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回学校的当天晚上,白江就约我出去吃饭。
用脚趾头想也肯定是我请客。
我说我没胃口,不想出去吃。
我约他在食堂见。
前一世,我把大部分的生活费都砸在了他身上,后来为了他甚至和家里断绝了来往。
我爸妈把我的卡停了之后,我就每天靠着兼职养活他。
而我这次重生回来,没再给他花一毛钱,我买包,买衣服买手机,就算白江有意无意的提醒我他吃不起饭只能啃馒头,我也装傻听不懂。
我疑惑的问:“为什么会吃不起饭啊?食堂很便宜啊,十块钱就有三个菜,你连十块钱都拿不出来?”
坐在我对面的白江一噎。
这是我新给自己立的人设,蠢笨无脑的富家女。
白江埋头扒着饭什么也没再说。
我吸了一口奶茶,然后开始放大招。
我说:“你知道不知道我爸妈发了好大的火,从小到大我爸妈都没凶过我,现在我为了你挨了好几顿骂。”
“你家里穷也就算了,我爸妈还知道你以前交过好几个女朋友,像你这种男的,要不是我真的爱你,我会当垃圾一样丢掉。”
食堂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就算我没有刻意放大声音,但也一字不落地进了大家的耳朵。
白江是学生会的副主席,有不少人都认识他。
有几个人原本想上来和他打招呼,听到我的话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白江忍不住开口了,他说:“琦琦,你别说了好吗?”
我眨着眼睛,疑惑的问:“为什么不说?我又没有说错。”
从那天开始,我一找到机会就逮着白江不停的抱怨。
如果非要比较一下的话,我就是天上的云,他就是地上的泥。
不仅如此,我还找到了白江的舍友何箫。
我从我的零花钱里拿了几万块给他。
何箫他妈生了病,急需一笔钱做手术,他一天打两份工,就连家里的老房子都卖了也交不起高昂的医疗费。
我把我的人设表演的淋漓尽致,在咖啡厅里,我十分不屑的把两摞钱丢给了他。
我说:“这是我借你的,你记得还,我都把我买包的钱给你了。”
何箫戴着黑框眼镜,立刻接过了钱,他闷声说:“谢谢你救了我妈的命,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可以尽管开口。”
后来何箫他妈做完手术后,我去医院看过一次。
他妈的精神还可以,一个瘦弱的女人拉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对我说谢谢,夸我是个好女孩。
我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何箫,他垂着头小幅度的扶了一下眼镜。
我拜托何箫帮我看着白江。
何箫见我出手阔绰,在宿舍里止不住的赞叹白江祖坟冒青烟,找了一个有钱又漂亮的女朋友。
据何箫所说,白江的反应很好笑,他脸上强撑着笑回应着说是啊。
7
白江那个又小又破的手机报废了。
何箫从白江身后拍了一下他,结果白江吓了一跳手一滑,手机就跌进了洗脚盆里。
何箫赔了他八百块。
晚上的时候,白江就开始暗暗的向我打听有没有换手机的意思。
我点点头说:“有啊,一直想换个14,现在这个用的腻了。”
原本很是忐忑的白江听了我的话后,脸上又有了笑意,他说:“那你要不要把你现在这个手机卖给我,我给你八百。。。”
他面不改色的说我的手机是二手的,二手的东西不值钱,何况我和他本来就是男女朋友,我把手机给他本来就是理所当然,但他还是好心要给我八百块钱。
我的眉心突突突直跳。
他的脸皮是混凝土做的吗?
我缓缓的举起手机,然后在半空中松手。
在我的惊呼声中,手机摔在一块小石子上,屏幕顷刻间四分五裂。
他一脸错愕和愠怒,他没好气的质问我:“琦琦,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想给我用可以直说,没必要摔了吧?”
我一脸无辜的说:“没啊,我刚刚手滑了。”
我又说:“不过我真的不太想给你用,你交过五六个女朋友,你用我的东西我会生理不适,你知道我的占有欲很强的。”
他憋着火说:“你和我过不去可以,干嘛要和钱过不去!你这手机值六七千呢!”
他还知道我手机值多少钱?
刚刚怎么还好意思说要用八百块钱买?
