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肆虐,鹅毛般的大雪下个不停,再这不见月色的黑夜里,白雪便将这夜色映照中带上了迷蒙之感。
皇宫的大道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快的巡逻的侍卫还未曾捕捉便消失在了夜色中,轻浅的脚印昭示着他的到来,但很快便被大雪覆盖了,一切仿若从未发生。
此时皇宫的死牢里有重军把手,那道黑影却极其灵巧的避开了层层防线,来到了牢房的最深处。
牢房最底层的寒气越发的重,但是在那个地方却有一个女子,身上只是穿着单薄的衣群,身子冻的瑟瑟发抖,整个蜷缩在一起,周身除去那些腐臭潮湿的稻草,全然没有一个可以御寒之物。
呼啸的寒风透过夹缝吹进来,发出呜呜的声音,似是呜咽,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显得很是诡异。
那道黑影在厚重,玄铁打造的牢笼前停下,看着蜷缩在一起的女子,眼中闪过淡淡的怜惜“公主”他开口叫着,刻意压低的声音有些沙哑。
女子猛然抬起头看向他,眼神无助迷茫“你是?”她嘴唇哆嗦着问。
黑衣人拉下面上的黑巾,赫然一个相貌普通的男子,面容冷漠刚毅“公主,在下奉主子命令,前来为公主送一样东西!”说着伸手从衣襟内拿出一个薄薄的册子递过去。
女子手有些哆嗦的接过,她看了一眼册子的封面,打开看起来。
“祁康二十三年十月,仕越五皇子萧逸暄,带领十五万大军攻打霞瑞周边城池。十一月仕越五皇子收复霞瑞大小城池共二十座有余……”她颤抖的读到这里停下。
男子一直盯着她的神情看着,见她不再看下去却也不急。
“为何为我送来这个?”她眼神冷厉的看着他,嘴唇哆嗦着问。
“公主看了便知。”男子依旧冷淡的说着。
女子继续低头看去“祁康十一月十三日辰时,仕越五皇子带领大军直逼瑞都,锦王带兵抵挡,中计……”读到这里女子的瞳孔猛然放大,嘴唇颤抖的越发厉害“中计于金隅坡,死于……乱箭……”
她眼眶泛红,脑海中闪过往昔一个又一个的画面,他对着她说笑,盼望着快些长大,那时他六岁,她一岁!那一年他教她吹箫,嬉笑打闹,那一年他九岁,她四岁。那一年他带她入学堂,打跑所以欺负她的人,那一年他十一岁,她六岁。
那一年……如今在这一年他几日前才与她说护她一世安好,转瞬他便永远的离开,而这一年他二十一,她十六!年华正好,却永远闭上眼睛,敛去满身洒脱。
他曾经说过带她远离皇室,洒脱度日。瑾萱闭上眼睛,想要忍住泪水,但是那往昔一个又一个画面拼命的撕扯着她的心,眼泪终究还是顺着眼角滑落,滴落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很快冻结。
“二哥,你怎么可以对我食言?”她语气轻飘飘的,没有丝毫重量,声音却已经哽咽。
“公主想来已经知道了在下的目的,公主自行看看。”说着男子重新带上面巾快速闪身离开,不过眨眼便已经不见。
瑾萱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这一刻她好似不冷了,又好似更加的冷了。看着面前薄薄轻轻的册子,这一刻她却突然觉得这个册子竟然这般沉重,她的手不断哆嗦,却总是拿不稳。
好不容易这才稳住手,颤抖着翻页,只是在平日一个简单的动作,可是她却花了许久才翻开。
“祁康十一月末,瑞都城破!”她停顿住,深呼吸,连着吸了好几口冷气这才继续读下去“仕越五皇子带兵直捣皇宫,瑞皇不愿做俘虏,携皇后……自……焚!”读到这里她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害怕自己哭出声来。
她好似花了自己全部的力气这才读完这句,想着往昔那绝美的母后,严苛却对她很是宠爱的父皇,她最亲的亲人,最疼爱自己的父母,就这般葬生火海,连最后的尸骨都未曾留下!
过了许久瑾萱才平复下来,拿起册子继续看“祁康十一月末,子时!锡王不顾自身安危冲进火海意图救出帝后,终究……死于……火海!”
“祁康十二月,濬王潜逃,意图刺杀萧逸暄,失手被擒,于十二月三日推出午门……斩首……,其首级……悬于午门……威吓……”瑾萱终究还是无力再读下去。
她颓废的倒在地上,呜呜的寒风好似都在为她悲鸣一般,她想着她曾经最喜欢对着康锡撒娇,因为他是大哥,所以格外依赖些,如今却……
那个她总是喜欢笑闹,笑他长相阴柔,比女人还美些的三哥康郡却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温和清俊的大哥连尸首都未曾留下,洒脱不羁的二哥终究弃尸荒野,还有父皇母后他们……
想到这里瑾萱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红光“萧逸暄,此仇我康瑾萱必报,不死不休!”已经冻僵的手不知怎么有了力气,紧紧的抓着手中的册子,整个将其揉成皱巴巴的一团。
突然想到什么瑾萱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看向手中的册子,这里面没有记载四哥,难道……难道四哥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