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了基德海贼团这艘贼船,卡檩安就觉着自己养老的生活正式开始了,遇上海军不用她出手,科尔温把她嗅寻金子的属性复刻了个透,喷火的同时还能准确得到海军船上找到小金库搜刮个尽带回来填充船上资金。
当初刚踏上这艘贼船的时候她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真就加入其中成为一员,她只是出于红发控想小小勾搭一下这位凶神恶煞般的船长,结果一个不小心自己就陷进去了。
也许她是第一个敢跟尤斯塔斯基德说“交个朋友”的女人,也是第一个公然当着众船员面去出言调戏他们船长、脸皮厚破天际还又不怕死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在酒馆里当尤斯塔斯基德说出自己的目标是one piece、众人皆嘲笑的时候一把短刀出鞘糊住众人口的女人。
闯荡那么多年,认识了那么多人,她最瞧不起的就是用着靠打家劫舍搜刮来的仅有的几贝利整天泡在酒馆里还肆无忌惮嘲笑别人远大梦想的人,让她更不能忍的是他们还有脸自称海贼。所以当他们笑出声,基德等人神色微变时她就一刀划开了为首嘲讽者的嘴。鲜血喷涌而出溅到她兜帽底下的小半张脸,她没有去擦,而是蹲在那被吓晕过去的可怜蛋身前的桌上。
“好笑吗?”轻柔的嗓音响起,听不出其中的情绪,但是所有人顿时都如同被掐住了喉咙,一时间汗毛四起。她一仰脖兜帽落下露出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她望向四周,酒馆内一片死寂。
无人敢应答。
“这不是你们船长吗?”卡檩安跳下桌子踩在方才那个可怜蛋身上。“不过来帮他报仇?你们海贼团的风气还真是让人觉着稀奇。”她冷笑一声,“onepiece是真实存在的。井底之蛙们。”说完转身走向店门口,路过同样望着她却神色各异的基德等人,她朝他们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径直走过。
手腕一紧。
“去哪?”纤细的手腕在他的手掌中仿佛一折即断。
“随便逛逛。”
“傍晚出发。”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别迟到了蠢女人。”
“……”卡檩安笑着抽出手,“知道了。”
踏出酒馆的她好心得掩上门,将里头哭爹叫娘的叫喊声隔绝开来。
杀吧。
当天傍晚太阳已经全然没入海平线,卡檩安的身影才慢悠悠得出现在港口。
“回来了!”
老远,她就听着有人喊了一嗓子,似是隔了一层雾,但声音很是耳熟,她脚步一顿,抬起头,远处那艘大船依旧停靠在上午来时的地方。她浅棕色的双眸中似是终于多了一抹光亮,她定定得望着远处向她大步走来的红色,苍白的嘴唇勾起扯出一丝笑意——瞧瞧那家伙表情可真吓人。
“傻笑什么你这个蠢女人,赶紧回去了。”那人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大包裹,也不问是什么,另一只手拽着她就走。
她身形一晃,没跟上。
“基德……”
“有什么废话快说。”他不得不停下脚步,紧蹙眉头。回过身正对上娇小身影向他倒来他神情一凌一把捞住。“喂你……”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瞳孔猛然收缩。
掌心的湿润让他下意识抬起手掌,掌心已被染红,他心下一惊——这女人身上的黑色披风竟然像是被鲜血泡过一般,而她身后的道路也有滴滴血迹漫延。
不待他去问发生了什么,她本该无力的双手此刻却死死得攥着他的外袍,她扬起头,曾经红润的的脸颊此刻毫无血色,她看到了他眼中的自己,她扯出一抹歉意的笑容,轻声道:“抱歉啊我迟到了。”
“……别笑,丑死了。”基德的神情清楚得说明着他现在很不爽,他一把将她提起来往船上走,这一下很成功得扯到卡檩安的伤口疼得她一阵冷汗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
好在他下一秒良心发现算是放轻了动作将她打横抱起。她听着耳边的心跳声,不知是不是错觉,好似有些快。
“谁干的?”低沉的嗓音自上方响起。
卡檩安的意识已经被抽离出去一半,无力去回答他。
“蠢女人,说话!”
她一手就抓着他外袍的毛绒领子,“睡”得安稳,却敌不过对方一遍遍喊她,语气很不友好,甚至可以说很暴躁,很成功将她拉了回来。她微启双唇,声音弱得几不可闻但他还是听到了——海军。
回到船上她就陷入了昏迷,船医西摩尔给她检查的时候发现她右手上还被绑上了一个海楼石手铐。他给她清洗包扎伤口挂上点滴一直折腾到深夜,科尔温等人要留下照顾被西摩尔轰了出去让他们去找开锁匠来,闲着的也别来打扰伤员休息。船医在海上的地位是最高的但他还是赶不走一个人——自家船长。
要是卡檩安醒着肯定会说他眉头皱得足以夹死一只海王类。
那个敢在他面前上蹿下跳还一个劲调侃他的女人此刻正躺在床上,面色如纸。安静得完全不像她。
只一个时辰她又发起了高烧,他退站到一边,西摩尔再次忙碌了起来,科尔温也提着两个开锁匠来了。
不知她梦到了什么她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得甚至串不成一句话。什么“快走”,什么“海军舰队”,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还有各种人名从她口中蹦出来,他的名字她喊了十来次,西摩尔和科尔温恨不得赶紧出去待着,自己在这实在多余。但听了一阵就发现她喊得最多的其实是“香克斯”,看着自家船长可以吓死人的黑脸他们催促着开锁匠加快手上动作,在好不容易取下那手铐后西摩尔留下一句“毛巾热了就换一个”,赶紧和科尔温一人提一人转身,出门,关门,一气呵成。
卡檩安的体温一直时上时下,烧起来的时候摸上去都烫手。
基德不知道给她换了多少次毛巾。
不知不觉水都热了,他出门换了趟水,回来发现床上之人安稳了不少他松了口气,他收回视线把水盆放下拧干毛巾给她贴上额头,谁曾想他的手腕被一把抓住。
基德动作一顿,热度顺着掌心传到他手腕。
还是烫的很。
她抓得特别紧,紧到他甩了一下没甩开,他皱起眉,这家伙生病了都不安分?
他正准备用另一只手扯开她的爪子,对方却猝不及防得睁开了眼,她双眸无神,却执着得望着他的方向。
基德见她醒了,晃了晃被抓住的胳膊,语气颇为不耐得说:“松开。”
她恍若未闻,看了他很久,突然笑了,用气声说了一句——
“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