我难以置信的说:“这有什么值钱的啊?不就是七八千的东西,在你眼里居然很值钱吗?哦对不起,你瞧我又忘了你家穷。”
现在的他听到这种话,已经有些习以为常的麻木了。
我捡起地上的手机递给他,我灿烂一笑:“我的手机你当然可以用,但是你要证明你爱我,证明你对我的爱和你那群前女友不一样。”
他愣了一下,然后奋力的点着头。
我把‘如何证明爱我’这个问题抛给了他,让他自己去证明给我看。
我很好奇和期待白江会做什么事情。
过了几天的一个晚上,他给我发来了一张图片。
他去纹身了。
为了证明他爱我,他在自己身上纹了一行字:
“陈嘉琦的狗。”
我看着他锁骨上的一排字惊得差点连手机都扔了。
下一秒就是胃酸翻滚着涌上来的恶心。
我捂着嘴干呕。
我的名字居然出现在这种人渣身上,真让我恶心。
我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锁骨。
我的锁骨上白白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前一世,我去纹身时的记忆还很深刻。
我不仅怕疼,还有疤痕体质。
我白着脸惨叫的视频被白江留在手机里,他没事就喜欢拿出来欣赏一遍。
他摸着我锁骨上凹凸不平的疤,然后温柔的在我耳边呢喃:“白江的小狗,真乖。”
8
第二天,我就拖着白江去洗纹身。
他居然还很不乐意,他说:“我都是自愿的啊,你不喜欢吗?这就是我爱你最好的证明。”
这确实是白江这个变态能做出来的事情。
我怒气冲冲的敲着手机,我预约了一家评分最高的纹身店。
在店里,他捂着锁骨哀求的说:“琦琦,能不洗吗?我真的很喜欢。”
我咬着牙对着纹身师说:“麻烦你给他洗得干净点,别留下一点!”
我不让纹身师给他敷麻药,噼里啪啦的光打在他身上,他疼的撕心裂肺的叫。
我的名字一点点从他身上抹去。
他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还捂着眼睛不让我看到。
我就那样眯着眼睛,把他一切痛苦的样子收入眼底。
因为洗纹身的事情,白江垂头丧气了好几天。
最近系里搞活动,学生会又忙起来了。
我和白江见面的机会变少了。
我很焦虑,生怕他的脑子那一天突然就长出来。
我每天疯狂地给他发消息,问他在做什么,还要求他按照我发的数字给我拍个视频。
我知道他在忙正经事情,但他两分钟没回我消息,我就一言不合开始发脾气。
他的耐心现在变得很好,可偶尔还是会不高兴。
他说:“我和学生会的在开会,现在真的没办法接电话。”
我说:“你们开会有几个女的,你旁边坐的男的女的,你拍视频给我看。”
很快,他发来了视频。
视频里,坐在他斜对面的学生会主席杨思思一直在若有若无的瞥他。
我大发雷霆,我警告他让他离杨思思远点。
他很纳闷,却还是和我保证了。
系里的活动完美结束后,学生会组织聚餐,他们在学校附近的KTV里开了一个包间。
而白江害怕我生气,所以压根没敢和我提这件事。
多亏了何箫也是学生会的。
何箫给我发了一张照片,在包间昏暗的灯光下,是白江看着面前的杨思思入神的样子。
白江不可能有别的心思,他只是单纯地觉得杨思思唱歌很好听,是再单纯不过的欣赏。
因为他认识杨思思比认识我要早很多。
杨思思比我们大一届,平常和白江抬头不见低头见。
要是白江真的对杨思思有意思,或许就不会有我的事情了。
我给白江打去了电话,我问:“你现在在哪?”
他那边很安静,应该是跑到厕所接电话了。
他犹豫着说:“我在。。。在宿舍。”
我冷哼一声:“我其实早就知道你在KTV了,我问你不是要一个答案,而是想看你会不会对我撒谎。”
我又说:“你现在居然骗我?你忘记你之前怎么对我说的了吗?你说你爱我,永远都不会骗我的!”
我掐着嗓子挤出哭腔。
他开始在电话里慌乱地解释。
我啜泣着问:“你是不是喜欢杨思思?”
9
白江当然说他没有。
可是很巧合的是,自那之后我总是能撞见杨思思和白江同框的场景。
何箫说:“杨思思为什么突然会对白江感兴趣,她之前明明和白江不对付,恨不得掐死他的那种。”
我抿着嘴没说话。
这天我去学生会交文件,我站在电梯门口回味着何箫说过的话。
眼前的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我正要进去,却被眼前的场景愣在了原地。
开门的一瞬间,我看到了杨思思的胳膊搭在白江的肩膀上。
杨思思半个人都挂在白江身上。
杨思思明明已经看见了是我,却仍旧和白江保持着亲密的动作。
白江被杨思思的动作吓得脸都白了,他看到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甩开杨思思就想逃。
可下一秒又被杨思思拉了回去,她娇嗔的说:“小白,学姐好像低血糖了,能麻烦你送我去医务室吗?”
