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再细看邹永卿腰间的折扇,仿若有一层细细的荧光笼罩,羽凌琅缠斗着邹永卿的剑,已然用尽十片玄铁。
正当众人认为,邹永卿这个纨绔子弟会落败的时候,被铁片缠得不耐烦的邹永卿终于动了腰间的折扇。折扇一出腰间,登时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流,将之前还缠得密实的铁片尽数震飞。羽凌琅也不免遭受到气流的波及,堪堪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身。流云大袖一挥,被震飞得不知哪儿去的铁片再度回到羽凌琅的身边。
长剑已然被邹永卿置弃,手上折扇缓缓展开,赫然变了一副模样。扇上若隐若现的符文,令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而邹永卿整个人都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从他难以自持的动作来看。应当是受制于手上的那柄扇子,就和当初源氏的情况非常像。
被邹永卿遗弃的长剑并没有离开邹永卿,反而是跟随他左右,想要和他手上的折扇交战一番却又顾忌着邹永卿。只能不停的在其左右飞来飞去,时不时发出几声长鸣。
“啊?什么时候邹永卿会使扇子了?他那扇子不一直都是摆设吗?”萧落看得二丈摸不着头脑,这感情是大boss的节奏啊。
羽凌琅的根骨本来就和邹永卿有差异,修为也有差异。之前能完全压制邹永卿,不过是因为邹永卿身上的毒还有对他所使用的招数熟悉罢了。如今邹永卿抛弃了自身所学,反倒用起来外门武器,并且这个武器看起来大有来头不像是不入流的法器。
“这怎么回事?难道羽半仙会输吗?”不明真相的某吃瓜天道宗弟子。
“邹永卿是真邪门。他爹是倒插门,娘又死得早,自己本是天之骄子。后来据说修炼好像出了差池,连筋脉都要废了。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纨绔子弟,哎,就连曾经最支持他的好兄弟如今都和他大打出手。”另外一名围观不嫌事大的弟子。
“可不是嘛,天道盟约。嗨,这次铁定要死一个。”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这什么仇什么怨,怎么就成这样了?”
“我要知道还用在这里围观。”
萧落看着这群所谓的正道弟子,原来也会在身后乱嚼别人的是非八卦。以前倒是不觉得吃瓜群众有什么讨厌。现在萧落总算是明白了这些人的可恶性,本来还有回旋余地的事情,经过这些人的嘴就变得不可挽回了。
邹永卿手上的折扇,扇面显然空白无一物,周遭的气流波动却隐隐能勾画出一些画面。或是纵情山水,或是人物花鸟,亦有血流成河,尸骨成山。正邪难辨,而邹永卿神情骇人,双目中晦暗难明,一时之间又没了声响。
众说纷云,在场无一人能认出邹永卿手上折扇的来头。羽凌琅眉目间都笼罩着一层死气,不过片刻的功夫,局面翻转得如此之快。风云色变,阴云迅速包围了方圆百里的范围,行雷闪电,威压降下,众人皆觉不适。
“这是?”萧落不但没有随着他们远离战圈范围,不退反进,依旧在寻找机会试图进入。
“善。”夏安然紧紧盯着屏幕,失神了许久,从喉咙里缓缓吐出这一个字。
“善?”萧落皱着眉头,夏安然这是在胡说些什么啊。
看似平平无奇的折扇,仅仅只是打开扇面就引得天地色变。此时,看戏的众人才反应过来,这可不是普通的兄弟反目。不但要致对方于死地,还要把对方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的节奏。就冲着这气场,不少想要明哲保身或者稍微胆小的弟子已经悄然跑路。
剩下一部分的弟子,也只敢远观不敢近看。唯有萧落独身一人还处于中心地带,邹永卿周身的气度变幻莫测。就连萧落这个渣渣都能感受到,邹永卿已经不是邹永卿,而只是这柄扇子的一个载体。
现在,站在羽凌琅面前的,被众人所看见的,是这柄扇子里的东西。
“善…….”邹永卿像是有所感应,余光有意无意的落到萧落的身上。嘶哑低沉的声音活像砂砾摩擦玉石,让人说不出的别扭。
此声一出,邹永卿手上的折扇便微微动了一下。
霎时间,羽凌琅就被扇飞出去。连带着身边环绕的铁片尽数碎裂,看不见的丝线发出几声细微的声音,就悉数断裂开来。羽凌琅的七窍被震得鲜血横流,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在空中如一颗陨落的流行一般划过。只此一击,胜负无须再辨。
“羽凌琅!”萧落一个着急,想要冲进去,却怎么也无法突破天道盟约留下的屏障。
“夏安然,你倒是想办法啊。”想想之前羽凌琅前来寻求他们的帮助,还在试图挽回邹永卿。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无可救药,病入膏肓。这种人,不值得有人为他付出。
“不用想了,散了。”夏安然话下,天道盟约形成的锁定区域自动解除。
这样一来,他们二人签订的天契内容,就非常值得人深究。难道真的只是打一架,判个输赢的事情?不等萧落再多想,尚在空中的邹永卿气势沉稳,嘴角微有勾起,眼神陌生得可怕。萧落不敢与之对视,明明知道现在身体里的不是邹永卿,却还是在心里觉得本能性的厌恶他。
那一抹笑意,来源于猫抓老鼠的愉悦。没错,现在的羽凌琅就是那只毫无反抗能力的老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易碾死。然而,邹永卿身体里的某个东西,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羽凌琅。
萧落只身一人想要救羽凌琅,那是白日做梦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邹永卿察觉到萧落的想法,不过他对萧落倒是没有什么恶意,仅仅只是让萧落在原地动弹不得。邹永卿用的不是定身术,甚至不屑用定身术,只是让原本就存在的威压厚重数倍,压得萧落快连气都喘不上。
“他到底要对羽凌琅做什么?难不成真的要弄死他吗?天道盟约不是已经解除了?邹永卿这个疯子!”