了吗?
巴巴地跟过来,又这么不打招呼就走了,这似乎不像他的风格,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她昨晚上说不希望是他的时候,他生气了。
顾晓缇收拾了一下行礼和药材,退了客房之后,这便朝着火车站走去。
不过,没走多远就发现前面的路口停着一辆小车。
待车近了,车窗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上车!”
他冰冷的语气里还着几分未消的余怒。
她乖乖上了车。
“我还以为你走了!”顾晓缇狡洁一笑。
坐在驾驶位置上的金燕生叹了一口气,事实上,封庭渊的确是走了。
但是,车子开到一半,他便又折了回来,还是不舍得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我为什么要走?”封庭渊故意反问。
“因为你昨晚上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说希望不是你……”她尽量说得很小声。
他随之冷冷地嗤笑,“你想多了!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在乎你!你不希望是我,我也不希望是你。”
“哦?是吧!那太好了!”
顾晓缇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避免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他既然对她没有非份之想,她也不必有其他的地顾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