白江的瞳孔都地震了,他刚要对着我解释,杨思思却先一步开口了:“呀,这不是小白的女朋友吗?学妹你别误会呀,我和小白只是好朋友。”
她把‘好朋友’三个字咬的格外的重。
白江一把推开她,手足无措的拉着我解释:“琦琦,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好吗?是她自己突然靠上来的。。。”
他急得都快哭了。
话里满是低到尘埃里的卑微和哀求。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身后的杨思思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憋笑憋的。
不得不承认,我表姐的戏真的很好。
我一直和表姐的关系很好,直到我和白江在一起后,表姐气得几天几夜都睡不着觉。
她和我赌气,故意不理我。
在学校偶尔碰到她,她都会装作不认识。
所以大家并不知道我和表姐的关系。
我回过神时,白江见我一直不说话,急的差点就要给我跪下了。
我僵硬的扯着嘴角说:“很好。。。你很好,白江。”
我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身后的白江还想来追我,却又被表姐借着学生会的事情喊了回去。
我一秒都不敢多呆,生怕看到表姐憋笑的脸破功。
我和白江大吵了一架,然后就开始冷暴力他。
与其说是吵架,不如说是我单方面对他输出。
我往他头上结结实实地扣上了渣男的帽子。
吵架那天,他腿一软眼瞧着就要跪下去了,我抬起腿一脚就踹向了他的膝盖。
宿舍楼底下,到处都是扎堆的小情侣和回宿舍的学生。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骂道:“你给我跪什么!”
我扭脸就抛下他回了宿舍。
我五天没理白江,他在我宿舍楼下守了好几天,又联系我的舍友,求我见他一面。
我敷着面膜编辑好了一句话给他发了过去:
“白江,分手吧,我们结束了。”
10
我说我很爱他,可强烈的占有欲和精神洁癖都接受不了他和别的女人有交集。
我在这种痛苦和矛盾中挣扎徘徊。
我开了一间房,给白江发了消息做了最后的告别。
这间房还是我上一世死去的那间。
白色柔软的窗纱随着风飘飘荡荡。
我拧开药瓶,把里面白色的药片大把大把的塞进嘴里。
甜腻的糖果在嘴里化开,也有眼泪流了出来。
我提前把里面的安眠药换成了糖。
很甜很甜。
白江破门而入的时候,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我的脸被我用粉扑盖得死白。
他手足无措的把我抱在了怀里,我配合的给他留遗言,我说:“白江,我真的很爱你,可我也很痛苦,或许只有死才是我和你最好的结果。”
我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抚上他的脸。
他瞪大了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酝酿好下一句台词准备和白江继续深情告白的时候,何箫一脚踹开白江,然后背起我冲了出去。
临走时何箫骂道:“你这个渣男!这么好的女孩你不珍惜,我要带着琦琦去医院洗胃!你别跟上来。”
何箫开着我的车停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他的电话被白江打爆了,索性直接关了机。
我则是坐在副驾驶上P医院的洗胃证明。
何箫有些疑惑的问:“你既然已经不喜欢他了,为什么不干脆和他分手。”
我冷声说:“不关你的事就别问。”
他讪讪的闭上了嘴。
过了一会,他又开口说:“那个。。。我有话想和你说。”
我转过头看他。
他脸上的一抹可疑的红晕,他挠着头说:“我妈很喜欢你,所以我。。。”
我打断了他:“所以你什么?你想说你也喜欢我?”
