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小臻一岁的时候，他妈妈还在身边！所以，其实你们一家人还生活过一段时间，那么她怎么去世的？”
提及往事，男人还是一脸的痛苦。
浓眉紧皱在一起，声音也变得更加低沉，沙哑。
“那一段时间，我们疲于奔命，每天都活在被杀手追杀的恐惧之中。以前两个人还好，但是后来有了孩子还这样东躲藏的，这样的生活让她很压抑，而且，她生的还是双胞胎，她一个人照顾两孩子。那一段时间，她得了非常严重的产后抑郁症，终于有一天，她不堪忍受这样的痛苦，她带着女儿跳海自杀了。”
失去孩子和爱人的痛苦，顾晓缇是能够感同身受的。
“小臻真是懂事啊，他今年几岁了啊？”
“算起来，应该是有七岁半了！”
“比唯一小一岁多！但看着比唯一沉稳多了！”
“是因为我很少照顾他，他比较早熟！”
现在，对于他来说，唯一的欣慰和骄傲，就是现在这个儿子了。
“那么，封先生……或者说，叫你封腾更合适！以后，我会经常带着唯一过来的，会多给小臻一些关怀的。”
封腾笑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名字了？”
“因为，我从另外一个人的口中听说过你！事实上，过去还曾经研究过你的一些资料。”
顾晓缇笑了。
现在想起来，看来封老爷子真是个狠人。
难怪当初知道封庭渊故意假扮封腾时，他也并没有震怒。
因为，在他心里早已经知道封腾背叛了他，他不过是不想把这一段伤疤揭出来给大家看起来，老人家心里都有数。
“那么你呢？你跟唯一又是因为什么而流落到S城的？我看你的履历，似乎也是刚回国不久！为什么会在外面租房子，你的家人呢？”
顾晓缇知道，封腾问题里的家人，应该指的是唯一的爸爸。
她突然又想到了乔安说过的话。
乔安说，封庭渊已经死了！
之前，她将封腾当成了封庭渊，所以才觉得乔安在说谎。
可是现在已经确定眼前的男人正是封腾，并不是封庭渊，那么封庭渊可能真的死了。
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弃封家于不顾？
就在顾晓缇恍惚的瞬间，封腾又问了她好几次。
顾晓缇这才回过神来，“呃，有一些原因！是啊，唯一是在瑞士出生的，那边太冷了，她也不习惯在那边生活。所以带她回来了，现在目前没有什么适合我的工作，就随便找了一份工作……”
关于封庭渊的话题，她最终还是没有说。
一来是她现在无法判断乔安的话说的真假。
二来是她也暂时不想让唯一知道生父去世的事情。
等她把事情查清楚了，再说明也不迟。
“我给你弹首曲子吧！”
“好，谢谢！”
封腾又坐到了钢琴旁边，开始弹奏《梦中的婚礼》。
此时离得近了，顾晓缇才终于看清楚，其实封腾跟封庭渊两兄弟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或许小时候双胞胎的五官完全一样，但成年之后，两个人还是差很多。
封腾稍矮一点，声线也更低沉，说话就像低音炮，自带磁性。
而且，他看起来属于那种比较温良，沉稳的类型，从他深沉的眼神就看得出来，他跟封庭渊那种极具侵略性的眼神是完全两个极端。
即便是封庭渊分裂出来第二人格，他也跟封腾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有一点相似的是，封腾的确是个左撇子。
夜色渐渐深沉。
这一首梦中的婚礼，在夜色之中渐渐地回荡着。
顾晓缇伸手捧着一杯果汁，看向远处的天空，心里还想着乔安说过的那些话。
封庭渊真的死了吗？
从封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了。
顾唯一已经是睡着了。
是封腾抱着小丫头回来的，她似乎也很喜欢这个刚刚相认的大伯，一路上由他抱着她，她虽然在途中几次睁开眼睛，但看到是封腾的笑脸之后，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进入房间之后，封腾将顾唯一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末了，顾晓缇送封腾出门。
“幸好有你送回来，不然的话，让我一个人抱她这么久，我怕是手都断了！”
“还好，她挺轻的，一点份量都没有，比小臻至少轻了一半！”
“小臻是男孩子啊！不过，小丫头也是对你比较信任的，以前除了我，她都不让人抱的。”
封腾走到了门口，又四下打量了一下她这套狭小局促的公寓房。
这便道，“要不然，你搬到我那边去吧！我那边房间很多，你们住得宽敞也舒服一些。而且，家里有保镖和佣人，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一点！”
“谢谢你的好意，但目前来说，我暂时还是住在这里比较好。”
考虑到封腾还是个单身汉，顾晓缇决定还是先不搬过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那行，晚安！有事情打我的电话！”
“好！”
封腾做了一个手势，转身离开，几步之后，还回头冲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关门。
顾晓缇微笑着关上了门。
夜更加深了。
顾晓缇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万千灯火，她的心里始终难安。
当初，她恨封庭渊的薄情，恨他不要她肚子的两个孩，恨他那么绝情地将她一手推开，恨他将她推到别的男人的怀里。
有很多年之后，她心里一直耿耿于怀，一直无法释然。
直到今天，她听到他的死讯之后。
她这才明白，她对他的恨是一种执念，一种支撑着好好地活下去的信念。
恨之切，是因为爱之深。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
乔安说他不是病死的，而是，在报复完冷家之后才死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
顾晓缇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她始终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
许久，她终于坐了下来，拿起手机拨通了陈林的电话。
此时，陈林是从睡醒中被她吵醒的，“宝啊！你这大半夜的，这是闹啥呢！ ”
“陈林，我们这几天遇到的这个男人不是封庭渊，而是封庭渊的双胞胎哥哥封腾！”
顾晓缇这一番话，顿时让陈林清醒了许多，她立即坐了起来，“不是说封腾死了吗？”
“并没有，只是家族内部矛盾，他这些年一直在国外逃亡，近些年老爷子大概是身体不行了，他才敢抛头露脸！”
“嘿，真是玄乎！那既然不是封庭渊，封庭渊死哪去了？”
顾晓缇想了一会，“我在想着，你在S城呆了这么多年，有没有一些资源。帮我打听一下封庭渊的下落，或者，你看看能不能潜到乔安的家里，打探一下封庭渊是不是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