我话音刚落,他就红了脸。
他说:“我妈说了,你是个好女孩。”
他又说:“我妈还说了,和你在一起肯定没错。”
他妈他妈,张口闭口就是他妈。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你很听你妈的话啊。”
一提到他妈,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对我疯狂倾吐着他妈有多好有多么不容易。
我拒绝了何箫,但这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表示知道了,但还是会努力追我。
马上要送走一个人渣,现在又来了一个妈宝男。
看来我得好好地烧香拜一拜,去去身上的晦气。
我自杀的场景彻底催化了白江的变态心理。
他做了很多极端的行为来向我证明他的爱。
比方说,要变成太监。
还好我阻止的足够及时,让他断子绝孙这么大的锅我可背不起。
我的心理始终没办法做到像前世的他那么扭曲。
我始终坚定的就是要分手,绝对不可能和好。
他拼命的一次次试图挽回这场可笑的爱情。
他说:“我之前说过,只要和你分手我就去死。”
屏幕前的我耸了耸肩,象征性的发了几句别这样的话。
我又说:“放过你自己好吗?是我这样的垃圾,配不上你的爱。”
11
白江自杀了。
这个消息很突然。
他三天没有上课,辅导员联系他的舍友何箫时,何箫才反应过来白江已经三天没回来了。
学校立刻报了警。
从监控摄像头里看到,白江在三天前的一个晚上出去过就再也没回来。
后来在校外的一个湖边,他们发现了白江的鞋子和手机等私人物品。
而他的尸体还在打捞。
他的手机界面停留在我和他的聊天记录,里面是一行编辑好了却还没发出去的话:
“陈嘉琦,就用我的死来换在你心上永远都抹不去的痕迹。”
警察和我说到这里时,我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他真恶心。
警察照例问了我几句话,我在审讯室里哭得梨花带雨。
我哭着说:“我根本想不到他会做出来这种事,我和他在一起一年多了,家里人不同意,我也不想继续拖着他,所以就提了分手。”
我捂着脸啜泣:“他怎么这么傻啊!”
警察又翻了我和他的聊天记录,都是一些再正常不过的话。
警察很快得出了结论,白江是接受不了和我分手所以自杀了。
警察要以自杀结案,可白江他妈不干了。
白江他妈要起诉我虐待白江。
站在警察局门口,他妈扯着我的袖子就是不肯让我走,她大声地说:“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你就是虐待罪!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他妈一身衣服都是脏兮兮的,指甲里满是黑色的泥垢,头发间是星星点点的头皮屑。
身上还有一股在垃圾堆里滚了十几圈的恶臭。
我狠狠的掰开她的手,我说:“你儿子的死和我没有关系,我劝你还是省下那笔钱,撤诉吧。”
明明是好心劝她的话,到了他耳朵里却变了味。
他妈一听我让她撤诉,更加坚定了我就是害死他儿子的元凶。
他妈一拍大腿坐在了地上,头发乱糟糟的,衣衫不整,他妈扯着嗓子叫道:“你让我撤诉你就是心虚了!你赔我三十万我就撤诉!”
我揉着眉心说:“那随便你,你起诉吧。”
他妈抱着我的腿不撒手,张嘴闭嘴喊我杀人犯,死活都要让警察把我抓走。
她在警察局门口大吵大闹。
警察是被她喊来了,可警察忍着火想抓走的人是她。
警察说:“我们知道你因为你儿子的死很难过,可你要知道他是自杀,别去纠缠别人,也别在警察局门口闹事。。。”
她气急,连着警察一起骂:“你们算什么东西来管我!她明明就是害死我儿子的凶杀,你们不抓她还反过来说我!”
警察按着她的胳膊,示意我先离开。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坐上车扬长而去。
12
第二天大清早,学校东门就吵吵嚷嚷的。
我推开窗户往楼下看。
东门门口围满了黑压压的人,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条白底黑字的横幅拉在校门口。
买早饭回来的舍友急匆匆的对我说:“嘉琦。。。不好了,白江他妈来学校闹事了,而且他妈还提到了你,你要不下去看看?”
我换好衣服就下了楼。
我站在人群最外围的一个台阶上。
他妈拿着大喇叭循环播放着:“还我儿子!陈嘉琦杀人犯!”
她身后的横幅上写着同款歪歪扭扭的大字。
甚至还把我名字里的‘嘉’写错了。
几个校领导正试图和他妈沟通,不知道校领导说了什么戳到了她的痛处。
她就嗞哇乱叫起来:“什么叫和她没关系?你们懂不懂法律!这是虐待!你们学校这是包庇罪犯懂吗?”
我轻笑了一声,然后拍着手给她鼓掌,我一字一句的说:“阿姨,您说的真好啊!您可太懂法了,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比你更懂!”
他妈闻声迅速的转过了头,她眯着眼睛辨认了好一会,然后大叫一声:“陈嘉琦!你还有脸出来!”
围观的学生中有不少认识我的,他们顺着他妈的视线转过头,开始窃窃私语小声的议论着我。
我无奈地摊开手说:“你来学校闹事是会被拘留的哦,阿姨你这么懂法不会不知道吧?”
我又说:“你张口闭口我是杀人犯,学校包庇我,既然你很有底气为什么不直接起诉我呢?”
“不会是害怕败诉还讹不到钱吧?”
他妈的心思一句话就被我戳穿,她的脸涨得通红,却还强撑着继续和我隔空喊话:“你想威胁我?我根本不怕的!”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在地上上皮球一样滚来滚去的撒泼,好说歹说就是不听。
学校忍无可忍的报了警。
警察很快就来了,一见又是她,耐心差到了几点,但还是试图给她做思想工作。
她被架着带上警车的时候,嘴里还在骂着不干不净的脏话。
经过她这一闹,我迅速成了学校的大红人。
大学生的脑洞总是很离奇,各种版本的故事都有。
流传的最广的版本就是:
我是一个无脑不顾别人自尊的富家女,从小家里娇生惯养给我惯出来一堆臭毛病,总是无意间磋磨到了白江的自尊心。
而白江这个大渣男为了我家的钱死活都不愿意分手,现在联合他妈一起,借着他的死敲诈我家一大笔钱。
他就算是死了,他妈也要从他身上压榨出最后的价值。
我周围除了和我关系很好的几个朋友完全不信这些话以外,剩下的人对我敬而远之,生怕招惹到我不高兴。
其中就有何箫。
何箫原本每天都要上演轰轰烈烈的追爱戏码,结果现在看见我就像老鼠见了猫,绕着走。
表姐和我坐在西餐厅里,她笑出了鹅叫。
她用刀子娴熟的划开牛排,五分熟的牛排切面透着淡淡的粉红色。
她自顾自的说:“我是真的没想到白江会去自杀,不过就是逼他愧疚分手而已,怎么分个手他就寻死去了。。。”
我端起红酒一饮而尽,我说:“变态的心思咱们这种正常人怎么能想得到?”
我又说:“除非和他一样是个变态,或许就能理解他的行为了。”
她皱着眉毛问:“你和他在一起了一年多,你不会也。。。”
我抿嘴轻笑:“怎么会啊。”
13
开庭那天,他妈哭的很假,因为一直拧着大腿让自己流眼泪,眼泪流不出几滴,嗓子还嚎哑了。
他妈自信满满,前一天还在给我撂狠话,说不把我送进去她就不是人。
她砸锅卖铁花了八千多请律师。
好啊,那我就花八万请律师。
虽然我根本就用不着请律师,但在钱上我一定要狠狠扇她的脸。
按照我对她前一世的印象,白江他妈并不爱他这个儿子。
他妈很自私,是那种刻在骨子里的自私。
白江从小到大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活在他妈的控制之下。
从一顿饭要吃什么的小事,到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的大事,一切都是他妈来做决定。
就连和我在一起,都是他妈的意思。
因为这样,白江可以少奋斗几十年。
搭上我这条捷径,他就能从此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可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我前一世会选择自杀。
也更不会算到我重生。
他妈意料之中的败诉了。
她身上的嚣张气焰顷刻间烟消云散。
因为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对白江的肉体和精神进行有意折磨和虐待。
我从没对他提出过无理的要求。
我让他证明他爱我,他明明可以买一束花或是画一些海誓山盟的大饼来证明。
可他却偏偏要选择极端的行为。
相反的是,我还在一直劝阻他。
他纹身,我就带他去洗。
他要当太监,还是我拦着。
这都是他藏在内心深处的变态因子在作祟,在他眼里,对爱情最好的证明就是这些。
他妈拿到判决结果脸都绿了,她咬牙切齿的骂白江,骂他死去的儿子不孝。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消消气,我安慰她说:“阿姨,你千万别太生气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我又说:“因为我马上就要起诉你造谣诽谤,我怕你气坏了身体,没办法开庭。”
他妈抬起手要抓我的脸,我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然后用力甩开。
我小跑着去打开了后备箱,然后把满满一后备箱的纸壳子和饮料瓶拖了出来。
我把这些都扔在地上然后狠狠踩了两脚。
我对着他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我说:“阿姨,我知道您一个人捡破烂不容易,这些都是我家要扔的垃圾,我特地拿来送给您。”
“就当是我作为你儿子曾经的女朋友的补偿吧。”
14
他妈被我起诉送进了看守所。
后来,我专门去山上看白江。
头顶的阳光耀眼夺目,宛若我和他相见那天时,头顶的聚光灯。
我摘下墨镜,看着那矮矮的墓碑上刻着他的名字。
越是黑暗的东西往往越会隐藏在璀璨的光之下。
爱情,永远不是扭曲人性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